方馳弛沒猶豫,沖去追那抹熟悉的身影。
“你等一下!”她大口喘氣,掐著腰,拍著胸脯。
“怎么了?”他轉身,氣宇軒昂,面具遮蓋一切表情。
“你掉了東西!”她大拇指和食指掐著那鑰匙扣。
池仲遇摸了摸里懷,果然沒有了。從來沒曾掉過,今天好奇怪。
走過去伸手接過來,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真滑嫩。
方馳弛被這大掌碰了下,趕緊縮回。
本想說謝謝,但一想到還有急事,點點頭,離開了。
哎?都不說謝謝的?她可是跑了一段??!什么人??!
方馳弛返回飾品店挑選了起來。轉來轉去,終于在一個小角落里發(fā)現一個擺件:藍色底座,彎彎黃色月亮在其上,一個小仙子坐在上面伸著懶腰,另一個小仙子鼻子眼睛依靠在月牙一端。月牙的頂部還垂下來幾條流蘇,真好看,就它了。
方馳弛付了款,走去選蛋糕,一款心形的蛋糕正入她的眼。匆忙付了賬,去一樓等待池伯見。
看到池伯見已經拎著綠植在那里等了,哎呀,會不會她太慢了,讓人家久等總是不好的。
方馳弛拎著東西跑過去。
咣當。
這一撞她直接坐在了地上,低頭一看懷里抱著的是擺件,那么蛋糕?她順著方向望過去,那可憐的蛋糕靜靜躺在地上。
“你!”她抬頭,又是他!
這一天能遇到八百回,但就沒一次是美好的!
池仲遇瞄了一眼,趕緊走。
“你陪我蛋糕!”方馳弛剛說完,他已經不見了人影!
池伯見看到,跑過來,“沒事吧?”
“蛋糕……肯定……”她低著頭,揉著腿。
“沒關系,我們再去買一個就是了?!?p> “時間肯定來不及了啊?!?p> “那就隨便挑一個,我媽應該不喜歡吃,就一點兒心思就可以了?!?p> 方馳弛點點頭。好心情啊,她的好蛋糕的!一定是個丑男,給毀了!
車上方馳弛望著窗外,雙手緊扣著那些禮物。
“你不用那么緊張,我媽病情不重的?!?p> “?。颗?!”她還是沒有放松,“我不知道怎么跟她交流,畢竟我連二少爺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她苦笑,結個假婚真心酸。
“你,沒看過他?”剛剛兩人不還見過?這玩的什么?
“沒有??!不說了,一定是個丑八怪,不然怎么害怕我見他?”
丑八怪?哈哈哈,他弟弟可是一表人才!
特殊醫(yī)院終于到了,方馳弛跟著下車,剛走進去就聽到里面各種各樣奇怪的聲音,下意識她抓緊了池伯見的手臂,隨著一起往里走。
池伯見看到這舉動,也難為她了,小女人進這里總歸會害怕。他輕拍她的手,“別怕,我在?!?p> 病房里男人正在跟女人聊天。
“嗯,只要你和你哥快樂,我就幸福。聽說你結婚了?那個女人的女兒?要小心!”
“我直接不回去,放心,我有分寸?!?p> 走廊里噠噠噠的腳步聲。
“有人?會是誰呢?”女人警覺。
“我先窗戶走,媽,見機行事!”池仲遇迅速消失。
門推開,女人迅速恢復雙目沒有焦慮,呆望著窗臺。
“媽,我們來看你了!”
我們?女人警覺,沒有變化。
其實池伯見也真就是報警。
“額,媽媽,我是池仲遇的……老婆,來看你?!狈今Y弛甜美微笑,輕輕鞠躬。
走到女人面前,看到她凌亂的頭發(fā),煞白的臉,好可憐的樣子。一個人怎么就瘋了呢?
“媽媽,我?guī)Я艘粋€禮物送給你,擺在這里哈!”她拆開那個擺件,放在床頭,“聽說夜晚可以發(fā)光,投射一屋子的星光,可夢幻了?!?p> 女人依然面無表情。
“我媽她就是這樣,你不要不舒服。”池伯見怕尷尬。
“怎么會呢,我們第一次見嘛,以后會熟悉的呀。”
“嗯,你習慣就好?!?p> “媽媽,我?guī)硪恍┏缘?,你餓不餓?要一起吃嗎?”
女人還是面無表情。
池伯見走過來,“媽,你看,我買了盆小綠植,那人說叫文竹,好養(yǎng)?!?p> “嗯。”女人終于啃說話了。
池伯見擺放在擺件旁邊,這擺件應該符合媽媽的胃口。
“你不是說吃東西?東西在哪?我要吃!”女人一下子撲過去,一頓抓撓方馳弛。
這可嚇壞了她,急忙間也不敢推女人,只能后退,差點兒摔倒,“在茶幾上,媽媽,在茶幾上,不在我手里!”
女人一下子撲到茶幾上,三口兩口吃了起來,還時不時撩一下頭發(fā)。
她看得揪心,“媽,慢點吃,別急,等吃完,我給你洗頭發(fā)?!彼呀涍z忘被她抓傷了的手臂,也忘卻了饑餓。她想自己的媽媽了,如果活著,哪怕是這樣,她也是接受的。
池伯見走過來,“哎呀,受傷了,快,我?guī)闳プo士那里包扎。”
“沒事,就這么一點兒,一會兒回家的時候貼個創(chuàng)口貼就好了,沒事?!彼πΑ?p> 女人一下子又把所有吃的扔在地上!指著方馳弛步步靠近!
“你這個女人,惡毒的很,還我老公!還我老公!”說著就掐上了方馳弛的脖子!
咳咳咳,很快她就說不出話了,呼吸好困難,好困難!
“媽,我求你放手,放手??!”池伯見沖過去使勁掰她的手,無果。
他看不懂母親,這是在做什么,真把人殺死了要怎么辦?
女人終于松開手,方馳弛跌坐在地上,眼睛里充滿了恐懼,咳個不停,雙手摸著自己脖子,剛剛,好可怕!她差點兒死了!
池伯見拽起方馳弛,“還好嗎?對不起,我不知道她今天的狀態(tài)是這樣的,對不起?!?p> 方馳弛拽著他手臂,緩了好久,“沒事,我們……不能正常衡量,沒事沒事?!?p> 她緩慢走到沙發(fā)旁坐下休息。女人又恢復死灰一樣的神態(tài),坐在床上,毫無生氣。
待方馳弛緩過來,“媽?我去給你打水洗頭吧?”
女人點點頭。
她和池伯見去打水。這一路上真是驚悚大片!一會兒一個沖出來喊她孩子的,一會兒一個要抱著她共枕眠的,一會兒又出來個要跟她算數學題的。方馳弛三魂已丟了七魄。太嚇人了,幸好都被醫(yī)生護士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