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都,洛陽。
依舊是那間茶肆,臺下眾人隨著故事情節(jié)的層層遞進,漸漸的忘記了原有的恐懼。
一聲案響,喚回了所有人的思緒。
只見那說書人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蔫蔫的說道:“剩下的故事你們也都知道了,后西岐一路過五關斬六將直抵朝歌。帝辛與鹿臺之上自焚而亡……”
那說書人顯然是累了,就連故事都未曾說完,便起了身。
可臺下有一人卻是真真入了這故事,心生疑惑,壓沉著恐懼問道:“那彼耳呢?蘇妲己不是說了嗎,會救他一命,那他去哪里了?”
說書人輕掃了那人一眼,那人如鯁在喉,心慌了片刻。
只聽見那說書人道:“他還活著,去了一間酒肆,做了一場交易?!?p> “交易?”
那人再一次開口問道,卻發(fā)現(xiàn)茶肆之內(nèi)早已沒了這說書先生的身影。
洛陽城內(nèi)花香四溢,嬌容佳人身披薄紗羅衫,透出白皙的凝脂,鵝黃與降唇相得益彰,將唐朝女子的自信與殊榮刻畫的淋漓精致。
異邦來客擺弄著令世人為之驚嘆的奇珍異寶,一抹玄關,藏著無數(shù)智慧的沉淀。那雜耍人口中冒出的火球引得看客們一陣驚嘆,喝彩之聲縈繞在耳畔,久久不曾離去。
繁榮的氣息將那唐末危亡的氣息掩蓋的一干二凈。
那說書先生穿過人潮,搖著手中的木扇,走在安靜的巷子里。
“爛尾可不能成為一位優(yōu)秀的說書先生?!?p> 很是干凈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他嘴角輕笑一聲,身后便出現(xiàn)了一男子。
“肆主好雅興,竟也來著人間戲耍?!?p> 說書先生轉過身,那一身說書先生的行頭一換作了一席古墨色的長裙,眉眼綻放,嘴角依舊是那一抹蔑視一切的微笑。
“二郎神君不也是興致勃勃來這人間尋世間美人?”
既無憂收起手中的木扇,挖苦著眼前這位褪去了滿身戰(zhàn)甲的真君,換上了一套凡間修道之人常披的素袍,一支木簪挽起青絲,相貌端正,明齒似玉,額間一抹絳紅格外的引人注目。
那是死神的凝視!
“這洛陽雖美人如云,卻也敵不過那集三千寵愛于一身的楊玉環(huán)呀!”
“哦~原來真君好這口?要不與我交易,我還你一個楊玉環(huán)便是!”既無憂突然湊到楊戩跟前,眼角閃過一絲得意,手中的木扇輕觸他細潤的下巴。
楊戩……是她的客人了!
可楊戩卻被嚇得連連后退幾步,“肆主啊,楊玉環(huán)就罷了,您還是繼續(xù)把那故事講完吧!”
“好啊,請我喝茶!”既無憂大步朝前走去。
“您不是剛從茶肆出來嗎?怎得現(xiàn)在又要喝茶?”
“本肆主樂意!”
“可我沒凡間的銀子啊!”楊戩喪著臉,苦澀的說道。
天條明令禁止神界與仙界之人點石成金擾亂凡間秩序,否則便會受到天雷之劫??杉葻o憂從不是什么有憐憫與理解之心的善輩,此刻她只想喝茶。
楊戩見她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略有些無奈的遙搖頭,只好大步跟上去。
既無憂換來小二,“一壺普洱?!?p> 楊戩微側頭便看見了那柜臺之上明碼標價寫著:普洱,八十兩一壺。
這八十兩是多少,對于久居天宮之上的神官來說是真的不知道,可楊戩心里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無論多少,他身無分文便是劫!
既無憂看出了他臉上的憂愁,免不得笑出聲來,“郎君可莫忘了你乃是玉鼎真人座下最得意的弟子?。≡c那潑猴大戰(zhàn)了五百回合呢,不過是沒些銀子,走一道天雷罷了,無需擔憂!”
“肆主啊,您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楊戩一不小心便把心底的實話給說了出來。
既無憂端起茶杯的手頓住了,直盯著楊戩。
楊戩打了個寒顫,這才意識到說錯了話,“肆主,小神錯了!”
既無憂這才神色緩和了半分,喝了半盞茶。她不過嚇嚇他罷了,哪能想到這二郎神這么不經(jīng)嚇!她在心底輕嘆一氣。
可既無憂不知道的是,就連這與那潑猴大戰(zhàn)幾百個回合的神將,也不愿與既無憂動一次手。既無憂雖離開了酒肆,沒有二十四神神力的加持,卻依舊是一個不能輕易惹怒的角色。
那年哪吒貪玩不小心打碎了既無憂的酒盞,既無憂追他至南蠻,愣是一掌打散了哪吒半身的神識,還送他去了無妄海受了整整三年的夢魘之刑。
此后天界眾人更是不敢輕易得罪這六界中獨有的筑夢師了!
“該給你講故事了?!奔葻o憂放下茶盞。
……
……
燈火燃燒了歲月,燼了滿地的青絲。
彼耳不知昏睡了多久,他隱隱聽見有人在喊救命,那種匆促感讓他呼吸有些緊促,他扶著千斤重的頭,緩緩坐起。
他還是在大牢內(nèi),腦海中一片混沌,只依稀記得那日蘇妲己離去時,牢內(nèi)突然竄出一縷白煙,他被嗆暈了過去,隨后便不省人事了。
彼耳揉了揉眉心,讓自己清醒些,眼角的實現(xiàn)漸漸有些明朗,他看向牢門外空無一人,滿地的碗碎,兵刃東倒西歪的散落在角落。
莫非宮中有何變故?
他心有不安,有些晃蕩的撐著石墻,走到牢門處,掃視片刻后,在獄卒平日里喝酒聊天的木桌上找到了一串鑰匙。
可眼下他也沒什么法子拿到那串鑰匙,他深沉的嘆了一氣。
正當他憂心之時,大牢內(nèi)匆匆跑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那個小宮人。
“彼耳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那小宮人氣喘吁吁,神色很是慌張。
“究竟發(fā)生了何事?”彼耳眉頭緊鎖的問道。
“聞太師戰(zhàn)死,費仲尤渾被捕,西岐的軍隊一路朝前進軍,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殺進朝歌城了!現(xiàn)在王宮內(nèi)的宮人婢子能跑的都跑了,彼耳大人,你也走吧!”
彼耳往后踉蹌了幾步,他不過昏睡了短短數(shù)日,怎會發(fā)生如此之大的變故?
“那桌上有一串鑰匙,你速去拿來?!?p> 彼耳扶著牢門,殷商氣數(shù)已盡,一切皆如卦像所言,那他呢?
小宮人打開了牢門,急切的說道“彼耳大人,我找到一條小路,我這就帶你出宮?!蹦切m人拽起彼耳的衣角預備朝外頭跑去。
可彼耳頓住了,他現(xiàn)在還不能走。
“你先走吧,我還有些事情需要去處理!”
知更鳥沒有糖
這幾天很不幸感冒了,思緒有些不集中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