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離開

　　“蔓蔓，在想什么？”商恒輕輕搖了搖顧清蔓的手。

　　顧清蔓回過神，“沒什么?！?p>　　是啊，這樣的商恒太不正常了。他應(yīng)該繼續(xù)漠不關(guān)心才對啊。

　　“你不是一直很喜歡Jenny？現(xiàn)在人都站在你面前了，怎么反倒不說話了？！”

　　剛剛一直走神的顧清蔓沒注意，眼前站了兩個英俊的男人。西裝革履，氣質(zhì)不凡。一個是服裝設(shè)計行業(yè)鼎鼎大名的Jenny，他是法國人；而另一個是中國面孔。

　　“Jenny，真的是你嗎！”顧清蔓見到偶像，有些激動，剛剛的走神太無禮了。

　　“你好，很抱歉，我剛剛……希望你不要介意。”顧清蔓伸出手，可Jenny沒有握手，而是直接捧著顧清蔓的臉來了一個貼面禮。

　　被偶像這樣對待的顧清蔓嬌羞地說不出話，“……Jenny，你，你好帥！從來沒有見過你的高清照，原來竟是這般年輕，這這么……帥！”

　　Jenny：“蔓蔓也很漂亮！”

　　商恒：“誰讓你這么叫的！”

　　Jenny：“我剛才聽見你是這么稱呼的，又沒有人跟我介紹這位美麗的小姐，我只好……”

　　商恒：“她叫顧清蔓，記好了!”

　　商恒看著嬌羞的顧清蔓，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剛才亨利先生給攔著了，這個Jenny沒看好，但他也太沒眼色了。

　　商恒使勁扯了顧清蔓一下，將她扯回自己身邊。

　　一旁一直被忽視的另一個男人佯裝咳了幾下，掩飾尷尬?！翱瓤?，商恒，不介紹介紹我嗎！”

　　商恒有些煩躁，怎么這么多男人，還這么多事。

　　“唐明軒，鐵哥們兒?！?p>　　顧清蔓狐疑地看著商恒，她怎么記得某人說過他沒有好朋友呢！

　　咳咳，國內(nèi)沒有，可唐明軒不是國外的好朋友嘛……

　　“顧小姐，你好。我和商恒是法國校友兼好友。我們兩個交情很深哦……”

　　商恒按住顧清蔓將要抬起來的手，“握手不用了，哪來那么多禮節(jié)?！?p>　　唐明軒看著小氣的商恒，眼神揶揄打趣，笑了笑，收回了手。

　　這樣的商恒……有些陌生啊，幾年不見變化這么大？情緒外露……煙火氣息的商恒。

　　顧清蔓：還有這種騷操作？！

　　唐明軒：“我們是法國留學(xué)時交的朋友，之前我一直在國外?，F(xiàn)在在準(zhǔn)備回國事宜……”

　　唐明軒人如其名，溫潤如玉。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那和商恒在一起的不都應(yīng)該是冰疙瘩嘛……怎么會？

　　“你好。”

　　面對著唐明軒事無巨細的介紹，她只能禮貌說你好，別的……介紹不出來。

　　“顧小姐，Jenny可是我?guī)淼呐秪”唐明軒揚了揚眉。

　　“那……可真是太感謝你啦。我仰慕Jenny很久了?！鳖櫱迓p輕咬住下唇，眉眼低垂。

　　“咳咳”。

　　商恒咳了咳，看著唐明軒。明明是他讓唐明軒把Jenny帶來的好吧！

　　原先料到顧清蔓不會同意和他一起來法國，想到唐明軒在法國吃得開，就讓他聯(lián)系了Jenny。這怎么還成了他一個人的功勞了？

　　“顧小姐準(zhǔn)備怎么謝我？Jenny可是我三顧茅廬求出來的。”

