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畫看影一回了屋,卻不見紀千宸,有些擔心,便出去看看,紀千宸站在屋頂上看到岳清畫出來,目光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岳清畫見內院中沒有人,就匆匆跑去了前院,結果還是沒有,隨即又折了回來。
“找我嗎?”紀千宸幽幽的問道。
岳清畫聞聲,轉頭,紀千宸站在屋頂,一雙鳳眸流過淺淺的笑意,她穿著淡粉色半袖宮裙,娉婷的身影淌入他的眼底,濺起深情的漣漪,月色如銀,他一襲淺藍色束袖錦袍,印在她的眼里,越發(fā)溫潤如玉。
還沒等岳清畫回答,紀千宸就朝著她飛了過來,一把攬住她的腰,只見他腳尖輕輕點地,帶著她一起往前廳的屋頂飛去,緩緩的落在上面。
站在這里,萬家燈火盡收眼底,燈光熠熠,錯落有致,黃的、綠的、粉的、紅的……抬起頭就是滿天的星光,璀璨而耀眼,岳清畫第一次離星星這么近,仿佛伸手就能摸到,徐徐的微風輕撫過臉頰……
她束發(fā)的粉色絲帶和青絲一起隨風浮動,眉間一朵小小的桃花開的正艷,長長的睫毛,讓她的一雙杏眼更加靈動,粉嫩的嘴唇好似那剛摘的櫻桃,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襯著這月光,整個人如水般溫柔,紀千宸看著岳清畫,心里像是突然被闖入了一只脫兔,有那么一瞬,他的時間為她停住了腳步。
“你……一直看著我干嘛?”岳清畫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紀千宸站到她面前,雙手扶著她的肩,輕聲說,“別動,臉上有東西。”
岳清畫一動不敢動,疑惑的問,“有什么?”
紀千宸俯身,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這是你欠我的……”
岳清畫愣住了,這一刻,周圍的一切猶如靜止了一般,唯有彼此的心跳聲,清晰悅耳。
兩個主子出去許久不回,春杏拉著影一去了內院,才出來就看到前廳屋頂上的兩個人在看星星,春杏和影一默默的看他們。
“唉?影一,你家小王爺在認識我家小姐之前,有沒有心儀的姑娘?”春杏好奇的問。
影一瞥了一眼春杏,搖搖頭,“沒有,絕對沒有!以前我一直懷疑主子是不是喜歡我的呢……”
春杏聳拉著眼皮,鄙視給了影一一個大白眼。
“真的!”影一小聲說,“我家主子以前都不近女色的,也不知道你家小姐對小王爺使了什么妖法?!?p> 春杏抬手又要捶影一,他立馬雙手抱頭,“見過小王爺!”春杏小聲說道,影一一聽,立馬放下手準備行禮,頭上就被春杏趁機揍了個包。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影一摸摸頭。
這兩人正拌嘴,影一就看到紀千宸親了一下岳清畫,他提著春杏的后衣領,拽著她一起急忙轉身。
“干嘛!”春杏吼了一聲。
岳清畫被嚇了一跳,腳后跟絆到房梁,重心沒穩(wěn)住,向旁邊摔了下去,紀千宸一個翻身,迅速飛了過去,將岳清畫接住抱在懷里,旋轉著輕輕落了下來。
影一輕輕拍了一下春杏的腦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p> 岳清畫看到春杏和影一,有些小尷尬,“謝小王爺,您早點休息。”然后就急急跑回了廂房,春杏向紀千宸見了禮,就跟著一起跑了。
紀千宸朝著影一走過去,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下次說本王壞話的時候,小聲點?!闭f著就進了屋。
“您都聽到哪句了啊?”影一在后面問。
紀千宸在屋里說道,“都聽到了……”
影一才跑進去,紀千宸就把屋門一關,然后就聽見影一慘兮兮的說,“主子,我錯了……”
岳清畫跑進房里,往桌前一坐,兩手捧著臉拄在桌上,難為情的問,“你和影一都看見了?”
“沒有沒有……”春杏一個勁的搖手,“我發(fā)誓,我們什么都沒看見!”
“哎呀,丟死人了!”岳清畫往桌上一趴。
“小姐,沒事的,多親幾次就習慣了?!贝盒诱f完發(fā)現不對,連忙捂著嘴。
岳清畫一下坐直,“你不是說什么都沒看見?”站起來把房門一關。
就聽見房里春杏嗲嘰嘰的說,“小姐,我錯了……”
入夜,大家很快都沉沉的睡去,忽然,紀千宸聽到內院里隱隱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他起身,循聲而去,發(fā)現太守的屋里還亮著微弱的光,聲音就是從這屋傳出來的。
紀千宸悄悄的把窗戶紙捅破,往里面望去,太守正坐在桌前,桌上有一個燭臺,只看見還有火光,卻已看不見蠟燭,為了能縮短點蠟燭的時間,他一手飛快的在算盤上撥動算珠,另一手迅速在賬本上記錄,整間屋子,除了那個算盤閃閃發(fā)亮,其他的陳設都陳舊不堪。
一開始紀千宸還以為太守有問題,懷疑他是不是與自己政見不合,才故意處處刁難,現在看來,他只不過是比較摳門而已,“有趣。”紀千宸不由自主的嘀咕了一句。
“誰在外面?”太守猛的打開門,外面空空蕩蕩,一點動靜都沒有,整個內院安安靜靜。
第二天,天還沒亮,影一就起身回京都了,紀千宸交代了他兩件事,一是讓他回岳府報個平安,二是回府支些銀票,太子和周皇后雖然被禁足,但他們的眼線依然很活躍,岳清畫偷偷去了庸城的消息,很快就傳到周皇后的耳朵里。
影一返回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這一路上,他總感覺有人跟著他,無論他怎么閃躲都甩不掉,他懷疑是昨晚的黑衣人,想起紀千宸跟他說過的話,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到達太守府,已經是晚膳時間了,紀千宸覺得他來的正是時候,看著桌上零星的幾碟素菜,他提議今晚大家去外面吃,錢太守一開始不同意,后來聽說紀千宸出錢,跑的比誰都快。
紀千宸讓影一弄來了馬車,在太守的強烈推薦下,去了庸城北邊的一家小酒樓,一共上下兩層,門面不是很大,門頭上方寫了三個字:自來居,小店一樓大廳的周圍用水缸養(yǎng)了新鮮的水產,客人親自挑選,酒樓負責加工烹飪。
岳清畫覺得這酒樓很是新鮮,京都好像還沒有,正好家里有店鋪,可以借鑒,這樣能減輕一些生活開支的負擔。
“錢太守里邊請!”
“要安靜點的位置?!?p> “得嘞!您樓上請!”
小二帶大家上了樓,熱情的幫忙倒了杯茶,“幾位想吃點什么?我們店有……”
“撿你們這最好的上?!卞X太守瀟灑的手一揮。
不多久,滿滿的擺了一桌子,“酒菜齊了,您慢用,有事兒您招呼一聲?!毙《崆樗苹稹?p> 這是個臨河的位置,從這還能看到怡香樓游湖的畫舫,聽到幽幽傳來的琴聲和歌聲: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
以我浮生,渡卿一夢。
一天四句
(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