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生點頭,轉身就要奔上樓。
卻聽宣旨公公吊著嗓子嚷道。
“云生郡王可是要回去接華老爺?免了,老奴出宮時遇著攝政王,攝政王特意囑咐老奴告知二位,他已派暗衛(wèi)護送華老爺夫人進京?!?p> 話音未來,只聽那白衣女子罵道。
“你大爺?shù)囊烧埽阃{我!”
眾人:“.......?!?p> 此女好生大膽,竟敢當眾辱罵攝政王!
鳳茜茜手握那澄黃圣旨,牙齒快咬落!
這窮鬼王爺竟真要拖她養(yǎng)三十萬男人!
還拿華家兩老性命來威脅她!
而她偏生還得受此威脅!
并非她心善,不舍得華家兩老身死。畢竟認便宜爹娘不足一月,感情還沒深到會讓她放棄自由身。
而是鳳族族規(guī):若因鳳女之過累人身死,罰為其守孝三年不能食葷!
一守三,二守六,若那變態(tài)窮鬼王爺為此殺盡華府全族......
得,此生盡可青燈相伴,落發(fā)為尼,與肉無緣!
若真如此,直接自毀元神算了,省得受那思肉之苦!
不過是陪妖王喝了二兩小酒,耽誤了起程時間,就再也走不了。
看來,風花雪月的故事聽不得,一聽誤終身!
咬落銀牙和血吞,鳳茜茜就差當場吐血而亡。
偏生還有人不自知,要撞氣頭上。
那宣旨公公手一指,吊嗓又起。
“大膽,竟敢辱罵當朝攝政王,按大遼律法當杖責一百,罰銀百萬兩?!?p> “本小姐非但要罵,還待砸了他的攝政王府!”
別說罵,砸王府的心都有。
當年雷鳴有多氣,鳳茜茜現(xiàn)在氣百倍不止。
好好的逍遙日子愣是被拖來養(yǎng)男人了,能不氣才怪。
宣旨公公鼠目圓睜,手指連點。
“大膽!打砸親王府論罪當誅!罪加一等!來啊,把此女給本公公抓起來!”
“使不得。公公息怒。”
華容就差沒一白眼翻過去。
原本以為華生夠作,卻沒想到來了個更作的大小姐。
鳳茜茜哧聲冷笑,正愁一身怒火無處安放。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
她玉扇一搖,輕笑。
“若本小姐非但把人罵了,還把王府砸了若何?”
眾賓客咦一聲,紛紛交頭接耳。
此白衣女子好生狂妄,竟口出狂言,辱罵當朝攝政王,還要砸王府。
這是嫌頭不夠砍!嫌命多!
華容老腿快抖斷!
跟著華老爺三十年,從來不知日子可以過得如此刺激!
“大......大小姐......萬萬不可!”
這地上還躺著個冒認的呢,鬧大了那就是抄家滅族之罪。
“嗯?”
眾賓客懵得一逼。
這華容怎的叫這白衣女子為大小姐,莫不是嚇傻了?
宣旨公公蘿卜腿一抖。
恰此時,小公公懷里的芊芊醒過來,朝著鳳茜茜飛身一撲。
“茜茜,你可算回來了!”
“嘶。”
眾賓客倒吸一口涼氣。
茜茜?此白衣女子才是鳳茜茜?
宣旨公公蘿卜腿秒變搖枝,抖落一地腿毛。
此女竟是鳳茜茜,剛剛賜婚的新攝政王妃?
白眼一翻,就此想暈了過去。
鳳茜茜美目一瞪,
“敢暈試試!”
宣旨公公硬挺一口氣,改暈為跪。
“攝政王......王妃饒命?!?p> “啪?!?p> 玉扇一收,鳳茜茜手指那宣旨公公。
“華生,把此白眼公公給本小姐帶上,本小姐今兒讓他掌掌眼,如何驚天動地把王府砸了順帶把人罵了卻能安然無恙。”
敢坑我至此,今天不讓這戰(zhàn)神王爺?shù)魧悠ひ惨鋫€臉。
華生哎一聲,提起那宣旨公公就走。
敢和他搶姐姐,就該砸了那破落王府!
半刻鐘后,全城轟動,兩條消息在城中飛傳:一是攝政王有第五任未婚妻了!二是未來攝政王妃正帶人砸王府!
多大的仇多大的怨,竟然自己砸自己的家。
這倒霉的攝政王府,三年內(nèi)被連砸兩次,一時成為傳奇之地。
以至于,后來成為京城的旅游圣地,一度長時間霸占來京必游之地排行榜首。
玄快馬飛報入宮,耶律哲正準備下朝。
聞報嘴抽眼抽心兒抽,想不到還是沒避過此劫,那雕花大床危矣!
罷罷罷,剛好趁機翻修王府,順便敲上一筆!
“啟稟皇上,臣府上有急事,須即刻趕回。早朝后就不留在宮中批改奏折了?!?p> 說好的賜婚圣旨一下,從此一勞永逸呢?
皇叔莫不是哄騙于他!
耶律和一急,從龍椅上沖下來。
“皇叔,是何急事?侄兒可代為分憂。萬望皇叔批完奏折才回!”
耶律哲回得淡定又從容,仿佛被砸的不是他的家。
“你皇嬸剛領了圣旨,正帶人砸王府。本王怕她累著,回去幫個忙。”
耶律和/百官:“......”
......
