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5日,周四,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
距離初秧和李昂的婚期只有短短的半個月時間,經(jīng)歷了上一次的爭吵、懷疑和鬧劇,這一對兒風雨飄搖的小夫妻,婚禮還是決定照常進行,只是,初秧拒絕跟李昂同床已經(jīng)十幾天,李昂倒沒有什么,一個一室的生活倒讓初秧困于其中,明天,她想請假,一個人回到小漁村,不帶上李昂也不帶上許青未,她要一個人安靜的去看看阿公,他現(xiàn)在的記性是越來越差了。
海生哥上個周給她打電話,說阿公在半夜醒來,去了阿婆灑骨灰的山崖坐了一晚,她害怕阿公做那山崖上一躍而下,那樣,她是怎么也承受不起的。
她沒有把這通電話告訴李昂,打心眼里,她現(xiàn)在其實覺得自己是一個失敗者,感情失敗,自己也失敗,這種喪喪的情緒,籠罩在她的身上,常常讓自己看到另一個活潑、性感、成熟穩(wěn)重的自己。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人格分裂,但,她對另一個不知何時會出現(xiàn)的初秧卻從起初的厭惡到現(xiàn)在的可以長聊,雖然,偶爾,對方也讓她生氣,但至少有一個可以交心的人,也不會覺得那么無聊。
初秧答應了李昂繼續(xù)婚禮的請求,忙碌的李昂一直沉浸在新婚的喜悅中,竟而忽略了初秧最近情緒的異樣。
“我明天要去漁村看一下阿公”夜晚,初秧冷冷的跟李昂說到,
“那我們和你一起去!”在一旁的許青未搭起話來,
“不,你們誰也不許跟我一起去,更不能跟蹤我!”初秧直接說道,臉上依然是沒有表情。
“姐姐.....”許青未正要往下說,
“好!”李昂知道初秧的性格,她一旦這樣冷冷的說話,就代表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他們?nèi)魏稳艘矂e想動搖,
“我不會出事的,我只是想安靜的去看看阿公!不需要你們陪我!”在內(nèi)心,初秧其實是很糾結(jié)的,她還是很想像從前一樣跟李昂熱情的聊天,但是最近的不好情緒,讓自己不知為何,總喜歡裝深沉。
“好!”李昂也答應了,而后,初秧一個人走進了自己的臥室。
“姐夫,你!”
“噓!”李昂做了一個小聲的動作,而后讓許青未消停了,他拿起手機,給許青未發(fā)去信息:
你姐姐還在生我倆的氣,現(xiàn)在就不要小孩子氣了,一會兒更生氣就不好了!
許青未看到消息,也明白了。她悄悄地起身,向李昂做了一個晚安的動作,而后,安靜的告辭。
李昂今天才隱約發(fā)現(xiàn)初秧情緒的不對勁,他在內(nèi)心想著,也許就是上次的照片和視頻事件,讓初秧對自己有了不信任,畢竟,破鏡很難重圓。他和初秧之間,到不是鏡子破了這么惡劣,但至少,這鏡子的光滑表面,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劃痕。
為此,他也一個人在臥室里難以入眠,但一想到初秧并沒有反對4月15號進行婚禮,他還是選擇了忍讓,畢竟,對他倆來說,這一場簡約而不簡單的婚禮,是他們早已期待很久的事情。
一墻之隔的另一頭,初秧閉目養(yǎng)神,今夜,另一個初秧并沒有出現(xiàn),也許是今日初秧平靜的心,并不能引起另一個初秧的出現(xiàn)。
河水的水流聲嘩嘩作響,今夜,初秧徐徐入眠,而李昂卻輾轉(zhuǎn)反側(cè)。
小漁村的時間似乎是很慢很慢的,到了村口,初秧走入那一個個熟悉的小巷,一面面熟悉的墻,那都是她童年時候的記憶。四月的海風,不溫不火,溫婉的敲打著臉龐,給人以清新之感。阿公早早的坐在房前,等待著。
“阿公,我回來了!”
“你是?”阿公看著對面這個亭亭玉立的姑娘不知所措,
“她是初秧,你最小的女兒!”趙海生在一旁補充道,
“哦!初秧?。∧銈兎攀罴倮??”在阿公的記憶里,初秧還是那個上大學的姑娘,
“阿公啊,我都工作啦,下個月我就要結(jié)婚啦!”也只有回到這熟悉的地方,初秧才能一如往常的說說笑笑,雖然阿公每次都會有同樣的疑問,同樣的錯誤,但初秧已經(jīng)習慣了,老爺子的生命,也許并不長了。
“哦!你要結(jié)婚啦,我一定要參加哦!走走走,進去說!”阿公攙扶著初秧,一瘸一拐的往屋里走,走了五步,他又抬頭看著初秧,問道:
“你叫什么來著?”
“我是初秧啊,阿公!”
