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派,千靈洞。
千靈洞雖在青城山上,卻遠(yuǎn)離五峰,藏在了青城山的最深處。記憶力,蘇凝雪一犯錯,常青峰便會讓她自行去千靈洞思過。千靈洞乃青城山上的極寒之地,按理來說,蘇凝雪身患寒癥,不能去那種地方,可是不知為何,千靈洞雖寒,蘇凝雪卻沒有絲毫不適,她能感覺到寒冷,但是同時也抑制住了體內(nèi)的寒氣,每次在千靈洞帶過之后她自己的修為也能感覺到明顯的提升。蘇凝雪能感覺到千靈洞靈力充足,是絕佳的練功療傷之地。千靈洞內(nèi)有一處寒水池,周圍泛著冷氣,卻不結(jié)冰,以往每當(dāng)蘇凝雪寒癥復(fù)發(fā)之時,她都會來此寒池中坐上一夜,便不會那么痛苦。以毒攻毒不過如此,這么多年蘇凝雪也明白常青峰為何總會讓她來千靈洞的良苦用心。
不過兩個月而已,蘇凝雪就當(dāng)是閉關(guān)了,哪次不是這么過來的?新弟子入門的事她也幫不上忙,待在千靈洞倒也落得清靜。
錦州,皇宮。
欣然公主被帶了回去,御書房內(nèi),鳳天澤勃然大怒:“胡鬧!”
欣然公主跪在一旁大氣不敢出,鳳奕于心不忍,勸阻道:“父皇息怒,欣然也是一時糊涂,你就看在她未釀成大錯的份上,饒過她這一次吧。況且,西域的和親使團(tuán)眼看著就要到了,可不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事?!?p> 鳳天澤想了想,鳳奕說的也不無道理,暫且忍住了怒火,對欣然說道:“這幾日,你就好好待在皇宮里哪里也不要去,西域使團(tuán)三天后便到,你好好準(zhǔn)備一下,準(zhǔn)備迎接西域使者?!?p> 欣然沉默了半晌,輕輕地回道:“是?!闭f完,欣然便退出去了。
欣然走后,鳳天澤嘆了口氣,鳳奕看向鳳天澤,問道:“父皇,您真的忍心讓欣然嫁往西域嗎?”
“朕總共只有三個女兒,一個遇難,一個成了廢人,只剩下欣然一人還有為皇室做貢獻(xiàn)的能力了。如今西域勢力愈發(fā)強大,又有百年歷史,鳳羽立國不過短短幾十年,就算現(xiàn)在鳳羽再強大,也無法與西域抗衡,出了和親,沒有其他辦法可以和西域和平共處了。而唯一能和親的公主也只有欣然一人,真不舍又有什么用?”鳳天澤無奈地說道,“奕兒,你去看著她一點,千萬別讓她出事。不然鳳羽無法和西域交代?!?p> “是,父王。”鳳奕暗自嘆息,無奈地離開了御書房。
清和宮。
欣然公主呆呆地坐在梳妝鏡前,葉兒站在她身后,一臉擔(dān)憂:“公主,您真的要嫁到西域去嗎?”
“西域使團(tuán)馬上就要到了,這還能有假?”欣然公主無奈地說道。
“可是西域那么遠(yuǎn),公主您這要是嫁過去,豈不是一輩子都不能回來了。”葉兒帶著哭腔,很是不舍。
“你以為我就愿意?可是我不愿意有什么用?圣旨已下,為了鳳羽國的安危,我不能不嫁?!毙廊还鳠o奈地?fù)u了搖頭。
葉兒一時語噻,說不出半句安慰之言。欣然公主察覺到了葉兒的沉默,無奈地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本公主累了,想一個人靜靜?!?p> 葉兒看了看欣然公主,俯首道:“是。”說完,葉兒便退了出去。
欣然公主呆呆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滿臉的憂愁,她開始懷疑,鏡子里真的是她嗎?原來,從天真無憂,到成熟穩(wěn)重只需要片刻......
另一邊,安平公主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了宮,鳳天澤對這個這個七公主當(dāng)真是一點也不上心,這也使得安平公主的行動不受任何約束,想去哪就去哪,鳳天澤從不過問哦,只要不闖禍就行。然而,事實上,安平公主闖下不少大大小小的禍?zhǔn)?,最后鳳天澤也只是斥責(zé)幾句罷了。也不知道是真的不上心,還是一味地縱容。
錦州城中一如既往地?zé)狒[,安平身邊沒有隨從,也就從來無人約束,城中人大都認(rèn)識安平公主,看見了都是繞道走,不是怕她,只是不想惹事。安平自己卻不在意,只顧自己四處閑逛,那些小攤販雖然不喜這個七公主,但是到底也是個公主,見了安平,他們還是點頭哈腰。
安平來到一個賣荷包的攤販面前,那攤販見了安平公主,心中叫苦,但還是硬著頭皮迎了上去,笑著行禮道:“見過公主殿下?!?p> 安平公主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那些荷包,拿起一個聞了聞,老板在一旁淡然地看著,安平看向老板,問道:“荷包挺香的,這里面是什么香?”
