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首輸(3K)
“多謝寧渭師兄,我們合作愉快!”
見那極道弟子重新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寧濟不由一陣絕望。
到了此時,他哪里還不知道,此人的舍命一搏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幌子,為的就是打破兩兩為戰(zhàn)的格局。
如今三足鼎立,寧渭本就不爽他們師兄弟吃獨食,說不定還會幫外人對付自己。
寧濟被金環(huán)鎖禁,正閉目待“死”,卻聽那極道弟子說道:
“這戰(zhàn)績小弟便留給寧渭師兄了,若師兄還不滿足,不妨追來試試?!?p> 說罷,風聲響起,寧濟睜眼一瞧,那人已在數(shù)百丈外,他身形一松,金環(huán)鎖禁已然解除,可隨即后心一震,身體已被氣團包裹...
寧渭收劍而立,臉色陰晴不定,良久才哼了一聲道:
“大不了以后還你一個戰(zhàn)績!”
金一仙飛在林間,心頭沉重,他已經(jīng)隱隱有所察覺,天一劍修對極道弟子有所行動,倒不是存著什么殺心,就是恃強凌弱而已。
但他依舊難受,這是天一劍派高層的命令,還是弟子們自發(fā)的組織?
如果是后者,只要極道弟子團結(jié)一心,是有機會挫敗圍攻的,可若是前者,區(qū)區(qū)筑基又如何抗住整個天一劍派的謀劃?
“如此橫沖直撞,很可能再度陷入方才的危險境地,不如早早退出吧。”
金一仙心里打定主意,身形一轉(zhuǎn),朝茂葉林地東部飛去,那里靠近鐵塔大界的邊緣,比較安全。
……
“喀喇”一聲,一株合抱大樹轟然倒地,斷口處仿佛刀劈斧削,有無數(shù)斫痕。
“唉!”
金一仙揮手散去金劍術(shù),這兩日來,他為了領(lǐng)悟金克木的斬擊道意,已經(jīng)砍了十來棵大樹,但除了浪費一身元氣,徒勞無功。
悟道沒那么簡單!
“還有六個時辰,這第一關(guān)就應(yīng)該結(jié)束了吧?”
自從金一仙躲到這個犄角旮旯,仿佛整個鐵塔界只剩下他孤身一人,他也沒想出去多拿幾分戰(zhàn)績,擊敗十人闖過第一關(guān)又如何?
毫無意義!
對他來說,尋常斗法提不起興致,除非是來一個能讓他爆發(fā)全部戰(zhàn)力的對手。
“咦?哪位師弟在此練劍?我乃寧洛,還請現(xiàn)身!”
一道清亮聲音從數(shù)百丈外響起。
金一仙聞言雙眉一挑,頗有些意外,他縱上樹梢,只見一名黑袍道人袖手而立,此人半邊道袍破碎,露出了精壯胸膛。
“哦,原來是極道弟子,怪不得藏得如此偏僻!”
寧洛似笑非笑,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
金一仙可不害怕,略一拱手道:
“小弟中孚,寧洛師兄想來新敗不久,這么快就想稱量于我么?”
寧洛哈哈一笑,隨即沉吟道:
“我原本已有九分戰(zhàn)績,可惜適才被人圍攻,如今是光桿一個,即使眼下?lián)魯×四悖O碌臅r間也不夠了。”
金一仙覺得此人甚是狂傲,但想必極具信心,不由微笑道:
“師兄此言,是篤定能勝我?”
寧洛單手一引,亮出一柄墨色飛劍,雙指輕彈道:
“我身上原有三柄飛劍,如今已失兩柄,只剩一柄,這就向師弟討教一番!”
金一仙看他豪邁,心中也起了一絲戰(zhàn)意,道:
“既然如此,小弟也不愿占師兄便宜,我不用五行環(huán),還請指點!”
“哈哈!中孚師弟,當心了!”
寧洛手一指,墨色飛劍猝然飚出,卻不帶一絲聲響,不過半息,飛劍便已來到金一仙面前不足五十丈處。
“好快的劍!”
金一仙暗暗稱贊,之前寧津、寧濟的飛劍速度大約有一息百五十丈,他的風雷劍飛行速度可以達到一息二百丈。
而寧洛的飛劍速度雖然比不上他,但也有一息百八十丈,二者相差甚微。
金一仙不打算暴露一息六術(shù)之能,而是一息三術(shù),兩道風雷劍去阻擋墨色飛劍,一道直奔寧洛本體而去。
三劍相交,竟然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
墨色飛劍詭異的穿過風雷劍攔截,劍尖突出尺許白芒,朝金一仙當頭斬下。
“劍芒!”
金一仙神色巨變,連忙飛遁而出,神識死死鎖定墨色飛劍,手中一息三術(shù)不停,不過其中兩道風雷劍攻擊寧洛,一道迎擊墨色飛劍。
寧洛見狀,大笑道:
“筑基修士中,首次與我斗劍者,都是與中孚師弟一般神情!”
只見他身體稍一扭動,仿佛虛化一般,風雷劍徑直穿體而過,不見一絲血液。
金一仙眉頭緊皺,麻煩了,這個天一劍修太過詭異,攔不住墨色飛劍,打不中他的身體,這是筑基初期能擁有的手段?
