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克魯塞羅比賽過后,其它隊員便在李輝的帶領(lǐng)下回到了臨時下榻的旅館休息,備戰(zhàn)明天最后一場小組賽。
帕斯卡和歐楚良兩個人留在球場,偵探格雷米奧和阿根廷獨立隊的敵情。
“小議,你也回去吧。你看你這衣服褲子都臟了,趕緊洗一洗,要么明個干不了?!?p> 商議本來是想和歐楚良再多待一會兒的,但聽到這句話眼珠兒一轉(zhuǎn)?!皻W哥,那你把你的球衣球褲給我吧,我回去給你洗了?!?p> “那怎么好意思?我還是晚上回去自己洗吧?!睔W楚良搖了搖頭。
“那有什么?”商議一聽便來了勁,“隊員幫隊長洗衣服什么的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嗎?拿過來,我給你洗!”
說著,商議就上手去搶歐楚良的背包。
這十幾個月以來,歐楚良還真有許多忙的時候顧不上洗衣服,李鉄和李金禹兩人都“效勞”了。
在歐楚良意識理,商議不僅是宿舍年齡最小的,還是全隊年齡最小的。對這樣的隊友,理應(yīng)是照顧的。
再加上平日里大家都喜歡拿商議取樂,就更不應(yīng)該讓他干不屬于他的活了。
“小議,實在不行你拿回去讓鐵子和大禹幫我洗了吧。你也是踢滿全場的,吃完飯早點上床休息?!?p> “不行!”商議撅起了小嘴,他自然知道歐楚良是因為他年齡小照顧他,“我已經(jīng)是大孩子了,我今年都十六了!”
“哈哈哈,沒錯,你都十六了,是大孩子了!”歐楚良大笑起來,把“孩子”兩個字咬的很重。
“哼!隊長,我知道,你不就是嫌我年齡小嘛!”商議前胸后背都背著書包,氣鼓鼓地指著場地另一邊熱身賽的格雷米奧,“你看那邊,看看他們隊上年齡最小的在干什么!”
歐楚良順著商議手指一看,格雷米奧隊伍中,有一個同樣穿著隊服,身材瘦小,皮膚黝黑的小家伙正單膝跪在一個更高大的黑人身前,小心翼翼地給他擦著球鞋。
在無數(shù)健碩的運動員中,那個瘦小的球員簡直像一只發(fā)育不良的小猴子。歐楚良生怕有人一個不注意,把他撞倒在地。
而他卻像一個天使一樣開心地咧著嘴,在運動員中穿梭。手中拿著一條烏黑的抹布,跑到每一個喊他的球員面前,跪倒在地,用力地擦拭著對方的球鞋。
“這...”看到這幅景象,歐楚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這很正常?!币姎W楚良一直盯著格雷米奧隊中那個小球員看,埃里卡在一旁俏聲道,“在巴西的俱樂部,這種場景比比皆是。給老球員擦鞋子,洗衣服,打雜等,這些都是新加入球隊的球員應(yīng)該做的。因為如果伺候的好,老球員說不定會教上你幾招。”
看著格雷米奧勤勞的小球員,聽著埃里卡在一旁若無其事的話,歐楚良用右手扶住了商議的肩膀,五指緊扣。
“小議,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允許隊上發(fā)生這種事的!”
“沒事的呀!”商議卻一臉天真,“平常的時候,歐隊你的球鞋都是我刷的呀!”
“什么?”歐楚良一聽身子閃了個趔趄,“你說什么?我忙那幾次都是拜托大禹和鐵子刷的呀!”
“對呀!大禹都承包給我了,說請我吃麥當勞,但現(xiàn)在一次沒兌現(xiàn)過?!鄙套h眨了眨眼,“不過我也不要報酬,反正是給歐隊刷,又不是給別人?!?p> “好吧...”歐楚良一時間無語。
商議歸隊之后,歐楚良坐在臺階上,觀看著格雷米奧和阿根廷獨立的比賽。
帕斯卡坐在一旁,偶爾點評幾句,提醒歐楚良注意對方某一名隊員。
埃里卡則緊貼著歐楚良坐在一起,一有空閑就問這問那。帕里奧大叔早就開著卡車回家,帕斯卡教練也見怪不怪。在巴西,踢的好的少年受到女孩子追捧是很正常的事,更何況歐楚良的面貌還非常符合本地人的審美。
“歐,如果這屆杯賽你們再贏了,你們就是圣保羅當之無愧的王者了!”埃里卡興奮地說道,“從去年這個時候開始,你們在圣保羅地區(qū)參加的杯賽就沒輸過。要知道,圣保羅地區(qū)的球隊,還沒有哪支在連續(xù)贏一整年呢!”
