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巷口外停了兩輛黑色轎車,其中一輛車的車窗大敞,能看到里面坐著的人。
黑衣人恭敬地向沈沐曦做了個請的手勢。
沈沐曦好奇地看向車內(nèi)。
車里坐著一位戴著墨鏡的男人,他的鼻梁很挺,嘴唇薄如刀削。
不說話時感覺有些嚴肅,隱隱透著上位者的氣勢。
他身上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脖領(lǐng)打著領(lǐng)帶。胳膊隨意地搭在車窗上,修長的手指很好看。
沈沐曦突然想起住對門的黃老頭有一次也穿成這樣,說是要參加葬禮。眼里快速閃過一絲同情。
穆白隔著墨鏡細細地打量著對面的年輕女孩,皮膚白皙,五官雋秀,眼型很美,就是里面沒什么感情,顯得有些清冷。
她的身材嬌小瘦弱,穿著不合身的運動服,怎么也看不出她是如何憑一己之力解決五個暗影組織的三級殺手。
要知道暗影組織的殺手一直被各國通緝。
他們無惡不作,但武力值又奇高,一個普通殺手都能達到大武士級別。
而這個級別的人在華國都能成為一個普通世家的安保力量。
穆白淡淡地問:“是你救了穆???”
沈沐曦想了想,似是疑惑誰是穆丁。
穆白補充:“就是你身后被捅成篩子的人!”
沈沐曦回頭看了眼正在重新包扎傷口的男人,點了點頭,臉上毫無波瀾。
“想要什么謝禮?”
穆白收回胳膊,隨意地撐著頭,渾身散發(fā)著懶洋洋的氣息。
沈沐曦看了他片刻,似乎在確定他話里的真實性。
穆白輕笑,“你救了他,自然要報答你?!?p> 沈沐曦點了點頭,眼里閃著遲疑的目光,伸出手掌比劃一個五,“能給錢嗎?”
穆白頓了下,隨后嘴角的笑容微微揚起。
本來因為她的未知武力值高看幾眼,沒想到也這么俗氣。
也好,給錢最實際!
“穆乙——”
一直站在車旁邊的男人從懷里掏出一張金卡,遞到她面前。
沈沐曦看了眼卡,沒接,“能給現(xiàn)金嗎?”
穆乙:……
五百萬現(xiàn)金嗎?
“現(xiàn)金數(shù)額太大,一時湊不齊,你直接拿卡吧!密碼是六個零?!?p> 沈沐曦有些困惑,猶豫地開口:“那……20塊行嗎?”
“……”
***
穆白和一眾黑衣人,一臉沉默地看著那個拿著一張100元紙幣輕快離開的背影。
雖然她全程沒什么表情,但他們還是從她的背影里看出了莫名的開心。
“穆乙……你弟弟就值20塊么?”
“……”當然不是!
“跟著她——”
“是——”
沈沐曦拿著錢,先去了趟超市,把兩瓶酒的賒賬還清。
然后給小師妹買了一副洗碗專用橡膠手套,給小師弟買了一大袋棒棒糖。
一抬頭,就從超市鏡子里看到了探頭探腦的穆乙。
穆乙:……
被發(fā)現(xiàn)了!
他摸了摸鼻子,尷尬地從貨架后走出來,“呦,真巧,又見面了!”
沈沐曦不是很愛說話,點了點頭,突然拿起旁邊貨架上放的黃白草紙,遞給了他。
穆乙傻眼了,愣愣地接過一袋草紙。
結(jié)賬時,超市收銀員還同情地說了句:“小伙子,節(jié)哀順變啊!”
什么?
穆乙一臉大寫的懵逼,拿著草紙迅速追出超市,但那姑娘已經(jīng)不見了。
他竟然跟丟了?
