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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人遇雪

第十章 態(tài)度變化

陌上人遇雪 故辭年 5164 2020-07-03 10:05:00

  夜陌辰背著蘇凝雪正跟在茗溪后面走著,突然感覺遠處有人往這邊走,立刻喊住茗溪:“茗溪,等等?!避W∧_步,回過頭奇怪地問道:“怎么了?”

  “前面好像有人?!币鼓俺秸f道。

  “你怎么知道?”茗溪覺得奇怪。

  “有腳步聲?!碧K凝雪接話,我也聽見了。

  “你們耳朵這么靈嗎?”茗溪聳聳肩,“你們凡間的習武之人果然不一樣啊?!避肓讼?,突然眼前一亮,“有人那不是更好嗎?我們可以去問問路?!?p>  “我們不清楚對方是什么人,萬一是新月教的追兵呢?”夜陌辰搖頭反駁。突然腳步聲越來越近,夜陌辰趕忙說道,“我們先找個地方躲一下,先看看情況再說?!闭f著便向一旁的草叢走去,茗溪只得跟過去。夜陌辰將蘇凝雪放下來,然后一起蹲了下來。

  來人一眾有不少人,由于草和樹擋著,夜陌辰看不清,只覺得身影有些熟悉。突然其中有一個人說道:“大師兄,這再往里去就沒路了,小師妹她們應該不會在這里吧?”說話的人是沐元,蘇凝雪聽出來了:“是我?guī)熜炙麄?。”說著便要站起來。鶴鳴一行人感覺到旁邊草叢的動靜,立刻警惕起來。

  “什么人?!”樂清嘴上正說著話,手中的銀針已經飛了出去,由于不確定位置,那根銀針好巧不巧剛好直逼茗溪?!靶⌒?!”茗溪還沒來得及反映,便被蘇凝雪推開了。茗溪驚魂未定,蘇凝雪將她扶起來,問道:“沒事吧?”

  “沒事沒事?!避粐樀冒胨溃徚司彋?,幸虧沒事。

  另一邊鶴鳴拔劍出鞘,輕輕一躍到了蘇凝雪跟前這才發(fā)現是蘇凝雪,夜陌辰也跑了過來,鶴鳴這才收了劍:“凝雪,你們怎在這兒?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說著又看了看夜陌辰。翎羽飛快地跑過來:“閣主,終于找到您了,您沒事那真是太好了。”翎羽驚喜道。

  “凝雪,你受傷了?”樂清趕過來看見蘇凝雪腳上的傷。

  “沒事,小傷?!碧K凝雪回道。

  “這位是?”鶴鳴這才發(fā)現旁邊還有個小姑娘。

  “她……”蘇凝雪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畢竟還有無關的人在場,“說來話長,一時也說不清楚?!?p>  “沒事就好,我們先回去再說?!柄Q鳴說道。

  “那我怎么辦?”茗溪突然問。

  “你要不跟我回我星辰閣?”夜陌辰笑道。

  “那凝雪姐姐去你那個什么星辰閣嗎?”茗溪認著地問道。

  “她……”夜陌辰看了看蘇凝雪,“她有她的去處?!?p>  “那不行?!避哌^去拉住蘇凝雪的手,“我就想跟你們兩個人待在一起。”

  “哎,你這小姑娘什么意思啊?我?guī)熋煤退惺裁搓P系?”沐元不滿地說道。

  “我不管,他們兩個人跟我在一塊待了那么久,少一個我都不習慣?!避槐菊浀鼗氐馈?p>  “好了,茗溪,你別鬧了,你跟夜閣主去星辰閣吧,星辰閣能護你周全?!碧K凝雪無奈道。

  “那我跟著你。”茗溪對蘇凝雪道。

  “為什么?”蘇凝雪不解。

  “因為他太蠢了?!避钢鼓俺降?。

  “你……”夜陌辰氣得說不出話。

  “閣主,這小姑娘到底什么來歷???”翎羽看了看茗溪那囂張的樣子,問夜陌辰。

  “她,路邊撿的?!币鼓俺讲恍嫉卣f道。

  “凝雪,你確定要帶著她?”樂清問蘇凝雪。

  “她……”蘇凝雪看了看茗溪,“那好吧,你跟我們回客棧。”

