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和芊芊端了菜來,鳳茜茜和白黑二狐圍坐桌前。
“雞呢?把人迷了,不得補償一下!”
黑煞對著桌上三個菜,拿筷子認(rèn)真扒拉幾下。
鳳茜茜懵得一逼,這....竟還是三不標(biāo)準(zhǔn)!
作為一個吃貨,瞬間怒從心生。
她瞪視耶律哲,“你得了我那么多賠嫁。就讓我吃這個?”
耶律哲躺床上裝死不說話,何叔懦懦開口。
“王妃,王爺昨兒才把上月拖欠的軍餉發(fā)下去。王府帳房已空,下月的軍晌都還沒著落?!?p> 鳳茜茜:“......?!?p> 白夜:“......?!?p> 黑煞:“......。”
罵人的話硬生生吞了下去,鳳茜茜看了眼躺在床上裝死的耶律哲,心有同情。
罷了,這男人不容易,看在他為她擋了一掌的份上原諒他。
白夜有感而發(fā),朝著耶律哲舉杯。
“世人皆知你權(quán)力無邊,得享無上榮耀,又豈知你之苦。身為王都不容易。來,敬你?!?p> 同樣身為妖族的王,白夜也是煩惱萬千。
這么多年為收回火狐族兵權(quán)就費盡心思,還得維護(hù)各妖族之間的平衡,更別說現(xiàn)在又被奪了王位。
黑煞朝白夜舉杯,仰頭一干而盡。
“所以,弟弟我從來只想當(dāng)個閑散王爺。吃喝玩樂溜美狐,何等瀟灑。”
“哎,愁啊愁,愁白了本王的少年頭?!?p> 鳳茜茜:“......?!?p> 妖叔,你都一千六百歲了,還少年頭。
鳳茜茜翻了個白眼,不想搭理二狐。
這穿越,哪哪都不正常!
這王爺不正常,連妖王都不正常,太TM扯了。
哎,還是喝口大紅袍壓壓驚吧。
這穿越唯一讓她覺得安慰的就是這大紅袍了。
前世難得喝上幾次,來這竟然喝不完。
等等,腦中念頭一閃而過,她對著杯中紅湯發(fā)呆。
王府沒有錢,哪來這么好的茶?莫不是這王爺在裝窮博同情?
她舉杯問何叔。
“這茶在大遼是貢茶?”
何叔愣了半晌,才明白鳳茜茜說的是那杯中紅湯。
“茶?”
他聽鳳茜茜說了幾次,一直覺得奇怪她為什么稱這紅湯為茶。
“嗯,就是這大紅袍?!?p> 鳳茜茜點頭,這時空不叫這個名也不奇怪。
“你說這紅湯叫大紅袍?”
“嗯,我家鄉(xiāng)是這么叫的,不然你們這叫什么?”
耶律哲拿開奏折,側(cè)眸看著鳳茜茜道。
“沒名字,這個是軍中和王府才有。是本王三年前在一次行軍打仗中迷途,誤入山障發(fā)現(xiàn)的。剛好將士們口渴,聞著這樹葉有蘭香,清氣提神,就放了點進(jìn)水中煮了喝。覺得味道甚好,便采了尋常行軍提神醒腦所用?!?p> “噗?!?p> 鳳茜茜一口大紅袍噴出來,震驚無比。
“你說什么?這玩意你們用來行軍打仗醒腦?”
坐在對面的白夜一個不防被噴了滿臉,狐貍臉上瞬間黑云密布。
還是仙兒淡定超然,仙兒從來不會做這種粗魯?shù)膭幼鳌?p> “嗯。不然還能用來做什么?”
耶律哲反問,好奇鳳茜茜怎么那么大反應(yīng)。
放著這么好的寶貝,你用來解渴提神?
該你們吃不上肉。
鳳茜茜理了下思路,想起在風(fēng)華樓和華府喝的都是清水,問道。
“你們大遼是不是都只喝清水?”
“嗯,不喝水喝什么?”
