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看著鳳茜茜帶著王府眾人離開后,才輕輕喊了聲。
“爺,該醒了?!?p> 耶律哲閉目嗯了聲,卻是沒有醒來。
好個狠心的小女子!
眼看著他都暈了,轉(zhuǎn)身帶著眾人就走,多瞧上一眼都沒有。
“爺,你為何讓四十八鐵衛(wèi)隨華小姐走......”
四十八鐵衛(wèi)明面上是王府侍衛(wèi),暗底里可是爺精心挑選以便隨時調(diào)遣使用的。
這四十八鐵衛(wèi)以何叔為頭,個個武藝非凡,忠心耿耿,只認王爺為主,就連他也調(diào)不動。
斷不是為了十兩銀子就會叛主之人。
特別是何叔,自從見了華小姐就熱烈地拍狗腿。
須知,這個鐵面雞當年可是連太上皇的面子都不給。
玄想不通,總覺得怪怪的。
“嗯,黑星閣的閣規(guī)如何?”
“除非不接,接了必達目的?!?p> “那晚在河邊,本王殺了黑星閣十四血煞,起了震攝,但也有反效果,黑星閣勢必不會善罷甘休。只怕出手更重?!?p> “這樣。奴才還以為......”
后面的話玄沒有說完,耶律哲卻心下了然。
“本王是否不該拖她入水?”
“......?!?p> “十二年了,若不是我一直心慈手軟,也不會白搭了幾條人命。”
“這不怪爺,世事難料......”
耶律哲沒有回答,卻反問玄。
“查清楚了沒?此女當真在大遼無家可依?”
“嗯,再三查探,當真就是華生在林中撿的。非但在大遼無一人認識,連對大遼之事也一無所知。就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從天上掉下來一般。大遼能人異士不少,可絕沒有她那出神入化的抓妖術(shù)。倒真真是怪異?!?p> “豈止抓妖術(shù)怪異。你看她今兒所做之事,哪個閨閣女子有這本事。本王暈得不冤。”
女子靈動清澈的星眸浮現(xiàn)腦海,仿似在說:呀,不小心打濕了。
耶律哲輕笑出聲,如此古靈精怪之女,到底來自何方?
心臟兒稍不堅挺點都受不住嚇。
“啊......爺....不是裝的么?”
玄看著自家爺突然笑出聲來,只覺毛骨悚然。
自從遇上華小姐,爺就不正常了。
喜歡泡澡不說,還沒事就笑。
說好的千年冰山臉呢?怎么就融化了。
耶律哲撫著胸口,直至現(xiàn)在還疼得緊。
“一下不見兩百萬兩,換你不暈?那哥窯本王都沒用過......”
玄張圓個嘴,不敢出聲,銀子是爺過不去的梗。
“青龍把消息傳出去了?都知道本王暈了,臥病在床?”
“嗯,爺為何裝病?”
“不病,怎么能讓人有機可尋。”
原來緊閉的雙眸突然睜開,盯視著面前的宣旨公公。
“讓青龍去趟和兒那,就說本王被王妃氣暈了,重病在床,明兒起不早朝,讓他著軟天監(jiān)盡快擇吉日沖喜?!?p> 耶律哲流袖一甩,玄手中之劍飛射而出,剛剛好正中宣旨公公胸前。
“下去吧,收拾收拾,陪著本王投奔王妃去。”
“啊......”
玄以為自己聽錯,王爺這是打定主意吃軟飯了?
就知道,說什么把四十八鐵衛(wèi)送去保護華大小姐,其實就是不想養(yǎng)家!
“不然,留你一人守王府?”
那還是投奔吧,玄轉(zhuǎn)身退了下去,聽得耶律哲低喃。
“本王是否真不該拖她下水?”
正待轉(zhuǎn)身回答,卻又聽得耶律哲道。
“此女聰明機警,世間少有,實乃是最好的人選?!?p> 玄這才知道他家爺在自問自答,忍不住翻白眼。
爺這豈止不正常,簡直是魔障了。
......
皇宮,養(yǎng)和殿
耶律和盯著面前跪著的小公公,臉色一變再變最后轉(zhuǎn)為煞白。
“你是說皇嬸接了圣旨大罵皇叔?然后帶人去砸王府?!?p> 小公公瑟瑟發(fā)抖,
“是的。她還抓了宣旨公公去,說......”
“說什么?”
“說......讓公公掌掌眼,如何罵了攝政王又砸了王府還能安然無恙走出王府?!?p> 蓋碗落地聲響,耶律和蹭一下站起來。
完了,站錯隊了。
這位會抓妖的皇嬸才是能人!
就不該信了皇叔那鬼話,說什么圣旨一下一勞永逸。
依這小公公說的,皇嬸是完全不想嫁皇叔!
如果皇嬸反應(yīng)過來圣旨是他下的,說不定會來砸皇宮。
現(xiàn)下可好,非但沒討好,還把人得罪了。
他看著桌前堆積如山的奏折,只覺得完全上了耶律哲的當。
哪來的一勞永逸,只有夜不能寐。
他朝面前的小公公揮手,讓其去打探鳳茜茜砸王府的情況。
又朝著門口喊道,“桂公公,快快進來?!?p> 須得再來一波好禮,討了皇嬸歡喜,讓她勸皇叔多理朝政才是。
正愁著送什么禮好,桂公公進來,說攝政王暗衛(wèi)青龍求見。
耶律和一怔,皇叔竟然把青龍調(diào)回來了。
不是說派去大燕管探子了?
