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間,儲君之位考核已過半月,三位皇子的表現(xiàn)不相上下,朝中大臣各執(zhí)其詞,始終沒有一個(gè)定數(shù),但唯有蘇穆一人,從始至終未曾表態(tài)。這日,鳳天澤再次在朝堂之上問起儲君之位眾臣有何意見。
“陛下,臣以為,大皇子行事果決,臨危不懼,頗有帝王風(fēng)范,可堪大任?!?p> “李大人慎言”另一名官員站了出來,“什么叫帝王風(fēng)范?陛下尚在,如今選的只是儲君,你這話如此不將陛下放在眼里,你的腦袋是不想要了嗎?”隨即又俯首向鳳天澤道,“陛下,臣以為,三殿下沉穩(wěn)冷靜,不卑不亢,能文能武,這才是真正的儲君該有的樣子?!?p> “陛下,”又一人站出來打斷了他們,“臣以為,二殿下為人善良直率,胸懷悲憫之心,時(shí)刻不忘體恤百姓,心中有百姓,方是太子該有的本心。”
“鳳羽大國以武力平天下,太過仁慈的君王能成什么大事?”
“.........”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蘇穆站在一旁卻始終不語,待鳳天澤看夠了鬧劇,隨即看向一直沉默著的蘇穆:“丞相以為呢?”
蘇穆見鳳天澤還是將問題拋給了自己,蘇穆只得上前回答:“回陛下,臣以為,無論下官做出何種判定,都只是下官的個(gè)人觀點(diǎn),人各有志,所信奉的理念不相同,觀點(diǎn)自然也不同,至于最后將是哪一位皇子登上儲君之位,需得有天下百姓的認(rèn)同,并非老臣一人之言可以輕易判定?!?p> “如若一定要讓你選呢?”鳳天澤半瞇著眼,饒有趣味地看著蘇穆,似乎故意給蘇穆出難題。
蘇穆清楚,鳳天澤是故意將他往火坑里推,在朝臣眼中,蘇穆是三皇子地外祖父,眾人都覺得他會支持三皇子,而身為丞相,位高權(quán)重,不管蘇穆支持哪個(gè)皇子,鳳天澤都不會高興,可如今鳳天澤卻又逼著他做選擇,他若選三皇子,那他就是假公濟(jì)私,若不選三皇子,外界勢必也會流言不斷。
“老臣以為,比試尚未結(jié)束,尚且無法下定論?!币琅f是含糊其辭,鳳天澤見問不出想要的答案,頓時(shí)失了興趣,后面也沒再說什么。退朝之后,蘇穆讓府中馬車徑直回了蘇府,自己則暗中喬裝打扮避開宮中眼線往三王府而去了。
鳳奕對于蘇穆的來訪也很吃驚,連忙將其邀進(jìn)了書房。
“外祖父可是有要事要與我相商?”鳳奕見到蘇穆喬裝打扮,便知道事情不簡單。
“我只問你一句,你可想做太子?”蘇穆直接問道。
“外祖父為何這么問?”鳳奕有些不解。
“如今朝中局勢你當(dāng)知曉。你若想爬上那個(gè)位置,我必助你一臂之力。我只是不希望鳳羽基業(yè)落入奸人之手?!碧K穆說道。
“我也曾問過我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太子之位,于我而言,似乎并沒有那么重要,可是若是真能到了那個(gè)位置,卻也可以做從前做不了的事情?!兵P奕想了想,回道。
“你是說你母親與鳴兒的事情?”蘇穆反問。
“是?!兵P奕點(diǎn)點(diǎn)頭。
“你還是被執(zhí)念困得太深了?!碧K穆嘆了口氣,也不知該喜還是該憂,重情是好事,可是皇宮里面最不需要的就是真情。
“其實(shí),外祖父您大可不必如此,”鳳奕有些猶豫地開口,“我曾經(jīng)在星辰閣偷偷查看過自己的星運(yùn),星象顯示,我并無儲君之命格?!?p> “什么?”蘇穆愣住了,鳳奕的話一出倒有些出乎意料了。
“不僅我沒有,二位皇兄也沒有?!兵P奕繼續(xù)解釋道,“星象所示的天命之子,是十弟?!?p> 蘇穆有些震驚了,一時(shí)間有些錯(cuò)愕,十皇子鳳長安向來不學(xué)無術(shù),并無帝王之相,以他的性格只適合做一個(gè)逍遙閑散的王爺,可如果天命所示最終接掌鳳羽的人是他,那便說明,前面幾位皇子都不得善終,尤其是如今參與儲君競選的三位皇子。
“此事,夜閣主可知曉?”
鳳奕搖了搖頭:“他不知情,窺探未來國運(yùn)乃是大忌,所以是我瞞著他偷偷查看的。只有我一人知曉?!?p> “所以你向來表現(xiàn)出的都是無欲無求的樣子,原以為是裝作這般模樣故意迷惑其他皇子,誰曾想到你竟是真的對儲君之位不感興趣?!碧K穆無奈。
“是。”鳳奕輕輕笑道,“所以,外祖父,您當(dāng)護(hù)者,是未來的鳳羽,該怎么做,您心中早該有定數(shù)?!?p> “可這次的競選......”
“您可繼續(xù)堅(jiān)持你中立的態(tài)度,我若真的有幸成為太子,就當(dāng)是為十弟鋪路了。我現(xiàn)在唯一的念想,就是找到母親和妹妹,除此以外,別無他求?!兵P奕淡淡一句,心中早有決斷,這一次他會努力去爭,即便知道自己最后無法善終,但是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讓鳳羽落入奸人之手,十皇子心性純良,需得有人為他鋪好后路,只有未來一切無虞,鳳奕才能安心放手。
“我知道了?!碧K穆緩緩起身,行了一禮,“老臣告退?!闭f罷,蘇穆便離開了。
蘇穆離開后,鳳奕站在原地獨(dú)自思量了許久,緩緩嘆了一口氣,從鳳天澤公布儲君人選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三人都無法善終了,世人皆知大皇子與三皇子水火不容,二皇子又在外漂泊多年,心中定有怨憤,這三位皇子爭奪儲君之位,無異于把三人往絕路上逼。如今的鳳天澤心中到底在盤算著什么,鳳奕不敢去猜。他只希望他那個(gè)不諳世事的十弟可以多快樂一段時(shí)光,也希望鳳長安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可以有能力獨(dú)自面對未來。
此刻,正在拉著宮人斗蛐蛐的鳳長安突然打了個(gè)噴嚏。
“殿下,您怎么了?”
鳳長安揉了揉鼻子:“無事,可能什么臟東西飄到鼻子里了吧,有點(diǎn)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