一時間,劍來術(shù)往,這片空域不聞劍、術(shù)交擊之聲,只剩下風雷劍的破空厲嘯。
那一邊,寧洛紋絲不動,只操控墨色飛劍不斷盤旋斬擊,而這一邊,金一仙被攆得不停飛遁,不敢在一個位置多加停留。
漸漸地,金一仙畢竟筑基不久,元氣淺薄,飛遁速度開始下降。
墨色飛劍上的劍芒吞吐不定,好幾次差點斬中他的身體,若不是他身形如風,早已落敗消失。
而寧洛心中早已由輕視變?yōu)橹匾?,再變?yōu)樯髦?,不敢只顧攻擊,開始注意防御。
他很清楚,自己的手段有很大的漏洞,世上哪有永遠不被打中的身體?
不過是中孚第一次與他交手,不清楚他的來歷、弱點罷了。
如果不動用這門手段,就算三柄飛劍俱全,以他的劍術(shù)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最終,金一仙沒有躲過墨色飛劍的連續(xù)攻殺,在寧洛復(fù)雜的目光中被一個氣團包裹,消失不見。
“極道仙宗有如此弟子,竟然會被派來天一學劍?”
寧洛感慨一聲,降下身形,落在林中。
在天一劍派,他的獨特能力被幾位大能老祖極為看好,一應(yīng)修煉資源并不缺少。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比較,無有寸功,平白得到巨量資源,便是禍端的根源。
倒不至于同門相殘,但日常的不服氣、挑戰(zhàn)斗劍是避免不了的,而他又不是能曲意逢迎的性子,故有之前被圍攻一事。
“中孚的常用法術(shù)似乎屬于法劍一類,可見對劍術(shù)并不排斥...”
寧洛對金一仙起了興趣,加上之前比斗中展現(xiàn)的天賦,他猜測此人肯定是極道筑基中的佼佼者。
“不過來了天一劍派,很可能是因為受到極道仙宗世家世俗之爭的牽連?!?p> 他低嘆一聲,暗暗與自己這些年的遭遇類比了一番,隨即想到:
“若幾位結(jié)丹師叔能循循善誘,未必不能讓中孚心懷恩義,棄法從劍,加入天一...”
金一仙怎么也沒想到,寧洛一通胡亂分析,竟起了拉攏于他的主意。
此刻,他正暈暈乎乎躺在山腰的一塊青石上,不知身在何處。
調(diào)息片刻,他翻身站起,舉目四顧,發(fā)現(xiàn)腳下是一座寸草不生的大型礦山,遠處是一汪接天大湖。
山風裹著濃郁水汽撲面而來,無論是屁股下的青石,還是衣衫,都是一片濕漉...
驀然間,一股道韻自金一仙身上升起!
片刻后,他清醒過來,有些哭笑不得,本以為此次鐵塔界一行注定雞肋,沒想到在百金礦山和煙柳湖交界處,領(lǐng)悟了一絲金生水之道。
失之桑榆、收之東隅。
也不管周遭如何,金一仙直接盤膝而坐,神識內(nèi)斂,體悟金生水對自身金元氣轉(zhuǎn)化為水元氣的內(nèi)在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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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心殿,一名面貌清冷的道人盤膝而坐,正是秦闕,他一捋長須,問道:
“徒兒,已經(jīng)一年過去,怎么就只有四名極道弟子領(lǐng)取了天一劍術(shù),這是何故?”
越閬躬身答道:
“回稟師尊,九十九名極道弟子來到天一劍派十個月后,始有人接取學劍任務(wù)。
弟子詢問過后,得知其中三人是因為靈石短缺,一人是因為被天一弟子擊敗,不忿之下才來學劍?!?p> “嗯...”
秦闕皺了皺眉道:
“此事事關(guān)重大,我等成嬰以上修士不好介入,還需要你等使些手段,將天一劍術(shù)在極道弟子中流傳出去?!?p> “師傅,彼等既入我天一劍派,享受我天一資源,為何不能強制推廣天一劍術(shù)?”
越閬對此頗為疑惑,這也是他們這些中層修士的尷尬所在,極道弟子來了一年多,結(jié)果沒幾個來向他們請教修行的,更別提請教劍術(shù)。
“呵,此乃兩家博弈爾,極道不傳天一弟子法術(shù),我們自然也不好強制極道弟子學天一劍術(shù)。”
秦闕淡淡道:
“不過那非存倒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他一直在推廣純法之道,那些沒了法器符箓的極道弟子,見了飛劍之利,總有愿意學的?!?p> 越閬卻有些遲疑道:
“筑基弟子大都還是御使法器飛劍,與一般器法修相差不大,縱使學的人多,也未必能得我天一劍術(shù)真義?!?p> “此言差矣!”
秦闕擺手道:
“你難道不也是從法器飛劍一路修行過來?彼等修了法器飛劍,自然會去鍛煉劍氣、劍芒以增強飛劍威力。
久而久之,自然從法修轉(zhuǎn)為劍修,這是心態(tài)之變,急不得!”
“師傅說得對!我天一劍術(shù)的基石是劍炁、未來是五行化太虛,只要走上了這條路,極道弟子不想學劍也得學!”
云揚笑嘻嘻地從殿外走了進來,一稽到底:
“此次斗劍大會結(jié)束后,弟子預(yù)測,會有不少極道弟子前來學劍呢!”
“哦?這是為何?”
“師傅不知道么?掌門夏景真君下令,命天一弟子在鐵塔界中圍獵極道弟子,學劍者給予三敗,不學劍者給予六敗,如今第一關(guān)快結(jié)束了。”
秦闕恍然,隨后輕嘆一聲:
“掌門此舉應(yīng)該是想加速計劃了,你們都要小心在意,有極道弟子過來求教,須傾囊相授,不可藏私?!?p> “是。”
越閬、云揚雙雙答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