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明?!?p> “收到?!?p> “真要殺了我?那好,就和你們玩玩!”泰克言罷,便扔掉長劍,脫下鎧甲,赤手空拳。
這個泰王,也太小瞧我們了……
兩個人,快步挪動,準(zhǔn)備近身。
“開始了嗷!”話音未落,手掌搓動,無數(shù)的石塊被憑空制造,迎面襲來。
“啟明,放箭!”鐘玄九揮舞鏟子,打碎一塊又一塊的虛體,忙道。
“嗖!”
那些虛體大部分已被擊碎,只剩下幾個落網(wǎng)之魚,向著玄九砸來。
趕忙用鏟子抵住。
“當(dāng)!”
鐵器的敲擊聲格外清脆。
什么?!玄九立刻感到頭皮發(fā)麻,面對這個碰到實體物質(zhì)的虛體石頭,他感到不可思議。
這一次的碰撞,砸彎了鐵鏟,也震痛了鐘玄九的手。
這不可能!虛體物質(zhì)碰到實體,應(yīng)立刻消失才對!
正當(dāng)玄九發(fā)愣之時,另外一塊雞蛋大的石頭,已然砸到了他的左腿。
骨頭的刺痛,伴隨著肌肉的麻痹,一并襲來——這給他一種錯覺,一種身體只剩下骨頭的錯覺。
眉頭一皺,趕忙扶住,防止摔倒。
“呦,這就受傷了?”泰克言罷,手掌中再次有了動作。
“打斷!”
會意,降低重心,把弓拉到最滿,一個瓶子,被彈了出去。
煙塵瞬間擋住了視線。幾個影子,卻快速向張啟明飛來。
一塊石頭,不偏不倚砸到了啟明迎擊的短刀上,四分五裂,碎成一堆鋒利的石片……
“啟明,快躲開??!”
已經(jīng)遲了。
胳膊上,腿上,臉上,盡是劃痕,衣衫,也變得破爛不堪。
“哈哈!第一次見到有人還要給自己加難度的!”泰克威爾冷笑道,“就憑你們?未入流的小東西!連對身上裝備的依賴都未曾脫離,還打算傷到我?”
又是石塊,雨點一般落下。
這么多的石塊,到底哪個會是可以造成傷害的?
所有的石頭都是同一個樣子,但一處微小的細(xì)節(jié),還是讓鐘玄九看出了破綻。
大多數(shù)石頭,都不會在空中旋轉(zhuǎn),只有其中幾顆的運動狀態(tài)很是反常。玄九立刻做出反應(yīng),用短刀消滅其他虛體,并有意避開這些高速旋轉(zhuǎn)之中的物體。
“哐當(dāng)!”石頭紛紛摔在地上。把這片鐵質(zhì)平臺,硬是砸出了凹陷。
“哈哈!學(xué)聰明了,真以為我就這點手段嗎?”
言罷,再次創(chuàng)造石塊,向鐘玄九張啟明砸去。
什么?鐘玄九的心扭作一團(tuán)。
這一堆密集的石塊,竟然都被修成了完美而又光滑的球狀,根本無法用方才覺察到的細(xì)節(jié)來分辨真假。
立刻掏出藍(lán)色平板,扔到地上。一堵墻,憑空出現(xiàn),擋住了石塊的攻擊。只聽到乒乒乓乓的聲音,好不熱鬧。
張啟明當(dāng)然知道玄九這樣做的原因。藍(lán)色平板,可以在很短時間內(nèi)搭起虛體墻壁,從而擋住大部分虛體石塊的干擾——這樣,就可以專心對付那些會造成傷害的石塊了。
“快躲!”
墻壁的突然倒塌,便預(yù)示著石塊之中,存在貓膩。
退后多步,躲開了攻擊。
“比我想象之中堅持的要久嘛!”泰克露出了笑,令人寒戰(zhàn),“瞧!你們的戰(zhàn)友來解救你們了!”
有一個胖子,艱難爬上平臺,大汗淋漓——這不是別人,正是萊恩。
“萊恩!”張啟明向著平臺邊緣走去,欲拉他過來。
在這一刻,永恒之門的藍(lán)光,變得格外刺眼,明亮到點燃了整個夜空。
平止城,如龐然惡鬼,在深夜之中受到永恒之門的召喚,悄然蘇醒……
一幢幢黑色的樓閣,在永恒之門冰冷的藍(lán)色光輝之下,顯得更加陰郁可怖。那種百鬼夜行一般的恐懼感,無法用言語形容。
玄九見狀,立刻拉住啟明,道:“小心,永恒之門有異動,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這個時候,還是謹(jǐn)慎些為好。”
只見站在平臺另外一端的萊恩,眼神空洞,步伐不穩(wěn),面色恍惚。
“萊恩!”玄九道。
沒有回應(yīng)。
“萊恩!!”
聽到聲音,萊恩突然抬起頭,恢復(fù)了神采。他的氣場和以前完全不同,現(xiàn)在渾身散發(fā)出的,是一種讓人戰(zhàn)栗的殺氣。
“泰克!”玄九回身,面露怒色,指著泰王道:“你把他怎樣了?”
“我能把他怎樣呢?你都說了,我的能力仰仗于永恒之門,而永恒之門是用來創(chuàng)造虛體物質(zhì)的——我就這點能力,能把他怎樣?哈……”泰王聳著肩,露出兩排冰牙,作不屑樣。
此時此刻,萊恩赤手空拳,正在向著玄九,泰王,張啟明對峙的地方跑去。
“作戰(zhàn)準(zhǔn)備。”
“玄九你瘋了?他是咱戰(zhàn)友啊!你確定他不是沖著泰王來的?”
