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榮群回憶起那年夏天的那個女孩,嘴角眉梢掛著的,都是微笑。
我出生在SD省LY市的一個小城市里,從小在小縣城的農(nóng)村里面長大,我有一個姐姐和兩個妹妹。
從小和姐姐跟著奶奶長大,父母早期的時候帶著兩個妹妹在上海工作,所以我的童年好像很少沒父母,只是通過電話讓我知道了他們的存在……
后來聽奶奶說我是在兩歲的時候,父母拖朋友把我從上海送回老家的,他們也是心大,不怕我被拐賣了。
即使過去這么多年了,腦海里面一直記得一個畫面:下著傾盆大雨的一個晚上,外面的路燈亮著昏黃的燈光。我躺在一輛重型貨車上的副駕駛里,看著外面下著的大雨,車子駛向了與加油站相反的方向,雨還是很大……
這大概就是我被父母的朋友從上海送到老家的路上了。
我和爺爺奶奶之間的感情很深,他們也只有我這么一個孫子,所以我兼顧著傳承我們李家“香火”的責任。
倒是深受我國傳統(tǒng)文化的迫害。
我們家女孩多嘛,我爺爺奶奶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他們唯一的兒子又有三個女兒一個兒子。
在我眼里,我們家就重女輕男……
我個人感覺我爸爸就非常偏向我的兩個妹妹,大概是從小看著他們兩個長大。
我爸在上海工作,我和姐姐妹妹媽媽就在這個小縣城上學工作,爸爸幾個月回家一次,過年是肯定回家的,每次爸爸回來的時候,都會和我說:“他們兩個小,要讓著他們?!?p> 即使上了高中,兩個妹妹最小的都上初中了,我爸也依然和我這么說。
“他們小,你身為哥哥的要讓著他們?!?p> 呵呵,誰來讓著我。
我奶奶家倒是也不重男輕女,只能說在某些方面上比較偏向我。
用他們的話來講就是我爺爺“偏心眼”,對我好,我都是我爺爺慣出來的。
真是搞笑,我小時候一犯錯就經(jīng)常說是我爺爺慣出來的我,反正都能扯到我爺爺奶奶身上。
是對我犯錯有意見還是對我爺爺有意見不敢直接說出來,于是這么含沙射影的表達?
我爺爺這個人呢,也挺有趣的。
身高大概一米七六吧,小時候家里窮,沒上過一天的學,從小跟著放羊。
后來遇見來招兵的了,于是去當兵。
我爺爺左手少一根手指頭,具體原因以后再說,還好左手少一根手指頭不影響當兵,然后就當了兩年兵,至少在那個年代,去當兵餓不死。
他脾氣比較暴躁,比較喜歡開玩笑,對于吃得比較挑剔,在五十年前,他參軍時,我爺爺就不僅要吃得飽,還要吃得好,吃不好就開始罵,也沒人管得了他。
有一次在吃晚飯時,我爺爺和我講起他當兵時的一段小故事,說:他當兵時,混到了班長,第二年時因為升不上去了,于是打算等時間到了就退伍回家。
有一次他們排去濟南的一個地方,在一個農(nóng)場里,哪里有一片湖,農(nóng)場的主人有養(yǎng)的魚在里面。該吃飯了,農(nóng)場主問他們排長吃什么,他們排長問我爺爺說:“吃什么”。我爺爺說,“問我干嘛呀,他們吃什么跟著吃什么?!彼麄兣砰L說“怕吃不好你又要開始罵了?!?p> 那頓飯果然沒吃好,然后我爺爺就大發(fā)脾氣……
我爺爺因為要退伍回家了,所以在部隊里面屬于那種誰都不怕的了……
假如吃不好沒有他不敢罵的,他脾氣又不好……又快要回家了……
后來退伍回家了,經(jīng)過以前的那種相親?大概意思就是幾個年輕男女見見面,感覺合適,看得下去,能過下去,就結(jié)婚……