一黑衣錦袍男子進得殿前,拱手參拜過后,耶律和免了禮。
“皇叔喚你來見朕所為何事?”
“王爺讓屬下傳話,說被王妃氣暈,重病在床,明兒開始不早朝。”
“......?!?p> 耶律和一個白眼差點暈厥。
皇叔背信棄義,不守信用!
哄得他下了圣旨,非但連奏折不批,早朝都不來了。
“王爺還說讓皇上下旨催促欽天監(jiān)盡快擇吉日完婚,以便沖喜?!?p> “......?!?p> 完了,皇叔又借刀殺人。
重病是假,催婚是真。
耶律和覺得自己可以省卻一波好禮。
兩道圣旨一下,禮多人也怪。
正午時分,欽天監(jiān)出了日子。
七日后正是百年難得一遇之良辰吉日,正好適合攝政王大婚沖喜。
......
鳳盈宮,一小公公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進宮三年,實在不知道宣個旨這么倒霉。
這才從皇上那出來,就被太后的貼身宮女給抓了來鳳盈宮,說太后有訓(xùn)旨。
可來了卻是又問攝政王妃的事,他只好又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可說完卻不見太后讓起身,這都跪了一刻鐘了,太后還在閉目沉睡。
如此,要跪到什么時侯去。
“下去吧?!?p> 小公公得了旨令,連滾帶爬出了門。
一綠衣婢女手捧安神茶進來。
太后白冰冰接過抿了一口,隨手把杯子扔在了地上。
“看不出來,長得挺驕俏水靈一女子,竟然還是個狐媚子,這便把人勾住了。竟連夜求得和兒下旨賜婚。如此心急,也不怕美人就此香消玉損?!?p> “娘娘,甚言?!?p> 綠衣婢女朝門口望了望,向前為白冰冰撫背。
“本宮媳婦都熬成婆了,還怕她一老婦。當年若不是她,本宮又......”
白冰冰冷哼一聲,聲音里盡是怨恨,說到最后又一擺手倚在了美人榻上。
那遠山黛下的鳳目流轉(zhuǎn),滿含哀怨。
白冰冰是先皇耶律拓的皇后,也是耶律和之養(yǎng)母,更是當朝左相白世勛同父異母的親妹妹。家中排行十四,和白世勛隔了十七歲之遠,現(xiàn)年三十。
白冰冰十六歲時,也就是十四年前,被當時的皇后也就是現(xiàn)在的老太后耶律哲之母,懿旨指婚給當時還是皇長子的耶律拓為側(cè)妃。年十九,耶律拓正妃身故,被扶正。年二十一,耶律拓稱帝,被冊立為后,位居中宮之首。年二十九,耶律和被扶為新皇,成為大遼最年輕的太后。
正是風華正茂享樂之時,卻成新寡,可惜了。
綠衣婢女名喚綠柳,是她娘家陪嫁的丫鬟,自小陪著她長大,服侍她二十五年。
“事情過去這么多年,娘娘也已位居中宮,又何必還如此執(zhí)著。況且當年,王爺并沒有......”
白冰冰橫眉一掃,綠柳不敢再勸。
“說時容易做時難。這太后何時是個頭,便還不如一個鐘粹宮的秀女,好歹有個盼頭?!?p> 綠柳默然,心下卻也是為主子感到難過。
這才三十,便要死守中宮,也難免娘娘傷神。
見白冰冰又自瞇了眼,綠柳低頭去撿那被摔壞的蓋碗,卻聽她低聲問了句。
“這破碎之物當真就不可修復(fù)么?這么多年了,竟是待我狠心至此?!?p> 綠柳埋頭收拾,不敢應(yīng)聲。
娘娘心魔已入,實難再除。
收了東西,綠柳轉(zhuǎn)身出去換了杯熱茶進來。
白冰冰這才睜開眼睛,直起身子,接了茶過來,小口抿著。
眼神清明,朱唇微抿,端莊優(yōu)雅,鳳目流轉(zhuǎn)處已然再無波瀾。
“鳳鳴那位如何?可是已經(jīng)身好?”
“回娘娘,昨兒夜里就好了。”
“哼,倒是個長命之人,這般兇險竟讓她躲了過去。”
綠柳回看了下門口,諾諾不敢應(yīng)聲。
娘娘是越來越有的放矢。這還在宮中呢,青天白日,人多嘴雜的,也不怕被人聽了去。
就是舅佬爺白相三朝元老,權(quán)勢再大,也該當注意著點才是。
“噠?!?p> 蓋碗茶杯脆響,白冰冰把杯子扔回捧盤,鳳目里盡是憤恨。
“這狐媚子到底打哪來的。竟有這本事,會收妖還會勾人。德海這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一點小事都做不好,盡會浪費本宮錢財?!?p> 綠柳伸手想去給白冰冰錘背消氣,卻被擋了回去。
“下去吧?!?p> 綠柳端了茶盤,身退兩步,頓了頓,輕稟。
“晨早其它幾位正宮娘娘都已去拜見,奴婢見娘娘正睡著香甜,便著人送了禮去。娘娘看,這會兒是否要移駕......”
“禮到了便可。就說本宮偶感風寒,不宜見客,怕過了病氣?!?p> “是?!?p> 綠柳轉(zhuǎn)身出了門口,又聽得白冰冰喚道。
“把德海叫來?!?p>
黃橙童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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