“哦!初秧??!你們放暑假啦?”
“阿公啊,我都工作啦,下個月我就要結(jié)婚啦!”
“哦!你要結(jié)婚啦,我一定要參加哦!走走走,進去說!”
阿公現(xiàn)在的健忘癥已經(jīng)接近讓人崩潰的邊緣了,初秧看著趙海生,說到:
“大哥!辛苦你了!”這一句,觸動了趙海生的神經(jīng),雖然已經(jīng)到了承受過巨大風雪的年紀,但趙海生還是一行老淚流了下來,像阿公這樣的反復詢問,他一天要經(jīng)歷無數(shù)次。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這位寶有時讓人心疼又是又讓人真的受不了。初秧的到來,無形中,給了趙海生一點緩和的時間,他本可以到旁邊休息,但,他還是一直陪伴左右。
下午時分,陪完阿公吃飯,等待阿公休息,初秧和趙海生聊了起來。
“哥,我一直有個疑問,想問你!”
“初秧,你說!”
趙海生足足比初秧大三十幾歲,走在大街上,都可以是她父親的年紀了,但這個特殊的家庭里,她卻還得把他喚作哥,
“你和幾個哥哥姐姐都可以姓趙,可我為何一直都不能跟阿公姓?。 ?p> “阿婆沒有給你講嗎?”
“就是阿公阿婆撿到我地方,籃子里有我的名字,就叫初秧,對嗎?”
“是的,阿婆常說,孩子長大了,總是要歸根的,改了名字,你們以后自己都找不到自己的家了!我們幾個生來就沒有名字,可你不同,你生來就有名字,阿婆阿公自然是不希望你改的,他們希望,你的父母能尋著這個名字,找到你!”趙海生一臉慈祥,他們幾個姊妹有的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的父母,有的父母已不在世,唯獨這個有名有姓的姑娘,卻一直沒有父母來找,她自己也沒有找到自己的父母。
“可我保留了姓名又如何,我的父母從來沒有找過我!”說到這里,初秧有了一絲傷感,
“初秧??!人在這世上,有父母養(yǎng)其實是一種幸福,那些生你不愿意來找你的人,他們其實已經(jīng)不配做你的父母了!”趙海生看出了初秧的思緒,不由分說,
“有時候,你一直期待的結(jié)果,其實并不是最好的結(jié)果!所以,擁有現(xiàn)在,不挺好嗎?”趙海生繼續(xù)問道,
“對,我姓不姓趙,都是阿公阿婆的女兒,都是小漁村的姑娘?!?p> “對啊,找不找得到你的親生父母,你都是阿公阿婆的女兒,找得到他們不認你,豈不是更沒有意義;找得到,他們認了你,但你會跟他們更親嗎?”趙海生繼續(xù)問道,
“所以,不要忘記自己根在哪里,自己屬于哪里,就很好了!”趙海生聽到阿公在屋內(nèi)發(fā)出聲響,
“你在村里轉(zhuǎn)轉(zhuǎn)吧!別守著我和你阿公了!”趙海生結(jié)束了聊天,進入屋內(nèi)去照顧阿公。
趙海生的話,觸動了初秧。是啊,當初既然已經(jīng)被遺棄,她的親生父母已經(jīng)失去了做她父母的權利,何必一直計較呢!不同的是,她現(xiàn)在不也過得挺好!只不過,想到已經(jīng)故去的阿婆,倦怠一生,卻還一直掛念自己;又看現(xiàn)在健忘的阿公誰都不記得,但還記得她,心中的情緒,不免多出了幾分。
她走出老屋,坐在屋前的搖椅上,看著茫茫大海,聽著浪打礁石的噼啪聲,心中不免平靜了許多,多年前,她就是在這樣的海浪聲中開啟了自己的童年、青年,阿公阿婆雖然沒有給她對應年級的父母關愛,卻勝似無數(shù)父母關愛。沒有給她正確的面對自己成長的勇氣和自信,卻讓她有了更加敏感的內(nèi)心。她想再去看一看那棧橋,去再次感受自己當年的落寞。
她走在海邊小路上,遠方的燈塔清晰可見。燈塔已經(jīng)沒有住人,在不遠處的高臺上,有了一座新的燈塔,更高更亮。而這座燈塔和棧橋,卻成了一處海邊風景。夏季會有許多拍婚紗的情侶來這里取景,這兩天,海風微涼,沒有人來,到給了此刻形單影只的初秧幾絲傷感的情緒。
一如小時候那樣,海浪洶涌拍打著棧橋,她聽著海風,似乎又一次看到了那個落魄的女人,她放下籃子,親吻自己的女兒,哭泣著,依依不舍,而后,起身,走了幾步,聽到女兒的哭聲,她想回頭,但還是堅決的迅速地跑開了,遠處,一對老年夫婦在昏暗的手電照耀下,朝這里跑來,一人追女人,一人拾起初秧。
她不能理解母親當時的情緒,但能理解這對夫婦的心情,順著棧橋模板往前,她又看到了那個性感的自己,那個初秧,穿一席深V松散白裙,合著海浪和海風,縹緲美麗。
“既然她都這樣對你,你為什么還要去想她?”性感初秧問道。
“她是我母親,我很想知道,當初,她為何拋棄我!”初秧決絕,
“可是,知道了答案又如何?她有資格繼續(xù)做你母親?”性感初秧問道,
“我......”
