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萱跟著云?;亓怂淖√帲惶锥男【邮?,很簡潔的原木風(fēng)裝修,家具也不多,這倒和凡萱想象中的云海的家有些不一樣。
她以為會是什么大別墅之類的,畢竟人家現(xiàn)在是大明星嘛。
家里除了云海應(yīng)該沒有第二個住,因為連多一雙的拖鞋都沒有。
云海站在門口犯了愁,突然想起家里也沒有多的洗漱用品,猶豫著是自己出去買還是打電話讓小昭再回來一趟,就見凡萱將行李箱放在地上,從里面拿出一個袋子,袋子里裝著一雙拖鞋。
云海震驚了:“你連拖鞋都自己帶了?”
凡萱點點頭,換好鞋后說了一句:“床單也帶了?!?p> 云海悶頭笑了起來,心想洗漱用品應(yīng)該不用再買了,凡萱就差沒把家搬過來。
“你先隨便坐,我給你拿水?!痹坪⒎草鎺У娇蛷d沙發(fā)旁,自己朝廚房走去,從冰箱里拿了一瓶礦泉水。
凡萱不喜歡吃甜食,飲料也不怎么喝,云海嘴角彎了彎,他的女孩兒性格如純凈的水一般,清清冷冷,不急不躁的......
額,大部分時間是不急不躁的。
但即使如此,卻依然讓人為之著迷,就像看遍了漫山遍野爭相斗艷的絢爛花朵,卻唯獨被那一旁與世無爭的小白花吸引住了視線。
就像經(jīng)歷過狂風(fēng)暴雨的呼嘯猙獰,才更加貪念那江南細(xì)雨的纏綿悱惻。
云海拿了水剛準(zhǔn)備往回走,突然響起了什么,轉(zhuǎn)身回到操作臺,將這一瓶水倒進(jìn)了電水壺里。
回到客廳時,沙發(fā)上的人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著,視線正落在客廳墻上那一副巨大的畫上。
凡萱從進(jìn)門時就注意到這幅畫了,倒不是因為畫很大,而是這幅畫很特別,以黑色為背景,畫面復(fù)雜的線條像是用金粉描繪上去的,而且她還沒看出來這畫的是什么。
海浪?還是河流啊?
“稍等一會兒啊,我在燒水,還是喝點兒熱水好?!痹坪W哌^來挨著凡萱坐下,順著她的視線看向那副畫,“看出畫的什么了嗎?”
凡萱老實地?fù)u了搖頭,說:“這副畫畫得挺抽象的,這是什么畫啊,是用金粉畫的嗎?”
“是......”云海往后靠在了沙發(fā)上,抬起一只手撐著腦袋,“不過不是用金粉畫的,而是用金粉撒上去的,是潑金畫?!?p> 聽云海這么一說,凡萱突然想起來了,大二的時候她主持過一場拍賣會,其中就有一副描繪萬里山河的潑金畫,在當(dāng)時拍賣出幾十萬的高價。
“我記得那個畫家好像是姓劉,具體叫什么名字我忘了?!蹦歉睗娊甬嫶_實十分大氣磅礴,凡萱當(dāng)時看了也覺得震撼非常。
“我知道你說的那種風(fēng)格的畫,但我這個潑金畫跟那些藝術(shù)家的杰作沒法比?!痹坪=o凡萱倒了一杯水,溫?zé)岬乃麖牟AП锿諝庵姓趄v,“你說的那種還是以水墨為主,再點綴些金色元素,而我這個潑金畫顧名思義,是真的用金粉拋灑上去的,提前先用膠水勾勒出畫的輪廓,金粉撒上去才不會掉?!?p> “怪不得......”凡萱撇撇嘴,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云海笑了,湊近凡萱問道:“怪不得什么?”
云海的突然靠近讓凡萱呼吸一滯,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才說:“畫的背景是黑色,膠水又是透明的,那個畫畫的人用膠水作畫,估計畫著畫著就看不清之前畫的什么了,所以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p> 說完,凡萱就聽到旁邊的人笑了起來。
“寶兒,餓不餓,你吃過晚飯沒?”云海笑夠了,這才響起晚飯問題。
他自己的飲食不規(guī)律早就習(xí)慣了,可凡萱今晚來看演唱會,之前又一直在下雨,很有可能沒有吃晚飯。
“我在酒店隨便吃了點兒,你呢?你吃了沒?”凡萱拿起手機(jī)一看,這才發(fā)覺已經(jīng)是夜里十一點多了。
今晚的時間怎么過的這么快,凡萱心里隱隱覺得有些不舍。
“我也沒怎么吃,點個外賣吧,你想吃什么寶兒?”云海拿起手機(jī)準(zhǔn)備點外賣,不知道現(xiàn)在還有沒有什么浪漫點的晚餐可以送過來,可以搭配點燭光的那種。
凡萱見云海點個外賣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只是讓他點自己喜歡吃的就好。
“那怎么行?”云海伸出手將凡萱一把摟了過來,讓她跟著自己一起在手機(jī)上選。
手機(jī)上的各種美食圖片凡萱根本看不清,她整個人背靠著云海的胸膛,炙熱的體溫仿佛通過衣服傳遞到了她的身上,熱氣仿佛也迷了眼。
云海終于找到機(jī)會將人再次抱進(jìn)懷里,一邊美滋滋地翻著訂餐頁面,一邊作為東道主似的給這個初來沿海城市的客人介紹道:“這家的海鮮很出名的,海鮮都是現(xiàn)殺現(xiàn)做,他們家的鮑魚粥也是一絕,想不想嘗嘗?”
凡萱偏過頭,對上了云海的視線,那如星點綴的眼眸里笑意滿眶,盈盈發(fā)光。
透過這雙眼,凡萱看到了眼中的自己,也仿佛看到了云海十七八歲時的樣子,細(xì)微的疼在心底倏然而至。
從重逢到現(xiàn)在,她似乎還是第一次見到云海如此開心的模樣。
在廣場上與云海相遇那次,自己哭得像個傻子,而云海滿心滿眼的擔(dān)憂和內(nèi)疚在那時都被自己心里的怨氣作祟給忽略了。
在自己提出以朋友身份相處時,云海躺在床上,頂著高燒默默流淚,啞著嗓子對自己說:“你想要什么,我什么都愿意給你?!?p> 還有回到渝江送別小金子那次,因為對小金子的愧疚而沒忍住朝云海發(fā)脾氣,云海一直到離開渝江前眉頭就沒舒展過。
凡萱突然覺得,面對云海,她根本就沒有想象中那么淡定,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可以冷靜自持地處理好和云海的關(guān)系,卻又在很多時候違背了當(dāng)初的原則。
他和云海從小一起長大,自己的暗戀變成了明戀,兩人相處的模式早就在漫長的歲月里根深蒂固地刻進(jìn)了骨血里。
做回朋友,什么狗屁朋友,朋友能隨便牽手?朋友能盡情擁抱?朋友能親密接吻?
吻?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