　　商恒：你丫的，就是故意的吧！還讓蔓蔓謝你……

　　商恒正要開口，聽到顧清蔓的聲音。

　　“那，不如我請?zhí)葡壬燥埌?。只是初來乍到，我也不是很熟悉。如果你有什么要求，盡管開頭?！?p>　　“哈哈哈，原來顧小姐這么可愛啊?！碧泼鬈庬斨毯銐哼^來的惡狠狠眼神。

　　“嗯？”

　　這不是應(yīng)該的嗎？托你的福，我能見到偶像，請你吃飯，有什么問題嗎？

　　唐明軒：“我很忙的，沒什么時間。但是顧小姐誠心謝我，那就……”他停了停，轉(zhuǎn)向商恒。

　　“那就請商恒吃飯好了，畢竟是他讓我聯(lián)系Jenny的?！?p>　　“……”

　　看到唐明軒打趣的眼神：果然是物以群分，人以類聚！都不是善茬兒！

　　雖然得知是商恒請的很震驚。但是顧清蔓不說話，等著商恒開口。

　　商恒清了清嗓子，“好啊。我替他吃?！?p>　　原來是這樣啊，還好剛才沒開口。他正在以什么理由和顧清蔓一起吃飯呢，昨晚過后顧清蔓就不怎么理他了。

　　不要臉……

　　顧清蔓暗暗罵道。

　　“顧小姐學(xué)的是什么專業(yè)？”Jenny受人囑托……還是要發(fā)揮些作用的，何況顧清蔓很合他眼緣。

　　“哦，我……服裝設(shè)計。”

　　顧清蔓還沒有強大到能抵擋偶像光環(huán)，說話仍然磕巴。

　　“那顧小姐方便和我聊聊嗎？”

　　主動拋出邀約。

　　“好啊，榮幸之至！”

　　宛若得了糖的小女孩，顧清蔓和Jenny走向一旁，聊著他們的話題。

　　“商恒，怎么回事？栽了？”。唐明軒開口，調(diào)侃道。

　　要知道他們一起留學(xué)那段時間，商恒憑著一張冷漠王子臉蛋沒少招惹小姑娘?？穹淅说稳荻疾豢鋸?。商恒那段時間……不是來者不拒，也差不多了。那是他最張狂的歲月，以行動反抗家族的不齒。卻也從未見多他真心對待過任何一個女孩。

　　現(xiàn)在竟然為了一個顧小姐，千里迢迢跑到法國，還一副委屈不敢邀功的模樣。

　　“我不知道……”商恒不清楚自己對顧清蔓究竟是什么感覺，他想她回到自己身邊的理由是，習(xí)慣了。

　　“明哥，你呢？忘了她了嗎？”

　　唐明軒心里有一個白月光，見不得，想不得，都是痛。

　　“怎么扯到我這了，早忘了?！?p>　　唐明軒從侍者盤中拿過一杯酒，小抿一口。

　　商恒不揭穿，這話他聽過好多次了。可是只要一喝醉，就能反反復(fù)復(fù)從他口中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唐明軒酒量極差。

　　想到唐明軒的處境，商恒不扎心了。顧清蔓和他的事根本不算什么。

　　“如果你喜歡人家就好好把握，不要到哪一天后悔莫及?！?p>　　和你一樣嗎？

　　這話商恒只敢想想，不敢說。

　　他叫唐明軒一聲哥，是有理由的。

　　林莉帶著商耀住進商家之后，商恒的性子就開始陰沉起來。他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可以做出這樣惡心人的事——自己的母親健健康康，尚在人世，商國彬就領(lǐng)著小三住進家里。

　　屈辱，是商恒唯一的感受。偏偏自己的母親是個極其柔弱的性子，出嫁前靠父親，現(xiàn)在靠丈夫。是溫室里的花朵，沒有一點能力能反抗。就連最開始的巨大憤怒都沒能使她有勇氣提出離婚！那樣軟弱的性子只能任由林莉欺辱，家里的傭人很會看眼色，對林莉越來越畏懼。對著自己的母親——唐淑貞，更多的是憐憫與嘲諷。

