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伍雨早就過了心理關(guān),可還是很害怕。
豪華套房的奢華沒有讓她驚喜連連,反而是臉蛋兒越來越白。被周不器拉著參觀套房里的所有房間,客廳、衣帽間、浴室、干蒸間、臥室……
一路上,她都緊緊地咬著嘴唇,嘴唇都有點(diǎn)發(fā)白。
好在周不器展現(xiàn)出了難得的溫柔,讓她坐在梳妝臺前,給她按了按肩膀,笑著跟她開了幾個玩笑。
伍雨被逗得笑靨連連,放松了不少。
“中午了,咱們?nèi)コ燥埌?。我跟你說啊,咱們住的第10層,是王朝飯店的精華所在,又叫王朝軒,是真正的店中店?!?p> 周不器拉起她,去了餐飲區(qū),選擇了西餐。
紅酒,牛排,一個不少。
在這里吃飯,吃的是氣氛,是感覺。
周不器又打了個響指,叫來金發(fā)碧眼的美女服務(wù)生,用蹩腳的英文叫了一個小提琴演奏家。
紅酒、牛排,還有專門為她而奏的西洋樂,伍雨感動得都快哭了。
吃過西餐,周不器摟著她,輕聲問:“這里還有酒吧呢,要不去調(diào)一杯雞尾酒?”
伍雨的酒量不太好,剛剛喝了兩小杯紅酒,臉蛋就酡紅如霞,把整個人清純清秀的氣質(zhì),襯托出了幾分嬌俏的嫵媚,她依偎進(jìn)他寬厚的懷抱里,細(xì)聲說:“不喝了,我們……回房間吧。”
“現(xiàn)在?”
“嗯?!?p> “好?!?p> 周不器帶她回了房間,一推開房間門,伍雨就“啊”地尖叫一聲。
地?cái)偵希仢M了鮮艷的玫瑰花瓣。
覆蓋了每一個角落。
進(jìn)入臥室,除了地毯上的玫瑰花瓣,潔白如洗的大床上,也用玫瑰花瓣擺成了一個心形,中間還矗著一大束艷紅綻放的玫瑰花。
周不器走過去,拿起玫瑰花,遞到了伍雨面前,笑著問:“喜歡嗎?”
“喜歡,太喜……”
伍雨一手捂著嘴巴,一手接過玫瑰花,說著說著,眼淚就下來了。
周不器向前把她擁在懷里,哭笑不得,“怎么又哭了?”
“沒有,是、是高興的?!?p> “真的?”
“嗯,太感動了?!蔽橛昃o緊地依偎在他懷里。
周不器輕撫著她的秀發(fā),“你啊,真是傻乎乎的?!?p> 伍雨不依,在他懷里拱了幾下,“我才不傻呢?!鳖D了一下,又說:“人家都說,戀愛中的女孩是負(fù)智商,又不是我的錯?!?p> “嗯嗯嗯,是我的錯?!?p> “就賴你!”
“嗯,賴我?!敝懿黄鞅憩F(xiàn)出了難得的溫柔。
這讓伍雨很受用,像小貓似的貼在他懷里,聲音也像小貓似的輕柔慵懶,喃喃呼喚:“老公……”
……
周不器知道自己在渣男這條路上越走越遠(yuǎn),大概是遺傳的。
不過,比渣男更渣的是渣女。
徐百卉約他好多次了。
“咦?老大,兩天不見,你在氣質(zhì)這一塊,又有進(jìn)步呀?!毙彀倩苁俏璧笇W(xué)院的,身段氣質(zhì)極佳,人也漂亮妖嬈,歪頭開玩笑的樣子,能迷死個人。
周不器輕咳一聲,正色道:“咱們?nèi)ネ庹Z學(xué)院那邊吧,寶珊也去?!?p> “???”