  “凝雪,你腳沒事吧?”鶴鳴上前關心地問道。

  “沒事,能走。”蘇凝雪下意識地避開鶴鳴伸過來的手,自己也是一驚,為何突然會對鶴鳴這么排斥。鶴鳴愣了一下,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凝雪,我……”

  “我們回去吧。”蘇凝雪淡淡地說道。

  “好吧?!柄Q鳴走開了。樂清扶著蘇凝雪在后面走,上官流云看了一眼正在發(fā)愣的茗溪,倒也沒把自己當外人,上前拍了一下茗溪腦袋,笑道:“小丫頭,發(fā)什么呆啊,走了?!?p>  “我有名字的,我叫茗溪。”茗溪揉了揉腦袋不滿道。

  “好好好,先跟我們回去再說好吧?!鄙瞎倭髟瓶扌Σ坏?。

  一眾人回了錦州城中,星辰閣也和其他人散開了,各自回各自的地方了。回了客棧,樂清幫蘇凝雪檢查傷口:“還好包扎得及時,不然啊,你這腳就廢了?!睒非遴凉值?。

  “哪有那么嚴重?”蘇凝雪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你好歹跟著我學過醫(yī)吧,什么情況你自己能不清楚?”樂清無奈道。

  “當時情況緊急,沒注意腳下?!碧K凝雪淡淡地說道。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到底經歷了什么事啊?還有那個茗溪是怎么回事?”樂清問。

  蘇凝雪便把當天離開三王府之后發(fā)生的一切告訴了樂清,包括夜陌辰知道劍靈的這件事。

  樂清聽完后,思考良久,說道:“這么說,新月教那幫人是你殺的?”

  “夜閣主和茗溪是這么說的,不過我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碧K凝雪回道。

  “你這把劍用了快十年了,從來沒有發(fā)生這樣的事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樂清看了看桌子上的落霜劍,很是迷惑,“難道和那個小丫頭有關系?”

  “師姐,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蘇凝雪突然開口。

  “什么事,你說?”樂清還是很向著蘇凝雪的,只要不是什么過分的事,樂清不會拒絕。

  “夜閣主知道劍靈的這件事能不能不要告訴大師兄和沐元師兄?”蘇凝雪請求道。

  “為什么?”樂清不解地問。

  “星辰閣畢竟早與江湖有約不會插手江湖之事,若是大師兄他們得知夜閣主知道劍靈一事,我擔心師兄他們會去找夜閣主的麻煩。夜閣主畢竟是因為我才會被抓的,我不能落井下石。不過師姐你放心,夜閣主答應過我不會插手劍靈之事的,閣中弟子也無人知曉此事,不會引起朝廷的注意的?!碧K凝雪道。

  樂清愣了一會,思考良久,說道:“這……好吧?!?p>  蘇凝雪選擇將此事告訴樂清,也證明了蘇凝雪對樂清的信任,她也只信樂清一人。蘇凝雪也不是不相信鶴鳴和沐元,只是鶴鳴身為大弟子,自是以大任為上,必要時候他不會留任何情面,而沐元一直不喜歡夜陌辰,難保他不會去找星辰閣的麻煩。樂清是最了解蘇凝雪的,蘇凝雪要護誰那都是有道理的,即便蘇凝雪不通人情世故,卻也不是冷血之人,善惡她還是能區(qū)分的。

  “謝謝師姐。”蘇凝雪道。

  “你我之間還談什么謝不謝啊,你我還不了解,你看人不會有錯的。”樂清笑著說道。

  正說著,突然傳來了敲門聲,是鶴鳴:“凝雪,我能進來嗎?”

  “進來吧?!碧K凝雪回道。

  樂清替蘇凝雪清理好了傷口,重新包扎好,端上水盆出去了。鶴鳴走上前將玉佩還給蘇凝雪:“玉佩還給你?!?p>  蘇凝雪這才發(fā)現隨身攜帶的玉佩不見了,她接過玉佩,淡淡地說了一句:“多謝大師兄?!?p>  “你……”鶴鳴欲言又止。

  蘇凝雪知道鶴鳴想問什么,但也不說破:“師兄你有話直說?!?p>  “那天你離開三王府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你會和夜閣主在一起?”鶴鳴問道。