在巴西,這種小型的杯賽數(shù)不勝數(shù)。小到只有四支球隊組成的邀請賽,大到像現(xiàn)在這種五國十二支球隊的冠名杯賽。足球作為一個可以和吃飯喝水媲美的日常,在巴西受到這樣的追捧是很正常的事。
這里的男女老少都喜歡踢球,巴西的足球文化已經(jīng)刻在了他們的骨子里。這一點,是其它國家所不具備,也做不到的。
“歐,下個月月末還有一場古拉特青年杯在坎皮納斯舉行,男足女足都有,你們也會參加的吧?到時候你就能看到我比賽了!到時候我要把我第一個進的球送給你!”
女孩兒的睫毛一閃一閃,雙眼清澈無比,對未來充滿了美好的幻想。
“抱歉,埃里卡,我們可能不會參加了。”歐楚良搖了搖頭。
“為什么?”埃里卡聽后一驚,連忙問道,“健力寶不是什么比賽都會參加的嗎?古拉特青年杯的冠軍獎勵可是有十萬雷納爾呀!到時候會有好多球隊來參加的!”
“我知道?!睔W楚良聳了聳肩,“可是我們要準備回國了!”
“回國?”一聽到這個消息,埃里卡突然愣住了。
她扭過頭,兩只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盯著歐楚良的側(cè)臉。半晌,才開口說道:“你們要回中國去了嗎?怎么這么快?我們才剛剛認識??!”
“不快了?!睔W楚良笑了笑,“我們所有人離開家快十九個月了,這期間我們都在巴西生活,隊友們也都想家了?!?p> “原來已經(jīng)過了那么久是嗎?”埃里卡像是突然明白了歐楚良眼中的憂郁,把頭輕輕靠在歐楚良肩膀上,望著天空中飄過的云彩,口中喃喃著,“當太陽下山時,天堂鳥也會揮舞著翅膀,回到溫暖的家中。你們這些來自異國他鄉(xiāng)的球員離家這么久了,當然也要回家的呀?!?p> “早知道,我就去茹基蒂巴看你們了!”
埃里卡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輕,像一個熟睡的公主在歐楚良耳旁夢囈一般。
她是喜拉多草原上最健碩的雌獅,卻迷戀上一條來自萬里之外的東方之龍,這段情愫,從它出現(xiàn)的一開始便不會有結(jié)果。
不知過了多久,百靈鳥般的欣喜聲再次在歐楚良耳畔響起。
“哇!這球進的漂亮!”
球場上,格雷米奧的11號前鋒在人群中高高躍起,搶在所有人身前把隊友開出來的角球頂入球網(wǎng)。
這一刻,在場所有的巴西人齊聲高呼起來。
他們不是某一支球隊的球迷,他們?nèi)际亲闱虻那蛎裕?p> “歐,你們什么時候走?我去送你!”轉(zhuǎn)眼間,埃里卡又恢復(fù)了之前活潑的樣子。
“下個月,也許是下下個月。具體時間還要聽教練的。不過你也不用太失望,我們還會回來的!”
“回來?”聽到這個詞,埃里卡雙眼中散發(fā)著欣喜,“你們還會回來?”
“沒錯?!睔W楚良點了點頭,“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明年年初我們還會來到巴西?!?p> “耶!真的嗎?偉大的主啊,這是我今年聽到最好的消息!”
埃里卡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后,又俯下身問道:“歐,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當然不是?!睔W楚良按照前世的記憶回憶道,“我們要在巴西訓(xùn)練很久,至少還要3年。”
“3年嗎?足夠了!”埃里卡開心得搖著頭,一條長長的大馬尾辮在她腦后晃來晃去。
就在這時,球場上再次傳來一聲歡呼,阿根廷獨立隊也進球了。
埃里卡和其他巴西球迷一起,站起身為這場精彩的比賽歡呼。
看到埃里卡興奮的模樣,歐楚良也忍不住站起身,為這一腳漂亮的遠射吶喊。
那真是一腳漂亮的遠射!
足球,可以讓人短暫地忘記離別的悲傷;足球,可以把所有人愉悅的心情連在一起。那一刻,足球回歸到了最原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