回答的是芊芊,她越來越覺得她家小姐什么都懂,連止血也會。
早上王爺?shù)膫冢驼娴慕o小姐塞香帕止了血。
“就是說你們這非但不喝這紅湯,也沒有各種各樣的茶?”
何叔搖頭,就這一樣還是王府才有,別地怎么可能有?
大遼還沒開始流行喝茶,家家戶戶都是清水。
皇親國戚,高官大員,會在水里加上一些參片中藥之類的養(yǎng)生提神。
而耶律哲窮,參片什么的自是不舍得花錢買,自從有了這茶便從軍中拿了回來王府喝。
“那你們這紅湯樹有多少株?”
鳳茜茜輕聲問,心跳得咚咚響。
在現(xiàn)代,可就只余山澗上那幾株國寶,其它都是培植出來的。
耶律哲被她挑起好奇心,從床上坐起來。
“沒數(shù)。反正那一片山障都是,每年派士兵去采個兩次就夠了?!?p> “......?!?p> 三十萬人,采兩次就夠了。
那是何等豪!
鳳茜茜眼都瞪直了,嘴角已不能再抽。
抬手喝了口大紅袍壓驚。
腦子里轉(zhuǎn)了幾圈,她端正坐姿。
“這茶山有派兵看管嗎?”
“那地方在山澗之內(nèi),兩面都是石障,尋常人都不會去。壓根不用派兵看管?!?p> 耶律哲眉頭輕擰,莫非這紅湯有問題?
“你們上一次采這紅湯樹是什么時候?”
“正準(zhǔn)備派兵去采。王妃你現(xiàn)在喝的是去年的?!?p> 何叔是王府管家,所有采購事務(wù)一清二楚。話到這,連他也忍不住了,追問。
“莫非這茶有什么問題?”
“嗯,有問題。大大的有問題。”
“為何?”
鳳茜茜沒有回答,一臉嚴(yán)肅,低頭沉思。
良久,她轉(zhuǎn)頭對著耶律哲道。
“軍餉換頓頓六菜一湯,五葷一素?”
“......。”
一陣風(fēng)起,耶律哲瞬間閃身桌前。
“當(dāng)真?”
鳳茜茜懵得一逼,有一種上當(dāng)?shù)母杏X。
不是說內(nèi)傷嚴(yán)重?沒個十天好不了?
這瞬間秒移的,哪點看起來像重傷。
耶律哲見狀假意咳了幾聲,以手撫胸,“墨軒用藥如神,我已經(jīng)好多了?!?p> 說完也不管鳳茜茜懷不懷疑,抓住玉手就問。
“你說軍餉換頓頓六菜一湯,五葷一素,憑什么?”
“就憑這手中紅湯?!?p> 耶律哲端起杯喝了一口,有點不太相信。
“這湯固然好喝,可怎么能換到軍餉呢?”
“賣呀。”
“怎么賣?”
鳳茜茜神秘一笑,“想知道?先來兩燒雞,吃飽了再說?!?p> 青龍快馬去買回?zé)u,眾人圍坐,等著她開寶。
誰知她吃完,喝了口大紅袍,倒對燒雞點評起來。
“皮焦肉不嫩,又沒有刷蜜糖。差評。”
黑煞吃得津津有味,“不會呀。比我們妖界的雞好吃多了。”
“那是因為你沒有吃過更美味的燒雞?!?p> “還有更美味的?”
“當(dāng)然,我家小姐做的就比這好吃千倍萬倍?!避奋凡遄?,眼神里全是懷想。
“當(dāng)真?”
黑煞雙眼放光,用油膩膩的手去抓鳳茜茜,卻被耶律哲一把拂開。
“當(dāng)然,下次你上人界,我請你吃。前提是你把狐媚兒抓著?!?p> 鳳茜茜開出條件,黑煞欣然應(yīng)允。
“這有何難?那小狐貍精對我哥一往情深,只需變成我哥的模樣和她雙修,手到摛來?!?p> 白夜聞言色變,拉住黑煞,“不可!仙兒知道了定會生氣于我。”
“此乃最行之有效之法,哥哥,放心,我定會讓她交出鳳仙兒精魂?!?p> 黑煞說完,對著鳳茜茜一拱手,“一言為定。我這就回妖族去?!?p> 說完閃身不見人影,白夜連呼不可,竟追著黑煞而去。
“你就這樣把二狐送走了?”