徐百卉高高噘起了嘴巴,很不滿意。
“我有女朋友的?!敝懿黄骶璧乜此谎?,暗示了一句,“昨天剛剛把關(guān)系定下來。”
徐百卉捂嘴,笑得捧腹,“哈哈,周老大,原來你是從大男孩變成大男人了啊,恭喜恭喜啊,怪不得氣質(zhì)脫俗呢?!?p> 周不器臉一黑。
又不好跟她開車。
這姑娘的車速能參加F1大賽,他也扛不住。
徐百卉搖頭晃腦地道:“老大,你現(xiàn)在挺有錢的吧?”
周不器也把她當(dāng)成了半個心腹,點(diǎn)頭道:“嗯,賣域名賺了一些錢,卡上還有五十多萬。”
“這么多?”
徐百卉睜大眼睛,伸出一個大拇指,“老大就是老大,真他媽厲害!”
周不器哭笑不得,“姑娘家家的,別說粗話。”
“怕什么,又沒外人?!毙彀倩軠啿辉谝?,然后就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老大,人家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女人變壞就有錢。那個……要不你變壞一下,我就變有錢了呢?!?p> “別鬧?!?p> 周不器果斷拒絕。
心中酸水直冒。
想他周游在各色美女之間,連美女老師都連連調(diào)戲,好不愜意。結(jié)果倒好,在一個藝術(shù)生面前連連吃癟,反被捉弄。
大有一種百因必有果,你的報(bào)應(yīng)就是我的感覺。
“試試唄?”徐百卉眨著大眼睛,往前湊。
周不器連連后退,一本正經(jīng)的道:“不行不行,我有女朋友的。”
“別裝了,我知道你是渣男?!毙彀倩芷沧欤鼙梢暤臉幼?。
周不器掙扎道:“兔子不吃窩邊草!”
徐百卉不氣餒,搖著他的胳膊,笑嘻嘻地說:“老大,要不你渣我一次吧,我自愿的?!?p> 周不器這個難受啊,心中大聲呼喊:“寶妹妹你怎么還不來???這里有個狐貍精,你再不來,我就要被吃得骨頭渣都不剩了?!?p> 徐百卉這種性格和平時的表現(xiàn),足以說明她談過很多次戀愛,經(jīng)驗(yàn)豐富。周不器拒絕她,倒不是嫌棄或者介意她的過往,實(shí)際上,他很喜歡這個聰慧開朗、熱情洋溢的妹子。
不過,他很有自知之明。
他能搞定伍雨,她傻乎乎的。可這樣一個禍國殃民的狐貍精,絕對降服不了,要是真處上了,保準(zhǔn)后院失火。
還好,沒過多久,寶妹妹終于來了。
“周同學(xué),你臉色怎么這么差?”薛寶珊美眸睜大,覺得他臉色有點(diǎn)蒼白。
徐百卉就捂著肚子,嬌笑不已,“被我嚇的!”
“?。俊?p> 薛寶珊充滿好奇。
徐百卉就笑嘻嘻地說:“我說讓老大渣我一次,就把他嚇尿褲子了?!?p> “你別胡說八道!”周不器大聲地維護(hù)自己尊嚴(yán)。
徐百卉似笑非笑,戲謔地說:“沒尿褲子?那你腿夾那么緊干什么?”
周不器老臉通紅,是真的服氣了,舉手投降:“行了,寶妹妹還是大姑娘呢,你別亂說?!?p> 薛寶珊俏臉緋紅,朱唇緊抿,端莊地站在那里,宛若染上腮紅的白牡丹。
……
現(xiàn)在的中關(guān)村還處于建設(shè)階段,盛大的中關(guān)村廣場購物中心還沒有,周圍都是一些非系統(tǒng)化的零落商鋪。
對大學(xué)生來說,這已經(jīng)足夠了。
因?yàn)槭羌倨?,中關(guān)村這邊也很熱鬧。
路邊的花園或者樹木綠化帶,或蹲或坐著一群上了年紀(jì)的大爺大媽,有的在大聲聊天,有的在長吁短嘆。
他們腳下,都擺著一張大字報(bào)似的告示。
告示的內(nèi)容很長,主題很明確——征婚!