***
沈沐曦抱著糖和手套腳步如風般跑回了辦喪事的人家,卻在門口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
疑惑地看了眼,隨后浮現(xiàn)了了然的目光。
“師姐,你去哪了?你家人找你來了!”一直在門口守著的明萊,在看到她后,臉上大喜,迅速跑出來。
“嗯?”
“哎呀!說不清楚,你跟我來——”明萊一把拉起沈沐曦的胳膊向后廚方向跑。
兩人穿過一道拱門和一個過道,進入后廚所在的院子。
院中有個大石桌,旁邊是四個圓石凳。師父與一個女人正坐在石凳上談話。
女人臉上透著不耐煩,時不時看一眼腕上的名表。
“明曦,回來了……快過來,沈家人來接你回京城了?!?p> 錢秀順著虛空子的目光看去,就見兩個穿著運動服,戴著臟圍裙的女孩跑了進來。
前面那個已經(jīng)見過,后面那個看起來眼熟,那張沒表情的臉肯定是二小姐沈沐曦無疑了。
只是這身打扮還真讓人大跌眼鏡。
錢秀心下嗤笑,但面上沒顯,站起身對她還算恭敬,“二小姐,我是大太太身邊的錢秀,你還記得我嗎?”
沈沐曦有些模糊的記憶漸漸清晰了一些,慢吞吞地走過去,站在虛空子旁邊,對她友好地點了點頭。
然后從圍裙兜里掏出兩瓶酒和余下的幾十塊錢,放在虛空子旁邊的石桌上。
虛空子一見酒瓶和錢,臉上都笑出了褶,“好徒弟——”
抬手摸了摸沈沐曦的頭發(fā)。
一旁的錢秀冷眼看著一切,心下冷哼:好好的一個沈家小姐竟然變成了鄉(xiāng)野道士的徒弟,住在山上也就算了,還跑到這種晦氣的地方給人家做廚娘?
簡直丟盡了沈家的臉面!
真不知道老爺子當年是怎么想的?
流放也不至于如此放任不管吧?
于是皮笑肉不笑地說:“既然二小姐回來了,那就跟我們回京城吧!”
虛空子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一臉高深莫測,“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貧道剛剛掐指一算,明曦明日走最合適!”
錢秀冷笑,“喜喪宴一桌多少錢?我給你3倍!”
虛空子微咳了兩聲,立即改口:“現(xiàn)在也是良時!咱們即刻啟程——”
***
幾人快速收拾好東西,跟著錢秀出了辦喪事的人家。
鎮(zhèn)上喜喪宴通常會請很多人幫忙,大家輪流做事,因此他們走時并沒被主家刁難,就是扣了半天工錢。
“二小姐請上車——”司機打開后車門。
沈沐曦回頭看了眼虛空子,“一起走嗎?”
司機搶答:“二小姐,我們直接去機場——”
很明顯他不愿意讓虛空子等人坐車。
但她快速退后兩步,搖了搖頭,“我回山上……”
“不行——”
錢秀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火氣,趾高氣昂,毫不客氣,“沈沐曦,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京城沈家的人,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沈家的臉面,不是無知粗鄙的鄉(xiāng)野丫頭……”
“你說誰是野丫頭呢?信不信我揍你?”明萊氣得撩起袖子就要上前,卻被虛空子擋住去路。
“明萊——不得無禮!”虛空子臉色微微扳起,抬手點了點她的頭。
明萊嘟著嘴不服氣,“師父,你看她——”
“看什么?你師姐都走遠了!再不快點,你跟不上她的腳程……”
明萊轉(zhuǎn)頭一看,她家?guī)熃愎嬉呀?jīng)走出很遠一段路了。
臉上的生氣瞬間變成笑臉,一把背起虎子,向她追去。
司機見此情景,瞬間傻眼。
“錢媽,這……”
錢秀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咬了咬牙,“愣什么神,追??!”
蘇家紫七
虛空子:掐指一算,你還欠貧道一張推薦票! 曦姐從小在山上長大,要理解她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