  “那日我離開三王府準備回客棧時候,路上碰到了幾個可疑人,便追上去探個究竟,半路上碰到了夜閣主,他怕我一個人有危險,就跟我一塊去了,結果著了敵人的道,被抓了。茗溪是我們順道救下的?!碧K凝雪回道。

  “那你為何不先回來找我們商量,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嗎?”鶴鳴語氣中帶著責備,“新月教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蘇凝雪看了看桌上的落霜劍,道:“我殺的。”蘇凝雪說得云淡風輕,“可惜跑了幾個?!?p>  “怎么可能?”鶴鳴一臉震驚,他不相信蘇凝雪有這個實力。

  “大師兄你是不相信我?”蘇凝雪認真地看著鶴鳴。

  鶴鳴看著蘇凝雪一時說不出話,不知為何,總覺得蘇凝雪回來之后就變得很奇怪,好像對他冷淡了許多,鶴鳴無奈,他已經察覺出了蘇凝雪的不耐煩,只得先不打擾她了,有些事,蘇凝雪未必想告訴他:“那……你先好好休息?!闭f罷便出去了。鶴鳴找了樂清,問出來的結果還是一樣,只得就此作罷。

  “凝雪有些事她不想說,我們就不要逼她了,她有自己的打算,我們是她什么人?憑什么她的所有事我們都要去過問?”樂清勸鶴鳴。樂清知道鶴鳴對蘇凝雪的感情,樂清也知道蘇凝雪對鶴鳴無意,只是普通的師兄妹之間的情感。感情之事勉強不來的,蘇凝雪就算再不善言辭,可她到底還是個活生生的人,感情之事,她還是懂的。若是有意早就有了,十年時間還不夠日久生情嗎?可終究不是時間的問題。這么多年,樂清從未見過蘇凝雪去維護一個外人,她對夜陌辰和對鶴鳴不一樣,只是蘇凝雪自己可能并沒有意識到這其中參雜的感情。蘇凝雪從回來開始就變得有些奇怪了,不止鶴鳴一人察覺出來了,樂清也有這種感覺,她不知道蘇凝雪和夜陌辰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蘇凝雪其實也并沒有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樂清。但是樂清也不會去追問問,她尊重蘇凝雪的一切選擇?!按髱熜郑行┦?,你還是趁早放手吧,凝雪跟我們不一樣,有些事,我們也瞞不了她一輩子,總有一天她會過回她本該有的生活?!?p>  鶴鳴沒說話,只是嘆了口氣。

  另一邊,上官流云和茗溪倒是聊得很開心。

  “哎,小丫頭……”上官流云剛開口,就被茗溪瞪了一眼:“嗯?你叫我什么?”上官流云算是怕了茗溪了,立馬改口:“茗溪,茗溪對吧。”上官流云露出一副友好的笑容,“你到底什么來歷啊,居然能傍上青城派掌門首徒?”

  “那個夜陌辰不是都說了嗎?我是他們撿來的。”茗溪漫不經心地回道。

  “江湖之中誰不知道青城派掌門首徒蘇凝雪向來不近人情,怎么會無緣無故收留你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姑娘?”上官流云不信。

  “我看她和她那幾個師兄師姐相處挺好啊。”茗溪道。

  “我說的是對外人?!鄙瞎倭髟蒲a充道。

  “外人,我還是夜閣主?我們三個人在一塊兒呆了三天,沒發(fā)現凝雪姐姐有多難相處啊?!避貞浀?,“她除了不愛笑以外,其他都挺好的。聽你們的意思,你們是和那什么星辰閣有過節(jié)嗎?我看凝雪姐姐和夜閣主相處的挺好啊?!?p>  “過節(jié)沒有,只是所選之路不同罷了?!鄙瞎倭髟瓶戳丝囱矍斑@個小姑娘,說話語氣完全不像七八歲的樣子,上官流云開始懷疑這真的是個孩子嗎?“哎,丫頭,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俊鄙瞎倭髟茰惤藛柕?。

  茗溪嫌棄地避開了:“要問就問,湊那么近干嘛?”

  上官流云笑了笑,問道:“你真的只有七八歲嗎?七歲還是八歲?”

  “我啊,我十歲了,我就是長得比較小而已。”茗溪沖著上官流云笑了笑。內心卻翻了無數個白眼,默默在心里說道“:我多大我能告訴你?我怕說出來嚇死你!我可是能當你師祖的人了!”