不是給他們自己征婚,是給孩子們征婚。
“我女兒徐嬌嬌,今年31歲,郵電大學(xué)碩士研究生畢業(yè),年收入超過30萬,誠意尋找可靠的人生伴侶。要求,五官端正、年齡不超過35歲,不接受二婚,不接受有孩子,四環(huán)內(nèi)要有房產(chǎn),有價值不低于30萬的代步車,年收入不低于50萬,孝敬父母,為人踏實(shí)……”
三人對這些征婚啟事很感興趣,可是看了一陣,就都紛紛搖頭。
“前面有家美邦店,去看看啊?”
徐百卉興致索然,覺得這種父母征婚模式太扯淡,就想繼續(xù)逛街。
周不器就奇怪地看她,“你還穿美邦的衣服?”
徐百卉輕哼道:“我也是大學(xué)生好不?”
三人朝著美邦店走去。
剛進(jìn)門,徐百卉就扯了扯周不器的衣服,低聲道:“是陳東?!?p> “嗯?”
周不器扭頭看去,果然在試衣間那邊,看到了創(chuàng)業(yè)團(tuán)成員陳東。
好巧??!
“等下?!?p> 徐百卉又拉了他一下,“有個孩子。”
的確,陳東旁邊,有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女孩兒,粉雕玉琢地特別可愛,白嫩嫩的小手抓著陳東的褲腿,靈動的大眼睛向四周環(huán)顧著,好似對這一切特別好奇。
小丫頭看起來很懂事,不哭不鬧,安靜地惹人疼惜。
周不器心中猛地一跳,跟徐百卉、薛寶珊對視了一眼,表情都有些沉重。
其實(shí),周不器早就察覺到了。
他組織起的這個創(chuàng)業(yè)團(tuán)隊(duì)成員,幾乎每人背后都有著一番不可告人的秘密。
比如他自己,出身富豪家庭,卻要抵擋慘烈的家族悲?。?p> 比如劉文博,他是第二次考進(jìn)北理了,坐過牢;
比如馬平山,他是從國企離職后重回校園;
比如季子安,他的女朋友跟他的鐵哥們好上了,他為了避嫌,才退出學(xué)生會,加入創(chuàng)業(yè)聯(lián)盟……
再有留守兒童的張銀磊、不想從政的孟厚坤、才高貌丑的郭鵬飛,甚至甄妤、徐百卉、薛寶珊這三個女孩子,也都各有心事。
仔細(xì)一想,這也不奇怪。
什么樣的大學(xué)生,會在大學(xué)期間就打定主意從商?甚至不惜長期逃課,冒著被學(xué)校處分的風(fēng)險(xiǎn),這幾乎是孤注一擲的豪賭。
一定是學(xué)生中的異類,一定是有故事的人。
看起來,在北大讀書的陳東學(xué)長的故事更加地離奇。
“那是他的女兒吧?”薛寶珊的聲音有些顫抖。
周不器拍拍她的胳膊,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微笑道:“不管怎樣,我們是一個團(tuán)隊(duì)。走吧,別光猜了,過去看看,說不定就是誤會了呢?”
三人步伐有些沉重,朝著陳東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時,試衣間的門推開了,走出來了一個同齡的女大學(xué)生,很漂亮,穿著一件美邦的米黃色風(fēng)衣,格外合身,頗有風(fēng)采。
“媽媽!”
抓著陳東褲子很無聊的小姑娘,一下雀躍起來,張開雙臂,撲了過去。
別說徐百卉、薛寶珊兩個女生了,連周不器一個大男人,內(nèi)心中最柔軟的心弦,都被這一聲呼喚給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