耶律哲淡笑,鳳茜茜星眸一挑。
“嗯,不把妖叔送走,華生來了,定然會跟著跑。上哪找人給你賺錢?”
耶律哲擰眉半響,沒想明白。
鳳茜茜凈手,吩咐何叔去風(fēng)華樓請華生過府,又叫芊芊研墨。
走到案幾前,鋪了宣紙,拿了狼毫筆,凝神沉思。
良久,就在耶律哲以為她要揮毫潑墨,奮筆疾書時。
她把筆給芊芊,“我說你寫,一.......”
“......?!?p> 耶律哲失笑,這古靈精怪的女子,到底還有多少驚喜(嚇)。
主仆倆一個認(rèn)真說,一個認(rèn)真寫,足足寫了小半個時辰。
耶律哲在邊上,越聽越激動,越聽越覺得那一次轉(zhuǎn)道云州城,實是明智之舉。
好在被看光,否則哪來的進(jìn)帳。
又好在華生揭了榜,為他作了嫁衣裳。
芊芊落筆寫完,厚厚的一疊紙。
鳳茜茜拿給耶律哲看,“好了,就按此方去營銷。”
耶律哲有種天上掉陷餅的感覺,“如此就能得下月軍餉?”
“恩。你現(xiàn)在即刻傳令下去,派可信之人把這片茶山圍起來看管好,開始采收。再派人在大遼全國山林尋找和這紅湯樹接近的樹種,采了回來給我。另外,把府中所有的茶葉收好,不要再讓侍衛(wèi)隨意沖泡。吩咐把軍中有的茶葉運送京城?!?p> 耶律哲即該讓何叔照辦,拿著那幾張紙仔細(xì)研讀。
鳳茜茜吩咐芊芊繼續(xù)研墨,往美人榻上一躺。
“說好來,兩條件:一,華府茶莊為大遼唯一指定售賣商;二,此事全權(quán)交給華生經(jīng)手,你不用出任何宣傳費用,同樣的宣傳所得你也沒份。賣茶葉的錢,咱倆六四分?!?p> 雖然是答應(yīng)了要留在王府,可娘家是靠山。華家二老待她如親閨女,肯定不會賣她,錢當(dāng)然還是留在靠山好。所以鳳茜茜直接把這好處給了華家,又直接提出讓華生來辦這事。除卻是為華府謀福利,更重要的是華生有商業(yè)頭腦,此事交給他來辦,定必能舉一反三,還有意外收獲。
耶律哲聽半天沒弄懂,“什么叫宣傳費用?”
“這你不用管,反正你不用出。你只要知道賣茶所得你有六成進(jìn)帳就對了,空手套白狼,同意?”
耶律哲沒深想,欣然點頭。
本來就是意外之喜,錢能到手,軍餉問題能解決就行。
“空口無憑,須得白紙黑字?!兵P茜茜拍手,讓芊芊擬契書,一式三份。
“為何是一式三份?”
耶律哲皺眉,尋常都是兩份足矣,這女人連契書都定得與眾不同。
“怕你反誨,須得有一見證人?!兵P茜茜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本王乃堂堂攝政王,豈是那種出爾反爾之人?!?p> 鳳茜茜嗯一聲,就你這視錢如命的王爺,不反誨才怪。
當(dāng)下先在三份契書上簽名,又讓耶律哲簽名蓋印,簽完問道。
“這大遼誰威信最高?你拿去讓他簽名。然后,我們?nèi)烁鲌?zhí)一份?!?p> 耶律哲應(yīng)允,即刻修書一封,讓青龍拿了契書去給老太傅李斯簽名蓋印。
老太傅李斯是大遼三代文臣,忠心耿直,不畏權(quán)貴也不以權(quán)謀私,常以死相諫,深得文武百官敬重。
鳳茜茜聽聞自是滿意點頭,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