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之地,是世界上最冷的地方,這極北之泉就是世界上最冷之泉,而泉底更是冷的駭人,就算是有些修為的仙人,也有可能命喪中途。你就不要自尋死路了?!毙逵行┫訔壍恼f道。
“只是我們二人近日實在是有要事在身,你可等些時日,待我二人解決了這件事之后再帶小小去泉底修養(yǎng)?!蔽潇`將花小小放回水面,隨即潛入水底。
“哎?干嘛去了?”
梼杌見狀著急的也想要跟著潛入,被玄清一把拉了回來,即使玄清的手足夠塊,梼杌的爪子還是沾到了泉水。
碰到的一瞬間,梼杌突然想把花小小放在懷中好好抱一下,這種刺骨的寒,碰一下都如此疼痛,她竟然在這樣的水面上飄了這么久。
“冷吧。”
玄清看到梼杌的表情,說道“越往泉底越冷,但是對于花小小而言效果就越好,等我們回來就帶她去,不要擔(dān)心。”玄清摸了摸了梼杌頭上柔順的毛,想要安撫一下它。
“你干什么?”
梼杌不高興的用頭頂了一下玄清,走到泉水趴下,邊把頭別了過去。
玄清也自知沒趣的收起了手。
少傾,武靈從泉底浮出來,手中拿著兩片魚鱗一樣的黑色甲片,將一個含在自己口中,另一個交給玄清。
回頭對梼杌說道:“我們二人現(xiàn)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暫且在此等候,待我們回來之后再帶花小小去泉底進行修養(yǎng),否則在泉底呆上個七七四十九天,你雖不會死,但也會元氣大傷?!?p> 梼杌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轉(zhuǎn)過頭,看著花小小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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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知道梼杌那個急性子不會等咱們,一定會強行進入泉底,為何還要說與他聽?”玄清有些不解,武靈是了解梼杌的,他最聽不得等字。他沒有當(dāng)著他們的面抱著花小小跳泉都算是他成長了。
“那不是正好。他可是兇獸,死有余辜?!蔽潇`的眼中閃過一絲惡狠狠的凌厲,雖然稍縱即逝,但是還是被玄清看在眼里。
“可是,他已經(jīng)很久不做壞事了”
“放下屠刀的魔頭,就可以立地成佛么?”武靈回頭看向玄清?!澳侵八涝谒赖吨碌耐龌暝撃檬裁磥砭融H?”
“他已經(jīng)付出了應(yīng)有的代價。被鎖在青松寶塔之下萬年,每日受著鉆心之苦,還不夠么?”
“可是他現(xiàn)在逃出來了,并且他還活著,還活的好好的,可是我的那倫布連輪回都沒有了。更可惡的是,他現(xiàn)在甚至自由了。兇獸永遠是兇獸,早日除了便好?!?p> “噓!”玄清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繼續(xù)彎腰采摘地上的草藥。
武靈也不言語跟著玄清的動作。
夜幕降臨了,在月牙升起的那一刻,四周驟然安靜了起來,山精鬼魅皆沉沉睡去。四周安靜的只能聽見玄清與武靈的呼吸聲兒。
果然是從海里來的物什,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來自海洋的清爽,帶著莫名的安穩(wěn)與溫柔。
二人追尋著氣味走過去,遠遠的看見山下有一個十分簡陋的茅草屋,四周雜草叢生簡陋不堪,而在茅草屋外站立著一個青年男子,因離著遠,只能堪堪見個背影。
銀發(fā)如雪,在星光的映襯下閃著柔光,一襲淡藍色的長袍,似是從海面吹來的一朵浪花,誤入了凡塵。
負(fù)手立于這雜草叢生的地面,像是一朵靜靜盛開的桔?;?,不爭奇,不斗艷,就在那里盛開著,佇立著。
玄清與武靈眼神交匯了一下,大概就是他了。
二人站在山崖上,不約而同的崴了一下腳,嘰里咕嚕的滾了下來。
“哎呦!疼死我了,我說早點回去的吧,你偏要多留那么一會兒,這黑燈瞎火的,要是遇到鬼怎么辦?”
武靈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土,隨機拎起玄清的耳朵喊了起來。
“哎哎哎哎哎~~~輕點,輕點,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么?”
玄清呲牙咧嘴的求著饒,一邊說著一邊往那藍衣男子身邊靠去,非常明顯的撞了一下他。
他的身體是冷的。
“哎呦,都撞到人家年輕后生了?!毙逡话褜⑽潇`的手從耳朵上拿了下來。
“對不起啊,不好意思,這位后生,讓你見笑了。”
那后生轉(zhuǎn)過身來,微微一笑道
“無妨,二位老人家,更深露重,二位何不到小店歇息一晚明日再趕路?!?p> 玄武二人這才看清楚那后生的臉龐,竟是一張白白嫩嫩得鵝蛋臉,額間一點紅痣,雙頰飽滿紅潤,鼻頭圓滑翹挺,眉毛烏黑濃密,眼睛似是剛剛成熟的深紫色葡萄,唇不點而紅,若不是白皙的脖頸處那個凸起的喉結(jié),定然會讓人以為是個身量修長,略微健碩的妙齡女子。
“也好。”
玄清微微鞠了一躬,與武靈便進入了那后生身后的茅草屋。
屋內(nèi)只有一把桌椅,破爛不堪。
墻上蜘蛛結(jié)了一層又一層的網(wǎng),地上的老鼠到處爬走。
玄清心想
“現(xiàn)在的妖做惡成本都這么低了么?也不找個像樣的居所,就這個地方就能把那幫人騙進來?人類還真是好騙?!?p> 后生笑瞇瞇的從后廚端上來一盤十分新鮮的——老鼠。
新鮮到什么程度呢?
剛宰的,滋滋留著血,有的即使被開膛破肚了,仍然在不斷掙扎扭曲著。
“二位請慢用?!?p> 玄武二人笑容僵在臉上,本來還想再觀察一陣兒,如今看來是無法再裝下去了。
玄清掌中起了一道水柱,直直的打在那后生腹部。
后生來不及閃躲,被這一掌拍在墻上。
“不知二位是何方神圣?”那后生貼在墻上,驚訝的抬頭看了玄武一眼。
玄武二人也是微微驚詫的看了這后生一眼。
這一掌說重不重,說輕不輕,足以讓一個五百年道行的小妖修為盡毀,也足以讓一個二百年道行的妖怪魂飛魄散,但是眼前的這個人,好像只是受了輕微碰撞,竟然還能微笑著與他們問話,可見道行不淺。
“你究竟是何方妖孽?又為何在此做亂吸人精氣?也不看看是誰的地盤?”
玄清向前一步大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