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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開的月季花

第二十一章 李永年回來了

盛開的月季花 地瓜肚子 2720 2020-05-19 10:19:02

  王雪從集市上回到家里,嘴里哼著‘洪湖水浪打浪’的歌曲,開始給孩子們做飯。

  “娘,你今天怎么這么開心呢?”還是閨女紅霞細心,看到了娘的變化。

  “一定是娘在路上撿到錢了唄!”

  大龍吃著噴香的炸油條,速度比姐姐紅霞快多了,五根油條被他吃了四根,眼睛還看著紅霞手里的那半根。

  大龍這個吃貨,真是沒出息!

  “大龍說得對,娘今天掙到錢了。”王雪做好了飯,給孩子們盛上玉米粥,自己拿起窩窩頭,開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實在是餓壞了!

  吃過飯,王雪簡單地沖了個涼,然后點上蠟燭,坐在縫紉機旁,開始工作了起來。

  紅霞和大龍已經(jīng)進入了夢鄉(xiāng),咔嚓咔嚓的縫紉機聲,伴隨著孩子均勻的呼吸聲,響徹在草房之中,那種優(yōu)美的旋律,走進了孩子們的夢里頭。

  甚至,多年以后,王雪不再做衣服了,因為孩子們,聽慣了那縫紉機的響聲,而無法入眠了。

  一晚上時間,王雪做了好幾件的衣服。

  做衣服,首先是在布料上畫圖,算計著布料的尺寸,最大可能的不要浪費布料;畫完了圖,就是裁剪,在裁剪的時候,不能裁剪錯了,不然整塊布料就全廢了。王雪在動剪子之前,要在心里面確認好幾遍才開始動手。

  裁剪完了后,最簡單的程序,就是在縫紉機上跑線了,只要細心的掌握好跑線的軌道,一般就不會縫制歪了。

  跑完了線,就要做一些裝飾,縫制扣子等,這個環(huán)節(jié)是個功夫活,非常的慢,也急不得,往往這衣服做工的好壞,就在這個環(huán)節(jié)上,能看出一個裁縫的水平來。

  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是熨燙,王雪臨時沒有熨斗,就用開水裝進塑料桶里,來回的多熨燙幾遍,效果雖然不好,但是只能湊合著使用。

  外面的公雞開始打鳴了,王雪她才停下手中的活計,躺在床上很快進入了夢鄉(xiāng)。

  第二天一大早,王雪趕緊起床,給孩子們做好飯后,開始和社員們一起,下地干活去了。再怎么樣,也要到生產(chǎn)隊掙工分,不然分不到糧食吃。

  李永年在大閘上,已經(jīng)干了六年,按資排輩,他也應該能夠從臨時工轉(zhuǎn)正了,可是,事情出了點變故。

  鄭天河的大哥,有個兒子,叫做鄭從良,二十多歲的人了,整天無所事事,跟社會上的無業(yè)人員,一起鬼混。

  鄭天河大哥擔心兒子走上了邪路,就讓鄭天河把他安排在了閘管所內(nèi),進所時間要比李永年晚好幾年。

  這次上級單位,給了閘管所一個轉(zhuǎn)正名額,呼聲最高的就是李永年了。按道理,李永年是退伍軍人,又是黨員,工作干得也算是不錯,這次的名額,應該會給他。

  可是,所里宣布的時候,卻是鄭從良被轉(zhuǎn)為了正式工,工資從十八塊錢,提到了三十八塊,一些福利待遇,也少不了。

  李永年聽到如此結果,非常郁悶,于是買來一瓶蒙河大曲,一個人關在宿舍里,開始喝起了悶酒。

  想到六年來,風里來雨里去,頂風冒雪堅持站崗執(zhí)勤,家里的老婆孩子都無法照顧到,李永年心里就非常的內(nèi)疚。

  如今竟然沒有自己的轉(zhuǎn)正名額,那自己在這里的堅守,還有什么意義可言呢?李永年將一瓶蒙河大曲酒,喝了大半。

  本來李永年喝酒,也就半斤多的量,如今喝了這么多,已經(jīng)超量了。他搖搖晃晃的,提著酒瓶,打開宿舍門,走了出去。

  來到后院所長辦公室,李永年朦朦朧朧的醉眼,看到所長室里透著燈光,于是就上去一腳,把辦公室的門給踹開了。

  “哎呀,誰呀這是!”

