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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筑夢師

27. 長生醉(十)

山海筑夢師 知更鳥沒有糖 2002 2020-06-22 14:22:19

  生,再一次回歸了人間。

  天空之上,再沒了十日狂妄的威脅,只留下了陽七,看似幸運卻又孤獨入骨,每日自東山而出,落盡西窗,循環(huán)往復(fù),周而復(fù)始。每每到了夜半時分,看著那皎潔的月色,在陰晴圓缺下,依舊撩人,可曾經(jīng)熱鬧的扶桑樹下,卻只剩了一方荒土和一抹孤影。

  陽七曾去北海之巔尋過帝俊,可帝俊和羲和早已遠去,只在寒壁之上刻下了一行字:死生一場,莫負情長。

  他忽然想起那日青鳥唇角的堅毅,“好好活著?!?p>  陽七從未喪失過生的希望,卻對生百無聊賴,可余下的使命卻又不得不讓他負重前行。

  帝俊和羲和誕下禍根,最后喪子之痛便是果;青鳥亂入人間,點燃了怒火,神形俱損于鑄劍爐;十日禍亂,誅其九央,萬般皆是果。

  而陽七的果便是孤寂的飄蕩在這天地間,萬物皆只可望不得及。

  此后,晴空或是陰云,皆是他一人。

  ……

  ……

  天宮之上,炎帝喪女,一夜之間,掌心的溝壑又深了半分,滿頭銀絲隨風(fēng)散落,坐在長青殿外,雙眼緊閉,聆聽著回憶中的余音。

  驀然回首才發(fā)現(xiàn),啷當(dāng)稚音早已隨風(fēng)而去,門口的石階依舊,磕磕絆絆的裂紋中夾著半片彩羽,這是青鳥僅存的一抹形識。

  炎帝撐起千斤重的身軀,佝僂著脊背,顫顫巍巍的將那半片彩羽拾起,小心翼翼的捧在懷中,雙手合十,拓下一印。

  半分愁緒,半分喜。

  大殿之上。

  天帝依舊是一席白袍坐在那一張亮白的高椅之上,額間青色散落,神色淡然,看不清心底的傷愁。

  梨陌先生早已離去,回到了人間,繼續(xù)游歷四方,看云卷云舒,滄海桑田。

  放勛和司羿遺留在大殿之上,善理著余下的后事。

  “堯君,現(xiàn)人間禍?zhǔn)乱哑?,你也是時候回到唐城,讓人間的秩序穩(wěn)固下來?!碧斓壅Z氣淡漠,聽不出半分喜悅。

  “是,放勛謹(jǐn)遵天帝教誨,只是……”放勛低沉著頭,眼角輕瞟了司羿一眼。

  “只是什么?”

  “司羿此次平息了禍亂,是為大功一件,放勛懇請?zhí)斓圪n予司羿神籍,好讓他持著極樂弓斬妖除魔,繼續(xù)守護著天地之間的秩序?!狈艅紫蚯吧罹弦还?,語氣十分的謙卑。

  天帝雖為天界之主,一向秉公執(zhí)法,賞罰分明,可梨陌先生臨走前算了一卦,并叮囑放勛,要好生待司羿,不得讓他陷入天帝的狹隘之局中。

  天帝是五帝之中最為年輕的君帝,更是掌控天界一切權(quán)力,而除此之外,另一件整個天宮皆知曉的秘密便是——手握重權(quán)的天帝一心只思慕于帝嚳的月下之女——嫦娥。

  而卦中有言:嫦娥乃是司羿的良配。

  放勛雖鮮少登臨天界,可對天界的事情還是知曉一二的。天帝雖是一方君主,海納百川卻也只是表面的氣度,實則心思深沉,棋局之道,看的比誰都清楚。

  高高在上的天帝卻只是嘴角一抹咧笑,“神籍?這本座還真給不了,不過……”天帝手中多了一份黃色的油紙,油紙里面似乎包裹著什么東西,鼓鼓的。

  “只是西王母釀造的長生不死藥,本座將他贈于你,待你服下,便可入了這天宮,記入仙籍?!?p>  放勛眉頭緊鎖,摸不清天帝的心思,一個男人怎么會容許另一個男人靠近自己心儀的女子半分?天帝此舉實在是過于詭異,莫非那藥中下了劇毒?不不……他是天帝,此等事宜太過冒險,他究竟在盤算些什么?

  放勛在心底沉思著。

  天帝揮手間便將長生不死藥放在了司羿的眼前,油紙外圍熠熠生輝,十分的誘人。

  可司羿卻只是輕嘆一氣,眉目淡然:“謝過天帝的美意,成仙封神固然是好,但司羿更想在人間肆意暢游一回,生死皆是命,司羿愿順勢而為。”

  天帝眉眼舒展,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既是你心之所向,那本座便不再勉強,只是本座送出去的東西從沒有拿回來的道理,這不死藥,便放在你那里吧,等什么時候你想來著天宮了,此藥便是最佳捷徑。”

  “謝天帝?!彼爵嘈幸跃又Y。

  可此時放勛心中的疑惑又濃重了幾分,按理說司羿斷了成仙的念頭,天帝理應(yīng)高興便是,隨司羿所好,收回不死藥,怎么還將不死藥留在司羿那里,那不是為自己留下隱患嗎?

  可當(dāng)放勛輕抬眼,看了眼高椅之上的天帝,眸中帶喜,似乎早已勝券在握。

  未到放勛窺破此局時,天帝抬首間,逐客令已落:“此事已了,各司其職吧!”話落他便消失在殿內(nèi),云霧彌漫了嘴角的笑意綿綿。

  世人皆知梨陌先生善卦,可未卜先知;殊不知這天界之主亦是個可將世間命脈握拳于手心之中的神!他既然能提前知曉青鳥獻祭一事,自然也能看到未來人間的難平事!

  一黑一白,皆在天帝的掌控之中,未來可期,何懼當(dāng)下!

  心事重重的放勛帶著司羿離開了大殿,步履略有些沉重,司羿看出放勛心似有不安,便問道:“堯君可是煩心之事?”

  “哦……近日忙于十日一事,奔波許久,有些心神不寧,休息片刻就好了。”放勛面帶微笑,隱瞞著天機。

  司羿不是憨傻之輩,他知道放勛心中有秘事,可他不愿吐露,司羿亦不會多問。

  “如今天下安平,我需左膀右臂來助我治理人間,你可愿意?”放勛看了司羿良久,覺得此人甚是有才,是個值得托信之人,便發(fā)出邀請。

  “自是愿意!”司羿答應(yīng)的甚是爽快,不帶有一絲猶豫。他在西荒時,便時常聽村民們提起,唐城堯君心系子民,治洪水,滅惡獸,與百姓相處很是融洽,沒有一絲君主的架子,那時候他便甚是欣賞堯君。

  “如此甚好!”放勛把手放在司羿的寬肩之上,輕拍了幾下?!暗么擞率浚俏曳艅椎男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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