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內(nèi)。
看著一大桌子菜,伍無郁狂咽口水,見張安正動筷后,這才開始狼吞虎咽。
嚯,真好吃!
咕~
咕咕~
咕咕咕~
一陣尷尬的聲音響起,伍無郁扭頭看去,只見那青年呆呆站在一側(cè),捂著肚子抿唇看向桌上的飯菜。
扭頭跟張安正交流一個眼神后,這才笑道:“坐下一起吃吧?!?p> 青年大喜,連忙坐下,吃相跟伍無郁不相上下,豪邁更甚。
酒足飯飽,伍無郁笑瞇瞇道:“呆子,你叫什么?”
“我不叫呆子!”青年坐起身,一臉嚴肅道:“我叫衛(wèi)長樂?!?p> “哦,知道了呆子,那你真能治我爹嗎?”
不知為何,伍無郁一見這貨,就惡趣味十足,想逗逗他。
嘴角一抿,衛(wèi)長樂氣鼓鼓的瞪著伍無郁道:“能!”
見此,伍無郁與張安正互換一個眼神,然后便見張安正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嘴角,悠悠走向二樓。
展荊緊隨其后,伍無郁到是定定看著衛(wèi)長樂半響,這才輕笑開口,“那就跟我走吧?!?p> 說著,便亦是走向了二樓。
二樓頂好的房間內(nèi),只見張安正半坐在榻上,手中捧著一卷古書,正看得入神。
一側(cè)展荊跨刀默立,聽聞聲音才看向屋門。見是伍無郁進來后便沖其點點頭,然后繼續(xù)默默站立。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伍無郁沖跟來的衛(wèi)長樂詢問,“你怎么看出我爹有腿疾?”
抱著小箱子,衛(wèi)長樂打個飽嗝,神態(tài)赫然間又有些拘謹。
“望老丈步伐,與常人有異。步履落地,側(cè)而不全,觀之神情,微有痛楚,這才推算有疾?!?p> 衛(wèi)長樂說完,又咽下一口唾液,有些坐立難安道:“老者年邁,多有腿疾。我治過一些,公子放心便是。”
見這呆子說的頭頭是道,伍無郁便暗暗點點頭,然后走到床榻邊,笑嘻嘻道:“爹,咱讓他試試?”
目光沒有離開古書,張安正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便將雙腿放平。
見閣老答應(yīng),伍無郁又看了眼展荊,只見展荊蠕動嘴唇,聲若蚊蠅道:“大人放心,有展荊在,可安心?!?p> 見此,伍無郁這才回頭,沖一臉茫然的衛(wèi)長樂喊道:“上前看病吧?!?p> “哦哦……”
衛(wèi)長樂點點頭,這才走來。
坐在床榻一側(cè),衛(wèi)長樂臉上呆萌消逝,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肅容。
“在下要卷衣褲,細察。”
“嗯?!?p> 從始至終,張安正都沒將目光放在別處,這次也是只應(yīng)了一聲,就好像不是給自己看病,就好像對這腿能不能治好,并不在意。
只見衛(wèi)長樂上手給張安正卷起褲腿,然后俯身輕捏細察。
“此處可痛?”
“嗯?!?p> “這里呢?”
“一點點。”
“這里呢?”
“不痛?!?p> 將雙腿按壓個遍,衛(wèi)長樂眉頭稍稍蹙起,按著左小腿一處骨骼道:“老丈這里,可是受過傷?”
終于將古書放下,張安正看著按在自己腿上的手,眼中閃過一絲痛楚。
“早些年是受過傷,摔斷了腿?!?p> “不是摔斷的!”衛(wèi)長樂篤定道:“乃是被人持鈍器生生砸斷,后經(jīng)高人醫(yī)治?!?p> 怎么可能?張安正乃一國宰輔,怎么可能被人砸斷腿?!
伍無郁一臉錯愕,看向張安正,卻見其垂眸不語,顯然是默認了。
“那高人醫(yī)術(shù)不俗,將老丈斷腿接的十分好。只是這些年,老丈沒有靜養(yǎng),而是日益忙碌,加上年老體衰,老傷沉疾,因此才會日日疼痛不堪。若長此以往,不出一兩年,怕是老丈這腿,就廢了!
屆時才是藥石無醫(yī)。”
一兩年?伍無郁眉頭一皺,連忙發(fā)問,“可能治好?”
到是張安正一臉淡然,對此并未有太大的波動。
“能!”衛(wèi)長樂俯身,從小箱子里拿出一卷黃布,然后放在腿上打開。
只見這黃布之中,竟是大大小小排列著十八根銀針!
取出其中一根,衛(wèi)長樂輕彈一下,凝神道:“我可以為老丈施針,祛乏散痛,不出十日,便可再無痛楚。但老丈絕不能再騎快馬,要靜養(yǎng)。否則腿疾只會繼續(xù)反復。”
“十日可讓老夫再無痛楚?”張安正終于開口,瞇眼道:“針灸之法,老夫不是沒有試過,可最多也就緩解痛楚,你就這般自信?”
“呵呵……”衛(wèi)長樂臉上又浮現(xiàn)呆萌神情,沖張安正認真點點頭,“嗯?!?p> 就是這么自信!
見此,張安正雙眼一閉,斜躺道:“那便姑且試之?!?p> 話音一落,只見衛(wèi)長樂抿唇下針,刷刷刷雙手舞作一團,當他在此停下時,十八根銀針便盡數(shù)灸在了閣老的雙腿之上。
凝神不言,衛(wèi)長樂右手再次飛動,或在銀針上扭動調(diào)整,或是拔出換位。
足足灸了一刻鐘,當衛(wèi)長樂額頭沁滿汗珠時,這才松下一口氣。
接下來,他便開始一一拔出銀針。
十七跟銀針收入黃布,當?shù)搅俗詈笠桓鶗r,衛(wèi)長樂三指按針,轉(zhuǎn)動片刻后,這才猛然拔出。
只見一滴滴黑紅淤血,正慢慢浸出。
拿布拭去這些淤血,衛(wèi)長樂起身憨笑道:“成了,再來九次,可保老丈病痛全消。”
看著面前滿是汗水的青年,伍無郁上前輕聲詢問,“爹,感覺如何?”
張安正接過展荊的手帕,亦是擦了擦額前汗水,重重吐出一口氣,“有用?!?p> 而就在這時,展荊忽然開口,“閣下姓衛(wèi)?又善銀針治病,難不成是神醫(yī)谷衛(wèi)氏子弟?”
“是?。 毙l(wèi)長樂咧嘴,笑得毫無戒備道:“我是神醫(yī)谷的,爹爹說我性子太呆,就讓我出來懸壺濟世,歷練歷練?!?p> 神醫(yī)谷?伍無郁摩挲著下巴,上下打量著衛(wèi)長樂。
這好像是個寶貝???看來得想個辦法,留下他。不能讓他十日后就離開。
而衛(wèi)長樂被伍無郁‘不懷好意’的眼神看的發(fā)毛,渾身一個激靈,抱著小箱子道:“沒什么事我就……”
“來人,給衛(wèi)大夫找個上好的房間。”
“是!”
門外任無涯走來,笑瞇瞇道:“先前不知是神醫(yī)谷弟子,多有得罪。先生請?!?p> “那里那里~”
衛(wèi)長樂明顯不記仇,傻笑著就走了出去。
躺在榻上,張安正拿起古書,看了眼伍無郁,笑道:“你小子又打什么鬼主意?”
“嘿嘿嘿,”伍無郁嘿嘿一笑,沖張安正擠眉弄眼一陣,然后悄咪咪的走出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