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奈絲!”
楚瀟剛跨進圣廷大門,就聽到了一聲呼喊,往前面一看,是昆廷。
“昆廷大人,有什么事嗎?”楚瀟禮貌地詢問。
“我今天去見了祭司大人,原本想提你為先鋒軍統(tǒng)領(lǐng),但是這個請求被駁回了。”昆廷遺憾地看著楚瀟。
“沒事,多謝昆廷大人的好意,只是我已經(jīng)和祭司大人說好了,明天我會前往凜北之地。”楚瀟道。
“凜?凜北?!”昆廷面色一變,“去那個地方干什么?”
“執(zhí)行一項任務(wù)?!?p> “你瘋了?!阿奈絲,什么任務(wù)都敢接!你知不知道那個地方究竟有多危險!”昆廷盡管壓低了聲音,但仍舊沒有掩蓋其中的怒火。
這么多年了,他早就將阿奈絲當(dāng)成了自己的孩子來看待,如今阿奈絲卻不聲不響的接了前往凜北之地的任務(wù),那個地方,兇險萬分,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埋骨之地!
“我知道,謝謝昆廷大人關(guān)心,只是,我非去不可?!笨粗ネ⒉凰谱骷俚年P(guān)心,楚瀟心中一動,真誠的致謝。
“難道,是祭司大人......”如此一說,昆廷頓時就明白了,這個任務(wù),是祭司大人給阿奈絲下發(fā)的!
楚瀟點了點頭,“明天我就啟程去凜北?!?p> “這么快?”昆廷眉頭一緊,心中奇怪,究竟是什么樣的任務(wù),需要到兇險無比的凜北,還如此著急。
“昆廷大人,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闭f完,楚瀟朝昆廷行了個禮,轉(zhuǎn)身離開,走回自己的住處。
看著阿奈絲離開的身影,昆廷的眼神帶著若有所思,自從上次一起剿殺狼人回來之后,他就感覺阿奈絲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冷冰冰的。
楚瀟回到住處,打開了阿奈絲的衣柜,里面幾乎是清一色的騎裝,而冬季的衣服則是被壓到了最底下的一層,風(fēng)格全是中性化,看得出阿奈絲并不是一個喜歡打敗的人,或者說,不屑于打扮。
楚瀟拿了兩件輕便的騎裝,并不打算穿著盔甲去凜北之地,那里天寒地凍,終年飄雪,穿著厚重的盔甲,無疑是增加身體的負擔(dān)。
將一切料理完畢后,楚瀟擦了擦銀色長劍,手指在劍身上彈了一下,發(fā)出了清脆的嗡鳴聲,滿意的點了點頭。
第二日快到中午的時候,楚瀟一開門,就看到一個先鋒軍站在門外。
“阿奈絲大人!”
“什么事?”楚瀟挑眉。
“有人找您,他在圣廷外等了一個上午了?!毕蠕h軍道。
楚瀟一愣,拉蘇爾?走到門口一看,果然,拉蘇爾穿著一身黑袍,兀自站在圣廷外,周圍的先鋒軍戒備地看著他。
“拉蘇爾,你怎么這么早?”楚瀟接過先鋒軍遞來的馬韁繩。
“阿奈絲小姐,您和我約定的時間是上午?!崩K爾有些無奈的聲音從兜帽下傳出。
“噢,真是抱歉,我忘記了?!边@么一說,楚瀟才想起來自己和拉蘇爾約定的時間確實是上午。
“走吧。”楚瀟翻身上馬,對拉蘇爾道。
見狀,拉蘇爾上馬緊隨其后,一路上,民眾們看到先鋒軍的銀色戰(zhàn)馬,紛紛讓開了道路,沒過多久,兩人就出了尼尼微,一路北上。
馬蹄踐踏在愈發(fā)堅硬的土地上,聲音越發(fā)沉悶,溫度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
“阿奈絲小姐,前方有一座邊陲小鎮(zhèn),晚上我們可以到那里落腳,冬天的夜里,不太平?!崩K爾策馬與楚瀟并排道。
感受到身下馬匹的些許疲憊,以及昏暗無比的天色,楚瀟想了想,也贊同拉蘇爾的想法,于是道:“行吧,那我們就到那個邊陲小鎮(zhèn)去休息一晚?!?p> 等二人到達小鎮(zhèn)時,天上的最后一抹月色也被濃黑的烏云所覆蓋,烏云越來越低,仿佛壓在人的心頭上,壓抑萬分。
小鎮(zhèn)的入口并沒有衛(wèi)兵把手,門洞大開,街道上是隨意拋棄的木質(zhì)推車,蔬菜,瓜果滾落一地,沒有光亮的夜色與嗚咽的風(fēng)聲相駁雜,顯得有些陰森可怖。
楚瀟撿起地上的一個瓜果,聞了聞,瓜果上還帶著些許水分,頗有些新鮮,看樣子,不過是這兩天的事。
然而當(dāng)楚瀟的目光掃到了木質(zhì)推車的一角,眼神突然一暗。
“怎么了?”拉蘇爾注意到變化,走了上來,順著目光看過去,也注意到了推車的一角,抬手便揩了上去。
“干的,血跡發(fā)黑,看樣子,是昨天?!崩K爾抽出了別在腰間的彎刀。
聞言,楚瀟的面色突然沉了下來,難道,又是狼人干的?想到這,拔出了腰間的長劍,抬頭對拉蘇爾道:“分頭檢查,看看還有沒有活口?!?p> 拉蘇爾點了點頭,朝小鎮(zhèn)的東邊走去,楚瀟與他背道而馳,越往小鎮(zhèn)里走,血腥味就越加濃烈,渾然沒有活人的氣息。
楚瀟面色肅然,腳踩在碎石上,不斷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排查了一排住宅后,除了屋內(nèi)外濺射的血跡,別說人,連條狗都沒有見到。
“拉蘇爾,你見到人了嗎?”楚瀟與拉蘇爾在鎮(zhèn)尾會合,面色有些難看。
“沒有,真是奇了怪了?!崩K爾搖了搖頭,以往鎮(zhèn)民被狼人屠戮的,他也曾經(jīng)見過幾次,但是從沒有碰到過今天這種情況,慘烈的小鎮(zhèn),卻連條狗的尸體都沒見到!
楚瀟剛想說些什么,突然一陣細微的響動引起了她的注意,抬手就朝拉蘇爾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顯然,拉蘇爾也聽到了,點了點頭,二人齊齊看向了身后傳來響動的地方,那是一口老井!
二人小心翼翼地朝老井走去,天上的烏云不知何時已經(jīng)消散,慘敗的月色照出了兩人拉得老長的影子。
井口斑駁干枯無比,也沒有苔蘚之類的東西,看樣子是一口已經(jīng)荒廢的老井,拉蘇爾朝楚瀟打了個手勢,示意自己上去就行,楚瀟點頭,拿著劍站在拉蘇爾身后,以防生變。
拉蘇爾來到井口,往下一看,發(fā)現(xiàn)井底竟然有人!
“是誰在那!”拉蘇爾一聲厲喝。
井底的人抬起頭來,順著月光,一張慘白的小臉映入拉蘇爾的眼中,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抱著雙腿,淚眼婆娑,渾身不住地顫抖。
“救......救我......”小女孩發(fā)出了一聲嗚咽,幾若蚊喃。
“小孩?”楚瀟聽到聲音,來到了井口。
拉蘇爾點了點頭,往井下一躍,抱起了畏縮的小女孩,順著楚瀟扔下的繩子,攀爬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