“你就根本沒必要繼續(xù)想,更不要去找她!一個拋棄了你的女人,你何必為了她還懊惱神傷。”
“可她畢竟是我的母親!”
“又來了不是。就像你的李昂,你一直為他堅守,結(jié)果呢?”
“李昂沒有錯,那是個意外!而且我自己,那天晚上也差點對不起他!”初秧說到,
“你這樣認為我無話可說!可你這個母親,你總沒有理由原諒她吧!”
“這無關原諒!我只想知道,她當初為何拋棄我!”
“這重要嗎?”
“很重要!”
“為什么?”
“當時我還小,我沒有選擇和誰生活的權利;但現(xiàn)在,我至少有知曉為何被拋棄的理由!人不能活得沒有理由,沒有理由的活著,跟海草野狗有什么區(qū)別!”
“好一個有理由的活著!”
“我覺得我說的一點沒有問題!”此刻,初秧立場堅定,繼續(xù)說道,
“就像你!你無非是我內(nèi)心另一個自己,無非是我內(nèi)心另一個想要的樣子!是的,我壓抑情緒,我壓抑自己!我不敢肯定自己,我偶爾喜歡獨自欣賞!我渴望被人認可,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但,在我內(nèi)心,我依然是那個在這小漁村長大的我,我的血液里流淌的,依然是小漁村淳樸的性格和相互攙扶、互相忍讓的生活態(tài)度!而你,無非是另一個我想要的更純粹的自己!”初秧,在這段時間的生活中,逐漸發(fā)現(xiàn),自己就是精神分裂了!對面這個性感的自己,無非是自己幻想出來的,另一個自己。
“沒錯!我一直都存在于你的生活中,之前,你那窩囊的樣子,我忍了,后來我忍無可忍了!是你逼我出來了!”性感初秧也說道,
“但,你既讓讓我出來了,想讓我消失,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你的任何想法,任何心事,我都會知曉,你也只有跟我傾訴,跟我分享,才是最全面的!我將成為你和李昂之間,最大的競爭者!哈哈哈”說完,情感初秧脫掉裙子,一絲不掛,出現(xiàn)在初秧面前,而后,一躍跳入了波濤洶涌的大海之中!
“你!”初秧看著她,沒有了言語。
回到小漁村,已是傍晚五點,初秧決定!聽從趙海生的勸告,不再關心自己的身世,李昂和許青未已在村口等待,她很吃驚!但沒有了之前的恨意。
“你們?”
“你只說不讓我們送你,可沒說,不讓我們來接你呀!”一身JK制服的許青未,打扮的特別清純可愛,說完話,還沖初秧做了一個鬼臉!
“你這小毛孩子!”終于,初秧在和他們冷戰(zhàn)十幾天后,在他們面前第一次有了情緒!
“來來來,打打打,這兒這兒這兒!這要結(jié)婚的人了!不趕緊揍我,以后再這樣,別人就要說你不害臊了!”許青未轉(zhuǎn)過身,撅著屁股,對著初秧,一副小孩兒求打的姿態(tài)。
“你以為我不敢!”初秧沖上前來,一把漏出許青未的腰,背對李昂,直接拉起許青未的裙子,漏出里面的粉色打底褲,
“誒誒誒,大庭廣眾,這樣不行!姐姐!姐姐!”許青未一陣掙扎,她不曾想,初秧今天竟然這么大膽,直接撩起了她的裙子,她深怕一會兒有人走過來看到她的裙底,很尷尬。
就開始了一陣掙扎,初秧死死摟住她的細腰,硬是不讓她反抗,而后,啪啪啪手掌打在許青未的屁股上,
“哎喲,還是小翹臀呢!”
“姐姐你不要臉,我....我羞死了!”許青未回頭,一臉羞得緋紅。
“哈哈哈哈!讓你見識見識另一個我!”初秧消聲如雷,又恢復了往日的姿態(tài),她看著李昂,一把撲了上去!親吻他,李昂背著突如其來的熱情整蒙了,正想繼續(xù)回應,旁邊的許青未也蒙著眼,喊出了“非禮勿視!”
初秧又一把推開李昂,
“今兒就這樣,今晚繼續(xù)分居!”
李昂這剛剛被激發(fā)的熱情,突然就被初秧給壓去了!
也許,這就是另一個初秧,在搞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