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和無邪見狀,也沒忍住,跟著眾人一樣嘴角上揚(yáng);一旁,兩人的弟弟花沫和韓亦儒也被眼前這情景逗得樂不可支。
花若隔空沖著長安君喊道:“你們沒事兒吧?”
“沒……沒事!”長安君見花若向自己喊話,忙從地上翻身而起。
侍從們見狀,趕忙上前要去攙扶長安君,長安君一邊說著沒事,一邊拍著身上的泥土,轉(zhuǎn)身再看樊如畫,還躺在地上扶著腰身半天沒動彈。
長安君飛身躍起至樊如畫身旁,一邊蹲下,一邊問道:
“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兒?!狈绠嬕贿吔z絲兒地吸氣,一邊答道,“就是有點兒被這地上的石頭磕著腰了?!?p> 長安君釋然一笑道,一面自己站起身來,一面向樊如畫伸出一只手道:
“無事就好,快起來吧?!?p> 樊如畫猶豫地看了看長安君的手,一臉心有余悸的樣子。
長安君見狀,淺笑道:“沒關(guān)系,剛已了知閣下之肥瘦,這次我不會使那么大勁兒了?!?p> 樊如畫聞言,這才放心地將手交到長安君手上,借他之力從地上站起身來。
樊如畫一邊起身,一邊忍不住扶著自己的后腰,低吟了幾聲,轉(zhuǎn)身恨拫地看了看地上的小石頭,沖長安君尷尬說道:
“別看這石頭小,硌起人來還真是挺疼?!?p> 長安君淺淺一笑道:“你還能行動嗎?若不能,且讓人扶了你到一旁歇息……”
還沒等長安君說完,樊如畫立刻截口道:
“能!能!當(dāng)然能!我們快快回去把那顆樹種好吧!”
二人相視一笑,隧又回到方才所挖之坑洞旁邊,二人合力將樹苗置于坑內(nèi),隨后樊如畫雙手扶著苗木,長安君則負(fù)責(zé)填土固苗。
樊如畫一邊扶著苗木,一邊注視著長安君的一舉一動,這古語云:情人眼里出西施;當(dāng)你的情人本身已經(jīng)是萬人心目中的“西施”時,那這“情人”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只能讓人宛若置身仙境,仿佛欣賞仙人飄逸之行動言語了。
樊如畫看著看著,不覺又有些看癡了去,身體一歪重心不穩(wěn),整個人如山一般向幼小的苗木碾壓而去,長安君救苗心切,見狀忙飛身攬住樊如畫的腰,這才終于救了眼前這顆小幼苗一命,使它免于樊如畫的無情碾壓。
樊如畫恍惚之間被心上人摟住腰,幸福得如上云霄。
轉(zhuǎn)念一想:“不對呀,這可是眾目睽睽之下,自己父親還在看著呢!”
情急之下,樊如畫下意識地甩了長安君一記耳光,掙扎著從他臂彎站立出來。
長安君被這一記突如其來的耳光打得一愣,半天不知該作如何反應(yīng)。
眾人聽得一記響亮的耳光聲,早已紛紛回頭一探究竟。
剛剛站穩(wěn)身子的樊如畫,迎著自己老爹的怒目,以及眾人的質(zhì)疑眼光,回顧自己剛才這一巴掌和那無比清脆的啪的一聲響,這才知道大錯已釀成。
在她還來不及細(xì)想時,頃刻間,一旁的侍衛(wèi)早已經(jīng)齊刷刷地按劍上前,在樊如畫與長安君中間隔出一道人墻;樊如畫被這般嚴(yán)正以待的陣勢嚇了一跳,連連往身后退了數(shù)步。
人墻后的長安君不怒自威道:
“無事。退下。”
領(lǐng)命的侍衛(wèi)們齊回稟道:“是!君上!”這才躬身退到一旁。
樊如畫萬分尷尬又一臉歉意的望著長安君,訕訕道:
“對不起啊,長安君……我……不是故意的……”
經(jīng)過這一系列的甩人、攔人、大人的體育運(yùn)動,長安君倒是覺得幾分有趣,便莞爾一笑,向樊如畫問道:“不知您是哪家的公子?又如何稱呼呢?”
“?。俊狈绠嫳粏柕靡汇?,偷偷看了一眼遠(yuǎn)處宰相的背影,心下直犯嘀咕,不知究竟要不要把自己的爹給牽扯進(jìn)來。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直接告訴他姓應(yīng)當(dāng)沒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這朝堂之上樊姓之人比比皆是。想到這里,樊如畫便上前一步作禮道:
“長安君,在下姓樊?!?p> “原來是樊公子!”長安君回禮道;見樊如畫不愿透露更多個人的信息,長安君也就不再追問下去。
樊如畫見長安君并未再繼續(xù)追問自己的信息,心中頓時覺得大為安心。
二人遂又互相幫忙著,繼續(xù)把這顆幼苗栽種好。
看著長安君萬分細(xì)心地培著土,樊如畫不禁問道:
“不知道這是顆什么樹哈?”