　　從10歲開始忍受屈辱到18歲，他遠赴法國留學(xué)。唐明軒是唐淑貞那邊的親戚，按照輩分他要喚唐明軒一聲表哥，另一部分原因是初到法國時他受了唐明軒不少照拂。

　　那時的商恒性子極為冷漠，看誰都不帶一絲感情，什么浪蕩玩什么，不學(xué)無術(shù)。他掙扎在家庭帶來的屈辱里，那個圈子的人把他和他的母親看作一個笑話……他不懂得何為家庭，何為溫暖、幸?！顩]有一絲光亮，遠赴他國只是為了逃離，不是為了成長。

　　后來遇到唐明軒，是他拉了商恒一把。讓商恒明白了這世界的殘酷，想要的不要等著別人的施舍，自己爭取來的永遠是最安穩(wěn)踏實。他要扳倒林莉，所有屬于他的要全部從她手里請回來。不屬于他的屈辱要變本加厲地歸還給那個女人！

　　他開始生長發(fā)芽，學(xué)習(xí)社交，學(xué)習(xí)管理……學(xué)成歸來之后，他回到公司剛剛?cè)温毧偛靡荒辏陀鲆娏祟櫱迓莻€能從她身上看到他身影的顧清蔓。

　　……

　　“不過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有人氣兒多了?！碧泼鬈幒苄牢?，畢竟商恒算是他疼出來的弟弟。

　　“什么時候回國？”商恒問道。

　　唐明軒：“快了……”

　　商恒知道唐明軒在猶豫什么，他背井離鄉(xiāng)，也是為了逃離?？墒牵呀?jīng)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沒放下？時間不是最好的良藥嗎？

　　旁邊交流的兩人走了回來，顧清蔓滿臉的歡喜。

　　“我要回去了，工作室事情很多?！盝enny對于剛才的交談很是滿意。

　　“不過，我邀請了顧小姐來幫忙。還請二位不要介意。”

　　Jenny臉上可是一點介意的歉意都沒有。滿是收了得意弟子的欣喜。

　　“是這樣的，我要跟著Jenny學(xué)習(xí)三個月。我?guī)筒簧鲜裁疵?，是Jenny看得上我！”

　　顧清蔓激動地跟兩人解釋。

　　“不行！”

　　商恒首先反對，他和顧清蔓關(guān)系剛剛得到緩和，怎么能分開呢。三個月，還是國外。這中間多少變數(shù)……不可預(yù)測。

　　“你憑什么不允許?！?p>　　顧清蔓興頭上被潑涼水，肯定不開心。

　　“商總，顧小姐很有天賦?，F(xiàn)在剛剛起步，發(fā)展空間非常大。前途不可限量！”Jenny毫不吝嗇夸獎顧清蔓。

　　“謝謝?！?p>　　顧清蔓十分開心得到Jenny的賞識，Jenny可是服裝設(shè)計界的泰斗人物啊！而且這般年輕，名副其實的多金帥哥??！

　　“恭喜顧小姐，能得到Jenny的賞識確實厲害！”唐明軒附和。

　　“你不能去?！?p>　　商恒臉色沉下來，很認真開口。

　　“商恒，我去不去和你沒關(guān)系。Jenny，這件事我自己能做主。我可以去，但是我需要先回國一趟，收拾寫東西可以嗎！”

　　Jenny：“當(dāng)然可以?！贝_定顧清蔓能來之后他就離開了。

　　“唐先生，失陪?！?p>　　顧清蔓轉(zhuǎn)身就要走。

　　商恒抓過她的手腕，“你是我的女伴，過河拆橋嗎?！泵髅魉壑袧M是怒意，臉上卻不動聲色。

　　唐明軒看著架勢，好像……確實……是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