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地差不多的肉串,簡平安撒點調(diào)料,就給小丫頭們分了,讓她們?nèi)巳硕寄弥坏絻筛?,整烤的傻狍子還差點火候,慢慢烤著,給大熊二熊也丟了幾串,第一批烤的串簡平安一根都沒撈到吃,就分完了,小丫頭們都興高采烈地拿著串尖叫著,笑鬧著,歡呼著,就是沒人吃,一問,才知道,太燙了,她們從前都是吃生的,吃涼的,這么燙不敢吃,再等涼了再吃。大熊二熊沒這講究,接到了肉串,往嘴里一丟,連著竹簽子都一起嚼了……從拿到烤肉,到吃完咽下去,估計也就眨眨眼的功夫,就又蹲在一邊盯著火堆邊上繼續(xù)在烤的肉了,太特么效率了……
待到黃皮子小丫頭們手中的肉串涼了,她們開始吃了,這才是真的到達(dá)了篝火晚會的歡樂頂點,簡平安被各種尖叫吵得耳朵都有點嗡嗡嗡了,取出小飛刀,削了兩個木頭的耳塞子,塞住耳朵,好多了……
繼續(xù)烤肉,自己都沒吃到嘴里呢,而且手里還有裴小衣送的酒,這酒是不是她們偷得?連烹飪都不會的黃皮子們,哪弄來的酒?
不過簡平安還真沒猜錯,這還真是她們偷來的,不過死活不告訴簡平安從哪偷得而已。
到兩只傻狍子被烤熟了,所有的小丫頭和兩只人立的熊人那口水都流成河了,分了狍子肉,抱著小酒壇子,一口酒,一口肉,這日子有點恣意了,可惜少點孜然,真是畢生遺憾啊~
最后這篝火晚會怎么結(jié)束的,簡平安就完全不知道了,依稀只記得,那幫黃皮子小丫頭們圍著他繞著圈跳來跳去的,裴小衣矜持,從頭到尾都沒出現(xiàn),簡平安也也沒理她,忽然再次見到了靜虛老道,勾起了他一些小山谷的記憶,想起了那個對他一點都不像是母親的女人,還有兩個相擁著身死的身影,說是修者無情,斬斷情緣,只求長生,可是他又不完全是修者,他又不想求什么長生,貌似這都是自己活得第二輩子了,長生又能怎樣?自己都弄不明白活著的目的,就去求長生?這就是一個笑話。
他喝了小半壇子酒,吃了一條狍子前腿,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一清早簡平安醒了,渾身通泰,似乎昨夜想通了很多事情,但是仔細(xì)回憶起來,似乎也沒想通什么,不過今天精神很好的確是真的,昨夜篝火晚會的痕跡都被清理地很干凈,面前只有一個火堆的余燼,地上連污漬都沒有一丁點,這幫黃皮子小丫頭還是能干點活的嘛。
去到溪水旁,洗了吧臉,掬起一捧水,漱了漱口,站起身形,做了幾個深呼吸,這山林清晨的味道就是干凈清新舒服啊,回到裴小衣的獨門獨戶的小院,這時候也沒有黃皮子來維持什么幻術(shù)了,這里其實就是一個殘破的木屋地基,然后裴小衣這幫黃皮子估計有能施展木系術(shù)法的,催生了不少的樹木,在殘破木屋的基礎(chǔ)上,重建了一個小院落,連籬笆墻都是活生生的荊棘自己生長出來的,說是小院可真不小,起碼里面有個涼亭,還不顯得擁擠,木屋的偏房就不大像是人住的房子了,都是很低矮的像是狗屋一樣的小房子,簡平安低頭看了一會,從門口還沾著的昨夜烤肉的油漬就看出來了,這就是那幫黃皮子小丫頭的閨房了……
裴小衣的閨房門倒是關(guān)上了,但是窗戶居然是開的,從窗戶里面張望了一下,果然榻上趴著一條毛色都變白了的黃皮子在那里呼呼大睡,案幾上還丟著吃剩下的狍子肉和亂丟在地上的幾個酒壇子,嘿嘿,這幫黃皮子這是偷光了誰家的酒窖不成,這么多酒。
看看沒人招呼自己,就去到樹亭里面坐著,拿出了那個劍罡罩繼續(xù)煉化,感覺沒有過多少時間,對面忽然恍惚了一下,靜虛老道回來了。
這死老道一回來就對自己一伸手,
“快,拿壇子酒來,這一趟跑太急了,渴死老人家了。”
簡平安沒說話,伸手遞出去一壇子酒,這本來就是這幫黃皮子孝敬死老道士的,老道士只不過拿自己當(dāng)倉庫而已。
靜虛老道拍開泥封,啥話不說,直接噸噸噸噸噸噸,一口氣干掉了大半壇子,才喘了口氣,對著簡平安道:
“你小子運(yùn)氣真是不錯啊,這次我跑去找了一趟上官云,那個死老太太居然還想占咱們便宜,想把孫女嫁給你,不出點聘禮,怎么可能?”
簡平安一頭黑線,什么話,不是應(yīng)該男方出聘禮的么?你這意思,搞了半天不是去找人家理論是非曲直去了啊,而是緊趕慢趕,跑去找人勒索財貨去了啊。
老道士又牛飲一口,接著說道:
“小子,你這次是傍上大戶了,上官云那個死老太婆精于算計,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葛吅那個老不修的孫子,這一下估計就要分掉那老不修的一半家財吧,嘿嘿嘿,現(xiàn)在就這么一個孫女,八歲的時候就指定是云上觀的下一代上官云了,這次我去狠狠敲了她一筆,哈哈哈哈哈哈,爽快??!”