“柏樹,具體來說,叫蓮花柏。”長安君耐心答道。
“蓮花柏?為什么叫蓮花柏呢?難道它長大了會像一只蓮花嘛?”樊如畫問道。
“嗯,”長安君點頭道,“樊公子果然聰穎,此樹長成之后樹勢蒼老,樹干龐大,縱裂分杈,向四方開張,形似一朵巨大的木蓮花,因此被譽(yù)為‘蓮花柏’?!?p> “哦,原來如此?!狈绠孅c頭道,“不過,還真的很難想象一顆長得像蓮花形狀的樹??!主要是,蓮花那么小,樹都那么大?!?p> 長安君吟吟笑道:“也不難啊,如果樊公子愿意,改日可以去君侯府一觀?!?p> “呃……大人府上就有蓮花柏嗎?”樊如畫訝然道。
長安君點頭道:“可以這么說,不過也不單單是一株蓮花柏?!?p> “嗯?”樊如畫一臉惘然。
長安君淺笑道:“就是此柏樹之中又生有一株槐樹,所以,世人亦稱之為‘槐柏合抱’。遠(yuǎn)遠(yuǎn)看著像是一棵樹,其實是兩棵。”
“???還有這么浪……好玩的事情?”樊如畫本想說浪漫,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不太恰當(dāng),當(dāng)即改口稱好玩,倒也改口得不算是太唐突。
“那,我明日便到長安君府上一探究竟,不知妥否?”樊如畫一點也不矜持地問道。
“當(dāng)然。樊公子若得空拜訪,君侯府蓬蓽生輝?!遍L安君溫柔可親道。
樊如畫當(dāng)下甚是歡喜。
回宰相府后,樊如畫雀躍著將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分享給了追君三人行中的其他兩位資深專家成員。
成員無不驚喜交加,過了半晌,從萍兒指了指樊如畫的右手道:
“所以,姑娘您正是用這只手……打了長安君?”
樊如畫得意地沖著萍兒點了點頭。
一旁的小翠忍不住湊到樊如畫的右手掌近旁,上下仔細(xì)地研究了一番,然而所見除了泥土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其他,忍不住道:
“姑娘,您這手上可全是泥巴呢,我去給您打盆水來您好凈凈手吧!”
小翠說著,便欲起身去置辦盆與水;哪知卻被樊如畫急急喊?。?p> “不必了!”
樊如畫用左手萬分愛惜地捧著自己的右手道:“這手我不洗了!至少今晚不洗!”
“姑娘,這泥巴呼呼的,您可是確定不洗了?”小翠訝然道。
“不洗不洗!絕對不洗!”樊如畫說完又呆呆地看起自己的右手。
一旁的小翠和萍兒默默交換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
次日,樊如畫依舊一身女扮男裝的行頭,如約而至,奔去君侯府看這傳說中的槐柏合抱樹。
侍從引了二人見面后匆匆退去,長安君與樊如畫兩人遂互作禮。
再次見到樊如畫,雖說這只是兩人的第二次見面,彼此卻依然有種如見故人之感。
只見長安君沖樊如畫一躬身,無不歉意地說道:
“只因我還有瑣碎一二在身,一時脫不開身,還請樊公子見諒,如若不介意,樊公子可自行于府中觀賞,我這邊事畢之后再去向樊公子請罪。”
“哪里哪里,長安君言重了。我今日來也并無要事,就是為見一見那顆槐柏合抱而來,本就不應(yīng)當(dāng)驚擾到長安君,所以,您請先行處理要事吧,我自己前去觀賞便可。”
二人遂短暫辭別。
樊如畫信步游韁的在君侯府中游歷起來。穿過一個迂回曲折的長廊,樊如畫來到一個鮮花盛放的花園,看著滿園五顏六色的鮮花,樊如畫忍不住往花園深處漫溯而去,途徑一個雅致的小亭子,正是聞香亭。
穿過花園,樊如畫拾階而上,果然看見郁郁蔥蔥的樹冠遮天蔽日。心下想:
“這估計就是那顆槐柏合抱了吧!真真是好大一棵,哦不,兩棵樹??!”
樊如畫七拐八彎地好不容易走到此樹腳下,仰頭一看,只見龐大的樹冠纏繞交疊,如網(wǎng)似藤,實在分不出哪株是槐樹,哪株又是柏樹。
樊如畫作為堂堂宰相之女,平素也是愛美愛生活之人,如今見如此漂亮的一株形如巨傘,高大挺拔之樹,心中十分歡喜,歡喜之余,她居然連滾帶爬地爬上了高樹,并開心地坐在樹干上甩著雙腿,遠(yuǎn)眺著前方一覽無余的美景風(fēng)光。
樊如畫正如醉如癡之時,忽聞一陣?yán)w細(xì)的怪叫聲,她忙回頭四處探尋,看了好半天,終于被她發(fā)現(xiàn)了怪聲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