然后就通過這種方式,認識了離我爺爺家有一小時車程,家在水庫邊上的我奶奶。婚后他們生下了我大姑,幾年后我爸爸出生,在過幾年我二姑最后出生了。
我爺爺在以前干過村里面的大隊書記。算得上村里面的一把手了。大隊書記干了快六年。最后也跟他脾氣有關(guān)系嘛,他脾氣耿直又暴躁,尤其是喝上酒以后。我個人猜測大概是有人給他塞錢讓他幫忙,他不幫,然后經(jīng)過種種原因被告下來了。
然后我爺爺就“榮歸故里?”家里面也種了許多地,種一些常見的莊稼為生。
我爸爸年輕的時候可以說是“一表人才”。
那個年代不是流行“計劃生育”,但是我家里面就“超生”了,沒辦法,開始各種應對的手段,賠錢,出去避避風頭,簡稱“跑路?!?p> 我父親年輕時候也當過兩年兵嘛!大概是汽車兵?還是炮兵我也不記得了,但是他在部隊里面學的車,后來就靠開車為生。
后來也到了該結(jié)婚的時候了,我爸在十六七歲的時候就有人給他說媳婦……
我爺爺不答應嘛!畢竟他們就這么一個兒子,不得好好挑挑?于是借口說家里面還沒有蓋房子,婉拒了各路媒人。
在他們那個年代結(jié)婚的時候,由家里人蓋一個房子就能結(jié)婚,有個住的地方,家里面不像現(xiàn)在結(jié)婚要有錢有房有車才可以結(jié)婚。
雙方家也不會相差很多,畢竟門當戶對也在中國人的思想里流傳了幾千年,根深蒂固!
然后女方家里面出一些嫁妝就可以了,我姥姥家出的嫁妝大概就是一些家具,電視,還有個那幾年流行的防震床之類的。
后來經(jīng)過媒人,認識了我媽媽,用我爺爺?shù)脑拋碚f,當年看我媽媽是個“人才”就是指會的比較多吧?
我媽什么都會……但是沒想到脾氣是真的不好。
大概也算是我爺爺一個不大不小的遺憾吧?給我爸找了這么一個脾氣不好的媳婦兒。我媽這么多年一直看著我爺爺奶奶各種不好,也許是別人眼里的小事,在她眼里就無限放大。
我感覺從小我媽就對我爺爺奶奶他們有意見,傳說中的“婆媳關(guān)系緊張?”我奶奶這個人脾氣好呀,總是遷就這我媽媽,但我媽媽這個人真的是比較倔強,他們之間緊張的關(guān)系持續(xù)了好多好多年。
即使是現(xiàn)在,我媽也是對我爺爺奶奶他們有很大的意見,我爺爺奶奶也知道,甚至在我小時候放寒假回家的時候,我奶奶問我,我媽媽是不是還罵她?
我媽也對我兩個姑姑以及姑父有很大的意見,同樣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她卻能夠記在心里好多好多年,樂此不疲,很愿意翻舊賬,尤其是和我爸吵架的時候。
如果可以,我覺得我媽不介意,甚至非常愿意,跟我奶奶一家撇清關(guān)系,老死不相往來。
用我爺爺?shù)脑拋碇v,我媽媽是一個只把視線放在眼前的人,不懂什么叫“走一步,看十步”,只注重眼下。
人總是要把視線放長遠點。
我媽一年到頭都不去我奶奶家一趟,甚至連過年的那天都不愿意去吃頓飯,我看著真的是特別難受。一點芝麻大的小事能記得十幾年不愿意放下,真的不難受嗎?
用我爸爸的話來講就是二十年前的事情我媽媽都能翻出來和我爸爸吵架。他們兩個人經(jīng)常吵架,當然,都是我媽開頭。
我媽經(jīng)常罵人,一個人能罵上十幾分鐘,各種不堪入耳的言語,我真的是受不了,又佩服,自己一個人不覺得累,自己聽著這些話不感到難受嗎?
所以說,以后的另一半,一定要找一個脾氣好的,至少不像我媽這樣,這是我爺爺和我嘮叨過許多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