  上官流云上下打量了一下茗溪,一身乞丐裝,不明白新月教為什么連一個小乞丐都不放過。

  “你看什么?”茗溪手在上官流云眼前揮了揮。

  “哦,我只是在想,蘇姑娘為什么要救你這么一個………小乞丐?!鄙瞎倭髟茖擂蔚匦Φ溃澳愕降资裁磥須v?。俊?p>  “就像你說的,小乞丐啊,能有什么來歷?”茗溪反問。

  上官流云放棄了,看來他在這個小姑娘口中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這時樂清下來了,看了一眼茗溪。樂清既已知道茗溪是劍靈,那么蘇凝雪愿意留下她自是有用處的,只是茗溪這乞丐裝扮實在有些難看,邊沖茗溪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茗溪立刻跑到樂清面前,樂清沖茗溪笑了笑,說道:“你叫茗溪對嗎?”茗溪點了點頭:“是啊?!睒非褰又f道:“年紀這么小在外乞討也不容易,這段時間就先跟著我們吧,日后有機會給你尋個好人家收養(yǎng)你,你看行不行?”

  “我就想跟著凝雪姐姐。”收養(yǎng)她?茗溪無奈,那她還不得被當成妖怪?長不大的妖怪,茗溪想想就直冒冷汗。目前看來跟著蘇凝雪最安全。

  “那這個你得自己和你凝雪姐姐商量,她要是愿意留你,我們就可以帶你一起回青城派?!睒非迕嗣念^,茗溪無奈,怎么都喜歡摸她頭,好歹也活了幾百年了,能不能尊重她一下。但是轉念一想,其他人好像也并不知曉她是劍靈啊。樂清繼續(xù)說道,“那現在我先帶你去買些新衣裳好不好?你看你這一身都破得不成樣子了?!?p>  “好啊?!避斓卮饝?,不要白不要。于是樂清領著茗溪出了客棧。

  走在街上,茗溪東看看西看看,好久沒看見這么多新鮮玩意了。等茗溪安靜下來,樂清突然說了一聲:“劍靈前輩。”

  茗溪愣住了,轉過身驚訝地看著樂清:“你知道我的身份?”

  樂清點了點頭:“凝雪都告訴我了,但是她也只告訴了我,其他人都不知道。所以我才會借口帶你買新衣裳,好出來說話。”

  “所以,你想說什么?”茗溪認真地問道。

  “你知道我們此次下山的目的嗎?”樂清問。

  “知道,為了劍神廟里那把劍和其劍靈?!避c頭。

  “我知道,你是那把劍的殘靈,如果我們真的收了那把劍的劍靈,你可能就會有危險。但是如果你選擇不跟著我們,我們找不到你,就永遠不會知道那把劍的劍靈有缺損。甚至可能都沒辦法取出那把劍。你這么做,不后悔嗎?”樂清蹲了下來認真地看著茗溪。

  “我已在世間飄蕩了百年,早就厭倦了東躲西藏的生活。你以為,沒有你們我就能安穩(wěn)無憂嗎?這次被毀的只是新月教的一個分堂而已,你以為新月教會就此放過我嗎?如果你們狠不下心,那么總有一天我就會落入新月教手里,到時他們利用我煉就邪劍,那我罪過可就大了,倒不如成全了你們,也算,報恩了吧?!避f得語重心長。

  “你決定了?”樂清問?

  “嗯?!避c點頭。

  樂清站起來,拉起茗溪的手,說道:“今日的談話,我們都各自保密好嗎?”知道的人多了,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只是帶你出來買衣服的?!?p>  茗溪會意:“好。”其實茗溪決定跟著蘇凝雪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好決定了,她能猜到她最后的結局會是怎樣的,這百年間的漂泊不定茗溪也厭倦了。凝雪救了她一次,那她就把這條命還給蘇凝雪吧。蘇凝雪并不清楚如果紫冥劍取出后茗溪會怎么樣。青城派不會任由劍靈漂泊在外,紫冥劍一旦取出,就會連帶著劍靈封印進青城派的劍冢之中,等到將來哪一天有緣人的出現拔出它并成為它主人。茗溪其實自己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脫離紫冥劍獨存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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