長安街,攝政王府。
七級垂帶踏跺兩邊石獅聳立,威風凜凜;朱紅大門上鑲嵌丹漆獸面銅環(huán),莊嚴厚重,無一不盡顯其主人身份高不可攀。
石階之下人頭攢動,密密麻麻沿著長安街蔓延至十里之外的宮門前。
耶律哲帶著玄一出宮門便看到黑壓壓的百姓,劍眉擰成曲線。
這盛況竟更甚當年雷鳴砸王府,看來他的新王妃魅力不小。
一路飛檐走壁,運起輕功狂奔。
腳下黑色蟒龍繡金絲的官靴輕點,一個大鵬展翅落至府門前,流袖一收負于背后,端得是玉樹臨風,瀟灑不凡!
“啪”
“攝政王卑鄙,下流,無恥!”
“啪”
“攝政王人頭豬腦不要臉?!?p> “啪”
“攝政王缺腎缺肺缺心眼?!?p> .......
王府中門大開,回龍壁后瓷器落地聲伴隨著太監(jiān)尖細的辱罵聲,從王府內(nèi)傳出。
圍觀百姓用憐憫的眼神看著耶律哲,內(nèi)心卻盼望著好戲上演。
堂堂大遼的戰(zhàn)神王爺慘遭如此羞辱,且看戰(zhàn)神王爺如何棒打未婚妻。
耶律哲面無表情,心下卻暗喜。
得,誹謗皇親國戚,重罪一條,又可罰個百萬兩銀!
他抬步入府,望一眼回龍壁前過堂。
額,這兩張?zhí)珟熞我膊灰娏?,想必已被砸?p> 好,如此甚好。
此乃先皇所賜,若被砸定可治個破壞御賜之物罪,又可罰個百萬兩銀。
急步轉入回龍壁,嘴角忍不住一抽。
只見王府大院一切如常,干凈整潔,完好如初。
鳳茜茜背靠回龍壁,面朝王府大院,左手捧著他最愛的也是唯一一件值錢的哥窯冰裂紋瓷杯,右手拿塊桂花糕,悠閑倚坐在其中一張御賜太師椅中,腳則擱在另一張御賜太師椅上。
華生在邊上搖著玉扇,正在為她納涼。
她正前方碎瓷遍地,侍衛(wèi)們個個手拿飯碗,笑逐顏開,大排長龍,輪流砸~飯碗。
何叔樂呵呵地站在左下首給砸完的侍衛(wèi)們派發(fā)碎銀,一身穿紅色太監(jiān)服的公公跪在右下首,手拿宣紙,隨著碗碟落地聲念出那不堪入耳的話。
一派祥和安樂之景,只除了那宣旨公公顫抖的身體。
說好的怒火沖天大肆打砸呢?
為何卻只有眾人歡天喜地砸飯碗?
這幫侍衛(wèi)蠢才,不幫著出力砸王府,卻在這砸什么飯碗!
耶律哲心兒抽痛,只覺得眼前均是白花花的雪花銀飛過,正離他遠去。
翻修王府,敲上一筆,儼然成泡影。
好在,這誹謗皇親國戚之罪還在,罰個百萬兩銀當不成問題。
思及此,耶律哲心痛稍緩。
眾侍衛(wèi)一見耶律哲,愣征當場,接著刷一聲跪下。
那宣旨公公嚇得臉色慘白,直接暈了過去。
鳳茜茜端坐椅上,捧起哥窯杯小口品著大紅袍,一副漫不經(jīng)心事不關已的樣子。
可算是回來了,等的就是你。
“說!誰讓你們砸飯碗?!辈辉彝醺?!
“王爺,王妃說砸一個飯碗十兩銀子,屬下.....”
何叔眼含期待,急急解釋,爺你可別讓老奴失望。
砸一個十兩銀子,一年的例銀。
華大小姐當真是大方!
怒火熊熊燃起,燒得噼哩啪啦響。
這幫屬下,就為了十兩銀,壞了他好端端的修王府大計!
這般沒前途沒眼光,活該娶不到老婆。
罰!必須得罰!
不待何叔說完,耶律哲怒吼聲起。
“來啊,杖責......”五百軍棍。
不行,打傷了還得花錢治。
那又是一筆軍費。
罷罷罷。就罰他們再不能天天吃白面饅頭。
“......明日起滾回軍營!本王不想再看到你們?!?p> 眾侍衛(wèi)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這樣?
真被王妃說中了,銀子白拿,責免罰!
“滾回軍營?”
何叔啊一聲,一臉不置信,眼里有濃濃的失望。
“怎么?還要我說第二遍?”
眾侍衛(wèi)頭搖得像拔浪鼓,速速起身,站立一旁。
何叔眼神復雜地看了眼鳳茜茜,默默起身站到耶律哲身邊。
耶律哲撇了眼鳳茜茜,只見她淡然地捧著那哥窯杯,專心喝著杯中紅湯。
這女人不正常,不按套路出牌。
說好的砸王府又不砸,卻唱了這么一出,害他空歡喜一場。
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可又說不上是為什么。
鳳茜茜似接收到他的目光,朝他展顏一笑,舉起杯子。
“王爺要不要來上一杯,也好壓壓火?!?p> 竟還敢對他笑,哼,等下怕你笑不出來。
耶律哲強按下心里的不安,對著何叔問道。
“按大遼律法,辱罵親王者,該當如何?”
何叔眼神不自覺又瞟向鳳茜茜,出口的話有些猶豫。
“按......大...遼律法,辱罵親王者,杖責一百,罰銀百萬兩!”
好戲開鑼了。
鳳茜茜嘴角微弧,隨手又添了一杯茶。
嗯,好茶!配這好戲剛好。
耶律哲擰眉,何叔今兒怎么了?說話都不利索。
正是賺銀子之時,豈不掃興。
黃橙童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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