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王六他們好幾天都沒見到了?!币粋€差不多十來歲的小男孩,穿著簡譜的麻衣,臉蛋稚嫩,此刻望著正在打水的爹爹,稚氣道。
中年漢子用繩子從水井里把水打出來,此時時值傍晚,農(nóng)活干完的漢子又在忙乎家里的,婆娘在做飯,自己得幫忙把家里的水缸灌滿。
聽著自家孩子的話,漢子停下手上的動作,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略微思索了一會,這些天是少了些什么。
以往那個在村子里跳上跳下的家伙,不見了,那個村里的小霸王,動不動就找茬打架,弄的村子里雞飛狗跳的家伙不見了。
怪不得最近去田地里都沒有勁了,少了些許熱鬧呢。
中年漢子道:“興許,小六學(xué)好了呢?!?p> 已經(jīng)到了上學(xué)年紀的小男孩,但是根本沒有條件去讀書的他可聰明著呢,王六那家伙在村里的名聲大,但都是壞名聲。
小家伙自然分辨的清,語氣雖然稚嫩,但是絲毫不掩飾對王六這家伙的編排:“那個憨子怎么會學(xué)好呢,我不信,爹你也別信。”
“嘿,你這小家伙,整日不是跟在小六子后面的嗎?!甭晕⒌R了一會時間,漢子慢慢提著水桶,招呼自家小子跟著。
小男孩嘴里叭叭叭不停,一直在說王六這家伙的壞話,反正沒有聽到好話。
其實漢子也知道,王六這家伙在村子里的名聲根本不可能好,這家伙太過分了,平日里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但這家伙壯啊,而且還有許多跟他一起的莊稼漢。
雖然沒有這個主謀那般潑皮無賴,但也是幫兇。
漢子扭頭,認真的看著自家娃子,囑咐道:“你可別跟著小六瞎混,曉得不?”
“不能夠,爹,就那個憨子,我怎么會跟著他呢?!?p> 兩父子一路上邊走邊談,水井是村子里共同用的,此刻傍晚也沒有幾個人過來打水,倒是在路上碰到了一些聚集的村民。
一個村子里外里就那么多人,平日里又都在一起勞作,所以,漢子停下來和大家打了個招呼。
圍在一起的有中年大媽,還有老人家,仔細看了看,里面圍著的,不是里正么。
漢子放下手中的水桶,猶豫了一下,走過來,問:“大家伙在干啥,里正咋個都來了。”
“你不知道啊。”
“哎呀,造孽啊。”
大媽們也認出來了漢子,當即就一邊搖頭一邊說道,但是有些漢子眼里卻有些欣喜,遠處一些的里正正在焦急的說這些什么。
走進了才發(fā)現(xiàn),在里正身邊的不正是王六家的人,還有一些人,不過這些人似乎都很激動,甚至還能看到一些女子在哭泣。
“王家那小子,已經(jīng)三四天沒有著家了。這不是著急嘛,先前老劉家的崽子回來說王家小子去一家酒館找事了,然后就沒有回來。”
“現(xiàn)在里正就在解決這個事情嘛,你說說這都是什么事嘛,王家那混小子,整日里惹事,誰不知道他什么德行,指不定死哪?!币粋€五十來歲的大媽,說起來惡狠狠的。
看來這大媽平日里也和那位王六有過沖突,不然也不會這般咒罵。
“老劉家的崽子還說什么沒?”漢子皺了皺眉頭,到底是一個村里的人,所以多問了一句。
“還能說啥啊,里正正打算看看是報官還是怎么辦呢,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有個漢子出口道,一幅看熱鬧的樣子。
“去了多少人?”
“聽說有五六個吧,王家的,牛家的..”這些大媽似乎對這個事情門清,聽到漢子問,一股腦全都說出來了。
漢子身邊的小娃子此刻道:“爹,你看吧,我就說那憨子不是啥好人,怎么可能學(xué)好呢?”
漢子揉了揉娃子的腦袋,沒有說話,沉重的眼睛看了眼里正還在說著些什么,也沒有多嘴去說什么,是一個村子里的人不錯,但自家還管不好,咋去管人家。
人吶,得懂分寸,有些事,不能多管。
嘆了口氣,漢子拉著自家娃子,拎起水桶,朝著自家方向走去了。
這一路還能看到一堆一堆聚集在一起的村民在指指點點,討論著什么,總之在這個沒有娛樂的時代,這些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事情最能讓大家討論了。
“杏兒,我回來了?!睗h子推開自家的柵欄,自家的小屋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小屋臨近村口,所以也很好認。
三座普普通通的泥坯房,上面還是茅草,這個茅草屋就是漢子的家,一個小院子,有一些小雞仔在院子里跑來跑去。
“孩子爹,你回來了?!币粋€中年婦女從一個小屋里出來,上面有煙筒,看來這里是廚房吧。
中年婦女臉上堆滿笑容,她看上去不是很漂亮,但是耐看,莊稼漢的婆娘,不需要多漂亮,顧家,勤勞,這些品質(zhì)在她身上都能體現(xiàn)。
穿著圍裙的她此刻手上拿著一根蔥,指了指正屋,低聲道:“咱家剛來了個劍客。”
“啥???”漢子聞言大驚,實在是自家婆娘太熱情了,這不熟悉的人咋個就請進家里來了。
“你咋咋呼呼干啥,那人我看著老實,不能夠有壞心,像是個莊稼漢的娃子,咋滴,咱給人家?guī)蛡€手都不中?”中年婦女壓低聲音,拉著自家漢子,說道。
中年婦女一向熱情好客,在加上家里鄰近村口,所以有些打聽路的,有些借宿的,甚至有些路過的乞丐過來討口飯吃,她都會幫上一幫。
按照她的說法是:“誰還沒個難處,咱家又不是揭不開鍋,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漢子也不是那種市儈的人,他自然也懂得這個理,只是自家婆娘這般好說話,他擔心遇到壞人不是,雖然這些年不打仗了,但世道是這個樣,你能咋辦。
漢子無奈的伸手指了指自家婆娘,搖搖頭,把手上的水桶拎到廚房倒入水缸。
而跟著漢子的小男孩,則早就蹦蹦跳跳的進屋去了。
小男孩自然是要看看來的劍客。
只見在正屋門檻上,坐著一個穿著樸實無華,一身帶著破洞的布衣,綁腿隨意的綁著,頭發(fā)有些凌亂,腳上穿著草鞋。
他坐在門檻上,雙腿上放著一把..木劍,他長相普普通通,毫不起眼,跟普通的莊稼漢并無兩樣,但是眼睛很有神,而且他年輕的很,看上去差不多也就二十三四歲的樣子。
看到小男孩過來,他從懷里掏了掏,拿出來一個紙包的糖果,這玩意他趕路的時候才會吃上一顆,可貴著呢。
但眼下在人家家里討飯吃,自然得出點血,錢是沒有的,給人家孩子吃個糖果還是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