“回公主,這是來自西域的一種香,不僅香味持久不散,還有助眠之效?!崩习寤氐馈?p> “西域的東西?”安平公主一聲冷哼,還沒等那老板反應(yīng)過來,攤位已經(jīng)被安平一腳踹翻了。那老板滿臉著急地問道:“不知草民何處惹到了公主,公主你要如此做?”
“你是外地來的吧?”安平冷笑,“能認(rèn)識本公主,還不錯,算你有眼力見。不過,你可能不知道,本公主最討厭西域的東西了,看見一個砸一個,只能怪你自己倒霉了?!闭f著,安平從懷中掏出一個火折子,吹了一下,直接丟向了剛才被砸的攤位。
“我的貨啊,這些荷包可是我花大價錢買回來的,怎么說燒就給我燒了呢?!蹦抢习寮钡米诘厣希^望地大哭。
安平一臉地得意地離去,周圍看熱鬧的人議論紛紛,這七公主跋扈無理當(dāng)真是名不虛傳,可他們也怕惹事,沒人敢?guī)湍莻€攤販,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所有的荷包在大火中化為灰燼,隨之化為灰燼的還有一個普通人家維持生計的希望。
安平公主頭也不會地走開了,沒走多遠(yuǎn)卻被一個男子攔了下來,安平大量了一眼那個男子,不似鳳羽子民,看衣著打扮像是從西域來的:“你是何人,為何要攔本公主?”
“都說鳳羽國的七公主囂張跋扈,果然名不虛傳?!蹦侨丝粗财秸f道。
“關(guān)你什么事?”說著,安平便要離開,但是又被攔了下來,那男子抱拳道:“在下,”他想了想,“在下阿漠,相與公主交個朋友。”
“本公主不合西域人交朋友?!卑财嚼浜叩馈?p> “既然公主看不上西域,那剛才為何要燒毀那些荷包?”阿漠問道。
“本公主不喜歡西域的東西,燒了它們有問題嗎?”安平公主反問。
“真的是不喜歡,還是因為別的原因?”阿漠饒有興趣地看著安平。
“本公主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卑财焦餮凵穸汩W。
阿漠見狀突然笑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荷包里有毒,在下早就盯上了,公主也不必裝了?!?p> “你早就知道,那你......”安平驚訝地盯著阿漠。
“你也看到了,在下穿的是西域服飾,西域和貴國聯(lián)姻在即,在下不便惹事?!卑⒛f道,“荷包里裝的是慢性毒,短時間發(fā)現(xiàn)不了,但是帶在身上時間久了,便會心肺衰竭而死?!?p> “那人說是你們西域的東西?!卑财焦鳑]好氣地說道。
“這你也信?”阿漠翻了個白眼,嘆了口氣,說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說?!?p> 安平半信半疑,卻也跟著阿漠去了,二人隨后來到了一個客棧里。
“小二來壺好酒!”
“好咧!”
坐定后,阿漠不知從哪拿出一個荷包,安平一驚:“這不是剛才那個......”
“本想研究一下,這是什么毒,結(jié)果倒好,全讓你給燒了,還好我提前買了一個?!卑⒛畬⒑砂旁谧雷由?,“現(xiàn)在我可以肯定的是,這不是西域的東西?!?p> “早看出來了?!卑财焦鞑恍嫉卣f道。阿漠一時語噻,安平繼續(xù)說道,“你見過哪個人投毒還自報家門嗎?逢人就說是西域的奇香,日后出了事,最先被懷疑的就是你們西域人。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了事,對誰都沒好處,沒腦子的人才會引火上身。很明顯,他就是想嫁禍給西域,然后好挑起鳳羽和西域的矛盾?!?p> 阿漠看著安平,突然笑了:“原來你也不傻?!?p> “誰告訴你我傻了?”安平翻了個白眼。
“貴國的百姓都是這么傳的?!卑⒛疅o辜地聳了聳肩。
“算了,懶得跟你解釋?!卑财綗o奈地說道,她的草包形象早就在百姓的心中根深蒂固了,也不怪阿漠,“我還有事,就先走?!闭f著,安平拿起荷包,“這個荷包,我就拿回去燒了,免得再害人?!闭f完,安平頭也不會地走出了客棧。
安平剛走,一個身著西域服飾的侍衛(wèi)走了過來,恭敬地對阿漠說道:“殿下,這個七公主有點問題,需不需要屬下盯著她?”
阿漠?dāng)[了擺手,說道:“不用。看樣子她并不想和西域為敵,既然不是敵人,就沒必要防著了。況且,她這草包形象裝了已不是一天兩天了,對西域沒有任何影響?!?p> “是?!蹦鞘绦l(wèi)領(lǐng)命。
沉默良久,阿漠突然問道:“阿風(fēng),你不覺得這個七公主很有意思嗎?”
被喚作阿風(fēng)的侍衛(wèi)愣了一下,隨后說道:“殿下,您的......”還沒說完就被阿漠打斷了:“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放心吧,我有分寸?!?p> “是屬下逾據(jù)了。”阿風(fēng)恭敬地說道。
“無妨。”阿漠看著安平離開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而另一邊,安平回道皇宮之后,鳳天澤得知她又惹了禍,恨鐵不成鋼,和以往一樣,安平在御書房外跪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