  所長鄭天河,正在辦公室內(nèi),品著侄子鄭從良送來的好酒。忽然門被踢開了,嚇得他酒杯也掉到了地上。

  “整天喝,你····你不是人!”李永年叫著鄭天河的外號,大罵起來。

  “永年,你這是干嘛呀,心里想不開,可以找我談嘛!”鄭天河一看是李永年,心中也就知道什么事情了。

  “哼,鄭天河····你····你的良心呢?”李永年怒視著屋里面,指手畫腳的鄭天河叫道。

  “永年,你別激動,我這次做的是不對,但是我可以補償一下嘛····”鄭天河倒是承認了自己的不對。

  “補償個鳥····不就是一個看大閘的····臨時工嗎?俺不伺候了還不行嗎?”

  李永年言罷,將手中的酒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轉(zhuǎn)身回到宿舍,拾掇好了行禮,搖搖晃晃的走出了閘管所大門。

  “永年,你····”鄭天河看著漸漸消失在黑夜里的李永年,心里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李永年背著行禮,走在蒙河長長的河堤上,涼風一吹,酒醒了大半。

  “哎呀,俺今天是不是太沖動了點啊?”李永年放下行李,找了塊石頭坐下,拿出煙卷,點著了一根,慢慢的抽了起來。

  難道就這樣回家了?怎么跟王雪和孩子們交代呢?告訴他們俺跟所長吵了一架,然后英雄般的凱旋回來了?

  要不然,就再回那閘管所里去?不行,去他娘的,既然出來了,就不能再回去了,還是硬著頭皮,先回家再說吧。

  李永年回到白家莊,已經(jīng)是夜里兩點鐘了。天上的月光,照著寧靜的村莊。

  也許是李永年沉重的腳步聲,打擾了這種寧靜祥和,村里的狗兒,開始不住聲地叫喚起來。

  終于到家了,李永年打開大門,來到熟悉而又陌生的小院,一股月季花香撲面而來,院子中間的桃樹,已經(jīng)長大了,遮了小半個院子,樹上結滿了桃子。

  “是永年嗎?”屋里正在蹬著縫紉機的王雪,聽見了院子里的動靜,趕忙喊道。

  “嗯,是俺。”李永年聲音不大,但是王雪聽出了他的聲音。

  “怎么回來了呀?這不過年不過節(jié)的?!蓖跹┐蜷_屋門,看到李永年身上竟然背著行李鋪蓋。

  “不過節(jié)就不能回來了?”李永年明顯還有一肚子的氣,說話都是帶著火藥味。

  “趕緊放下行李,累壞了吧,上屋里歇歇!”王雪并沒有反駁,接下了李永年手中的行李。

  李永年走到水缸旁,拿起舀子,舀了一瓢涼水,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這一路還真是渴壞了。

  “俺跟所長鄭天河吵了一架,不去上班了?!崩钣滥暾f著,回里屋睡覺去了。

  王雪知道永年一定是有事情,也沒心思再做衣服了,但是今晚看永年那個樣子,也不會說明白了。

  唉,明天再說吧。

  第二天,王雪依舊起的很早,做好了早飯,孩子們也起來了,可是那李永年依舊躺在床上沒動靜。

  “大龍,去叫你爹起來吃飯?!蓖跹┲甘勾簖埲ソ欣钣滥辍?p>  “爹,吃飯了,娘做了好吃的,雞蛋面條子,可香了!”大龍一想到那噴香的面條,嘴里的口水,都流了一胸脯子。

  “嗯,起床嘍!”李永年伸了個懶腰,跟在大龍后面出來了。

  “紅霞,給你爹盛上飯!”王雪并沒有停止手中的針線活,繼續(xù)做著加工。

  “紅霞娘,你那加工活干得怎么樣了?”李永年吃著面條,夾了一塊老咸菜放到嘴里。

  “也就馬馬虎虎吧,一個集能掙十幾塊錢?!蓖跹┕室鉀]跟李永年說太多,以防他會大手大腳地花錢。

  “嗯,不錯,這一個月算下來,也能掙幾十塊吶,真比俺這個臨時工強多了?!崩钣滥晷睦锊皇莻€滋味,竟然比老婆還不如。

  “永年,俺知道你遇到事情了,實在不愿意去干就回家,老天餓不死瞎鷹吶!”王雪腳蹬著縫紉機,嘩啦嘩啦的響著。

  “也沒什么大事情,就是轉(zhuǎn)正的事情泡湯了?!崩钣滥攴畔峦肟?,抽出一根煙,開始點著抽了起來。

  “也好,回來跟俺幫忙出攤收衣裳去。”王雪輕輕地道。

  “你那老娘們的活計,俺可不想干!”李永年堅決的說道。

  “嘿嘿,就知道你不愿意,那你就下地干活也行啊?!蓖跹┲览钣滥甑男乃?,拉不下那張臉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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