正在暢聲大笑之際,忽然看見簡平安發(fā)黑的臉色,趕緊解釋道:
“小師叔祖,你是不知道啊,咱們都窮啊,我?guī)煾干抖紱]留給我,我?guī)煾刚f他師父,就是你師兄也是毛都沒有給過他一根,咱們這一脈窮得只差當(dāng)褲子了,我琢磨著現(xiàn)在小師叔祖您這出山了,怎么都不能太寒酸了是不是,咱自己沒啥財貨法寶,但是那死老太婆多的是,她們上官云一脈天天裝神弄鬼的,說句話都是賣錢的,而且還不便宜,死貴死貴,那葛吅更是富得流油啊,你知不知道,葛吅就是一掌乾坤,你知道為什么是一掌乾坤寶滿地么?因為葛吅是器宗的太上啊,煉器功夫天下第一啊,你都不知道他們有多富,哦,不,你知道的,你想想看上次那個小丫頭就知道了,你不是說了么,人家鞋墊都是法寶?。∷栽蹅円膊荒芴崃?,是不是,你放心,昨夜我去找了上官云,死老太太再怎么摳門,他們器宗和云上觀兩脈現(xiàn)在就這么一個寶貝孫女,我直接就撂下話了,如果不給聘禮,那以后進(jìn)門了就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咱們窮歸窮,但是咱們打架厲害啊,我就不信你還打不過那個小丫頭片子了……”
越說簡平安臉越黑,你拿我去勒索我未來的媳婦家就算了,反正這事八字還沒一撇呢,但是你連我以后打媳婦的節(jié)奏都安排好了,你這不是過分了,你這簡直就是太過分了。
靜虛老道還在嗶哩嗶哩說個沒完,簡平安從手心里掏出一個昨天收起來準(zhǔn)備今天吃的烤狍子腿,開始一絲一絲地撕著吃,也不看老道士。
靜虛老道在簡平安拿出狍子腿的一瞬間就閉嘴了,看看面前的酒壇子,再看看簡平安手里的狍子腿,總感覺自己手里好像少了點啥什么?少了點什么呢?
“那個,小師叔祖,你看這大清早的干喝酒是不是有點傷身???”
傷身?傷尼瑪啊,你一個靈寶,就算是拿酒精泡著都傷不了你的身好不好,你敢不敢再編離譜一點?
不理老道士,簡平安繼續(xù)一絲一絲地撕扯著狍子腿,這烤肉雖然已經(jīng)涼透了,但是撕扯了一會,還是有一股隱約的烤肉香氣逸散了出來。
靜虛老道會意了,也不說話了,大袖子在石桌上一掃,一堆東西堆在了石桌上,林林總總,閃閃發(fā)光,晶瑩奪目,寶氣四溢。
但是簡平安一看,還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啊,這寶氣四溢的一大堆就是你死老道士把我賣了的賣身錢??你特么倒是賣值錢一點啊,你看看這都是什么東西啊,掛蚊帳的鉤子,女子的梳妝鏡,首飾盒子,燭臺,胭脂盒,還特么有一雙女人的繡鞋,你這是去打劫了一個女人閨房么?
簡平安是真的要爆炸了,靜虛老道士如果再不給個合理的解釋,簡平安一定原地去世給他看,讓他見識見識氣死祖宗的后果有多嚴(yán)重。
靜虛老道也反應(yīng)過來了,簡平安這貨特么是個土老帽,是個完全不識貨的,趕緊解釋:
“小師叔祖,別生氣,你聽我說,你看看這鏡子,這是慎言鏡,這是絕對的法寶級別的寶貝啊,只不過靈性不顯而已,但是可厲害了,無論誰對著鏡子的時候,要么不說話,如果要說話,就只能說真話,天下奇寶啊,你看我給你展示一下啊”
說著拿起了鏡子,對著自己,說道:
“鏡子,鏡子,誰是這世上最厲害的人啊?”
那鏡面上一陣氤氳過后,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精致的宮裝女子的面容,但是表情十分猙獰,只見一口口水從鏡面上隔空吐在了靜虛老道的臉上,那鏡面像是一層膜以前被那張氣急敗壞的宮裝女子的臉撐了出來,形成了半個頭像,那頭像吐完口水之后立刻罵道:
“靜虛你個臭不要臉的小賊,你把老娘的閨房都偷光了,怎么就只敢偷老娘的鞋子,不敢偷老娘的褻衣啊,老娘的裹胸就擺在你面前,你怎么不偷啊,你要不要臉啊,脂粉盒你都拿走了,要不要老娘脫光了,把身上的東西都給你啊……”
那一口吐沫估計是有點什么定身之類的作用的,不然靜虛老道不會老老實實給這人像虛影罵了這半天,本來是嚇了簡平安一大跳,都準(zhǔn)備丟劍罡罩了,情勢急轉(zhuǎn)之下,原來是個家庭倫理肥皂劇啊,看的那個喜笑顏開,眉目開花啊,這絕對是開心地可以原地炸裂了。
趕緊追劇,追劇,還不知道有沒有下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