“他行動如此快速,這本身就存在問題,作戰(zhàn)準(zhǔn)備!”
“咚!”
幸虧鐘玄九躲得及時,不然他早就被萊恩捶扁了。這一拳,不偏不倚打在了平臺甲板上。
起身,拔拳。鐵板上赫然留下了碗口大的漏洞,使得深淵之中的藍(lán)光,透過洞口噴薄而出。
他什么時候速度變得如此之快?有力量,必然會減慢速度,這本是真理才對!萊恩,到底是因為什么才會受到泰王的控制呢?又是怎樣突破了理論的限制?
總之,我不知道。
這是一種深深的恐懼感,對漆黑無比的未知的恐懼感。
“哈哈哈……隆重介紹一下!萊恩——我一生之中最完美的作品!”泰王笑道:“讓他陪你們好好玩吧!”
“泰克!說!是不是你用永恒之門,把他控制住了?”張啟明的臉漲得通紅,面對眼前的泰王,他恨不得沖上前去撕得粉碎,可是現(xiàn)在,他連近身的機(jī)會都沒有——想到這里,不由得更氣惱了。
“哈哈!現(xiàn)在才意識到嗎?晚了!新天社,自以為是,思想混亂,正是永恒之門施展能力的大好時機(jī)!來,就讓你們親愛的隊友,去擁護(hù)我的王國吧!”
言罷,起身,消失不見。等再看到泰王時,他已經(jīng)退到平臺的另一邊,坐在寶座之上,打了個響指。
眼前的萊恩,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從一個變成兩個,四個……圍了啟明和玄九整整一圈,都是那一副模樣,都是那同一種充滿殺機(jī)的眼神。
“一人一邊!”言罷,二人背靠背,手拿短刀,不敢懈怠。
“躲!”
言罷,火速閃開。
“哐!”整個平臺都在顫動。
一個拳頭,深深嵌在了鐵板之中,萊恩使盡力氣,怎樣也拔不出。
張啟明見狀,緊握短刀,沖向萊恩,打算趁他拔拳之時,發(fā)起攻擊。
“等等!不要過去!”玄九慌了,趕忙沖在前面,意圖攔住啟明。
原來,鐘玄九已經(jīng)意識到,萊恩擁有如此大的力氣,不可能拔不出拳頭。他作此表現(xiàn),目的只可能有一個——引誘二人近身。
“咚!”
五臟俱裂的疼痛,立刻傳來……緊接著便摔在鋼板之上。
玄九只知道自己的腹部有一種被攔腰斬斷的感覺,還有咸津津的液體,正在從口內(nèi)汩汩冒出。
他每活動任何一個關(guān)節(jié),全身的痛楚,便會猛然爆發(fā)。
根本說不出話。
也許,參與平止城事變,是我一生中犯下的最大的錯誤。
這沒有道理,永恒之門,是如何讓一個只會使用蠻力的人,擁有了如此快的速度……
結(jié)束了嗎?
疼痛感,在此時,變得越來越小,換作的,是一種麻木。這種麻木感,更像是一種快意,一種對生命最后的貪戀。
身體越來越輕,沉沉的困倦感,開始襲來。
一切都變得昏暗,玄九只能看到張啟明的那雙淚眼——這讓他心痛不已……
反正一切都已如此,不如就由我,去把這一切一切,做個了結(jié)。
想罷,努力集中精神,一點點翻身,向著平臺邊緣爬去。
“永恒之門,虛體物質(zhì)的中心,容不得實體的摻入。那里一但存在了大量的實體物質(zhì),整個永恒之門體系,便會癱瘓?!?p> 這句話,在玄九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不!你不能這么做!”
一雙手,顫顫巍巍把玄九拽住,阻止他的行動。
“讓我下去……”努力用氣力吼道,可是在啟明看來,他只是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一股又一股的鮮血,從口中肆無忌憚地逃跑。
“我……”話并未說完,碩大無比的拳頭,便砸在了他和啟明之間,掀起的沖擊波,送了最后一程。
平臺處,有一個人,從上面墜下,落入永恒之門。
歸根結(jié)底,這是我的錯。我輸了,輸?shù)脧貜氐椎?。自以為掌握了永恒之門的秘密,可是難料,連我自己,都還沒突破永恒之門的結(jié)界。我所想到的,原來不過是永恒之門愿意讓我想到的一部分。
永恒之門最恐怖的,不是在于憑空創(chuàng)造虛體物質(zhì),更不是在于奴役人民的身體,它最令人恐怖的地方,是它牢牢控制住了每一個永恒大陸之人的獨立思想……
連我自己,都已不屬于我了。
……
藍(lán)色的光輝,在一瞬間變得暗淡了,聽到一聲巨響,整個平臺迅速老化,解體……
見狀,啟明使勁揩了一把淚,快步離開皇城。
泰王目睹了一切后,飛速趕到永恒之門的工作區(qū),努力把實體帶來的影響降到最小。
怎料,癱瘓的洪流一但開始,就很難停止,像一匹脫韁的野馬,發(fā)出啼血通天的嘶鳴,迅速踏過皇城的每一寸土地,將其消耗殆盡。它經(jīng)過的地方,就會像經(jīng)歷了幾千年的風(fēng)雨一般,變得荒涼無比。
一邊,是被永恒之門控制而發(fā)生內(nèi)斗的新天社軍隊,另外一邊,是正在慌忙維護(hù)永恒之門秩序的泰王。先從混亂之中脫身的一方,便是勝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