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萱和阿蒙從劉飛揚的公寓離開時,已經(jīng)接近凌晨一點。
兩人都喝了酒,只好把車停在樓下,在路邊又等了接近半個小時才打到一輛出租車。
從聽完劉飛揚講的那些話后凡萱就一直沉默不語,阿蒙看不出凡萱臉上的喜怒,但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自己喜歡的人派人跟蹤并偷拍自己與別的男人的照片,哪怕自己與那個男人什么關系都沒有,內(nèi)心里還是會覺得不爽的。
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情侶之間一旦信任崩塌,那就離完蛋不遠了。
況且,兩個人還處于即將復合的關鍵時刻。
自己偶像所做之事雖然情有可原,但事實擺在面前無法辯駁,不過阿蒙還是想替無辜的劉飛揚說幾句話:“凡萱,其實我覺得吧,劉飛揚夾在你和云海之間的確挺難做的......”
城市中,樓宇的燈火已經(jīng)熄滅,但路邊掛著的新年彩燈卻還一直閃閃發(fā)亮。
凡萱背靠著椅背望著窗外,抬手抵著下頜,想起了老樓的那個樓頂天臺之上,她與云海戀愛一周年紀念日時,也曾有過這亮閃閃的一幕。
凡萱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阿蒙大著膽子繼續(xù)說道:“你想想啊,你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劉飛揚保密,他肯定也不會透露一丁點兒給其他人,包括云海。所以,你說他選擇云海而放棄了你們之間的友誼,有點兒......”
“我知道?!币恢睕]開口的人終于打破了沉默,凡萱低下了頭,“我是故意那樣說的。”
“為什么?”阿蒙眨了眨眼,很是不解,“明知道劉飛揚沒有那樣的意思為什么還要說出這樣的話?”
要知道,在剛才凡萱給劉飛揚下最后通牒,讓劉飛揚想一想到底要不要跟她解釋清楚時,阿蒙感覺到了一股不甚明顯的威脅。
劉飛揚要是不說的話,凡萱和云海之間的感情會是如何的走向先不說,他們倆的友誼得先終結(jié)!
這一次,凡萱給了劉飛揚選擇,不管是處于曾經(jīng)隱瞞凡萱而產(chǎn)生的愧疚心理還是別的什么,劉飛揚這一次選擇了“背叛”云海,對凡萱毫無保留的坦誠相告。
聽到阿蒙的這一句“為什么”之后,凡萱突然笑了一下,她看了阿蒙一眼,說:“因為我原本要問他的事情根本不是這件事。”
阿蒙瞬間一激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凡萱:“所以你剛剛是在詐他?”
凡萱輕輕點了點頭。
臥槽!
阿蒙簡直服了!
再次領略到了演講老師的厲害!
她回想自己自己每次與凡萱逞能,似乎沒有一次贏過,太悲催了!
“那你原本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啊?”阿蒙抹額嘆息,心想凡萱平時默不吭聲的,看似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關鍵時刻卻總能見招拆招,招招致命。
“我看到了云海的屏保是我的照片,照片上是我第一次在施名演講時的樣子,而那天......劉飛揚就坐在臺下?!?p> 阿蒙:“......”
算了,算了,阿蒙瞬間就決定:為了劉飛揚還能補血續(xù)命,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他了!
大年三十晚上的這一覺,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云海睡得很沉。
天快亮時,云海迷迷糊糊感覺有人靠近床邊,若有似無的觸碰從臉上一直慢慢滑落到嘴角,像是有人拿著什么東西故意掃在自己臉上,癢癢的。
“別鬧?!痹坪I焓謸狭藫?,觸碰到了那只作亂的手。
肌膚極短的一觸,云海條件反射地想要抓住,卻只抓到幾根手指,被抓住的人似乎也沒反應過來,頓了一瞬之后猛然抽開了。
云海模模糊糊睜開眼,只看到一個迅速轉(zhuǎn)身離開的背影,他想要看清楚,卻抵不過濃濃的睡意,又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中午十一點。
云海感覺渾身酸痛,掙扎著坐起來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沙發(fā)上,暗自慶幸自己居然沒睡著睡著滾下來。
洗漱完畢之后,云海給凡萱打了一個電話,但一直處于無人接聽狀態(tài)。
想著凡萱也許是給親戚拜年去了,云海沒有再打,給劉飛揚撥出去時,剛好大門處傳來了手機鈴聲。
云海走到門口,看到開門而入的人一臉沒睡醒的樣子,掛掉了電話,問道:“你們昨晚什么時候散的?”
劉飛揚將手中提著的水果袋子放在地上,一邊換鞋一邊說:“一點左右吧?!?p> “這么晚了你還回去睡的?”云海接過水果袋子往客廳走去,拿出一個橘子剝了起來。
劉飛揚換好鞋后跟著走了進來,一頭倒在沙發(fā)上,悶聲道:“大過年的我不回家睡他們得罵死我?!?p> 云海坐到了茶幾旁,掰了一塊兒橘肉塞進嘴里,發(fā)了一會兒神后,才笑道:“這兒不也是你家?”
劉飛揚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拉過昨晚云海蓋過的被子攏到自己身前,低聲說:“昨晚你睡著后......發(fā)生了一些事?!?p> 云海從橘肉上撕掉拉扯不清的橘絲,在指尖輕輕碾磨,視線并沒有看劉飛揚,只是輕聲問道:“什么事?”
劉飛揚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把昨晚的事跟云海說了。
云海扔掉手中的橘絲,繼續(xù)吃起了橘子,驀地一笑,“你上當了,劉飛揚。”
劉飛揚一愣,疑惑地看向那個悠哉悠哉吃橘子的人。
凡萱已經(jīng)知道了他找人偷拍的事,為什么云海還能如此淡定?
云海將沒吃完的橘子放到茶幾上,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起身拿起手機懟到了劉飛揚面前:“她應該是看到了這張鎖屏照片?!?p> 劉飛揚盯著那張照片愣了兩秒,又回想起凡萱昨晚說的那些話,頓然明白了過來。
“即使凡萱跟你一樣猜到了我的手機密碼,她也不可能偷偷查看我的手機,這種事情她不屑于做?!?p> 云海說完,轉(zhuǎn)身進了臥室。
劉飛揚只覺得自己臉上一片火辣辣的疼,得知自己昨晚被詐已經(jīng)不足以讓劉飛揚覺得汗顏,云海剛剛說的那些話反而讓他覺得羞恥。
凡萱不屑于做這樣的事,而自己卻當著云海的面強行查看了云海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