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身清冷打扮,借著夜色,在屋頂上穿梭而過。
頂上偶爾發(fā)出的一點清脆,路過的普通人,只當是被打擾到后落荒而逃的野貓,連眼睛都不會抬一下。
一個旋身,落定在城郊的某處安靜隱秘的院落中。
院落中設有一涼亭,亭中燃著裊裊香薰,云煙散去,一胡須半白的老人,正端著瓷杯子痛快地飲著。
清冷男子上前伏首,“仲父!”
“我等你許久了,坐吧?!?p> 男子沒有半分推脫,一言不發(fā)地坐在仲父對面,仲父臉上沒半分的不悅。
待男子坐穩(wěn)后,仲父拎起瓷瓶子,親自替清冷男子倒上一杯,往前推了一推。
“來,你來品品,這是近來剛剛出的新玩意兒,喚作“酒”,深得我心,不知符不符合你的口味?!?p> 男子聞言,舉起瓷杯子,抿上一口。
“滋……”,男子倒吸了一口氣。
入口醇厚,后勁十足,舌尖帶著辛辣,是從未有過的滋味。
“卻是不同尋常!仲父好品味!”
仲父喜滋滋,又替他將酒滿上,“酒是好酒,就是不可貪杯,不然會醉上些時辰,醒都醒不過來,便是醒來,也會頭頭痛欲裂。”
“諾!”
男子想了想,將端起的被子,重新放下來。
“哈哈哈,我同你說這做甚,想喝便喝,你也不是有此般喜好之人,想來你也不會多喝。”
仲父說完,倒是自行飲了一大口。
“今日來尋我,可是有什么要緊事?”
清冷男子正襟危坐,“僖國公家的質子正滿世界打聽一個物件?!?p> “安插在他府中的人來報,說是從城外亂墳崗人身上搜刮來的……”
仲父一聽,“什么物件?”
“那人也說不太上來,只勉勉強強說了些面上的東西,再往深了,他便探不出來了。”
“物件,物件,刺客身上搜出來的物件!”
仲父記憶中過了一場又一場的頭腦風暴,瘋狂地搜索著與死了的人身上有關的信息。
突然,腦子中警鈴大作!
“先前他是不是說過,給他的玉牌丟了,一起隨著滅口的人掉下了懸崖?”
冷清男子猛地抬頭,與仲父的眼睛對上,他眼中的迷惑更是深了幾層。
仲父猜測道,“莫不是玉牌在他手中了吧?!”
“這個小人,難道是他欺我,其實玉牌早就被他尋得,或者從一開始他就在誆騙我,誆騙我玉牌丟了,試探我的底線?”
“可惡!簡直可惡!死了也要給我留下一個爛攤子!”
冷清男子卻是冷靜得很,“仲父,稍安勿躁!且聽我一言?!?p> 仲父點點頭,示意他有話直說。
冷清男子開口道,“想來,咱們也不知道這個消息的真假,這物件還不是他說有便有,說沒有便沒有。”
仲父悶了一口酒,“話雖是這么說,但是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p> “你也知道,玉牌至關重要,一應計劃,都須得有家主的召令,萬不可就此泄露了家主的身份?!?p> “不管是真是假,總是要自己的眼睛看過才知道。別人我是信不過的,只有你,我是信的過的?!?p> “你便去再跑一遭吧!”
“去探探虛實?!?p> “諾”,清冷男子起身便要告別。
“僖國公的那個質子,總是礙手礙腳的,這根刺,我看還是不要留著了吧!”
清冷男子回過身來,望著仲父道,“上幾日,我去夜探質子府中,發(fā)現他身邊有不少高手相護?!?p> 仲父感嘆,“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燈,此人更是不能再留了?!?p> “這樣,你且先去仔細查看玉牌之事,若是有機會,便將他一舉殲滅?!?p> “若是不能得手,那我們便從長計議……”
“諾!”
深夜里,倆人一琢磨,便將事情敲定了下來,卻不知是正中了白面公子的下懷。
清冷男子閃身而去。
若不是案幾上擱著的兩個杯子,根本就不會有人發(fā)現,這里曾經來人來過。
仲父挑了挑香薰,讓它燃得更旺些。
“質子啊質子,莫要怪我趕盡殺絕,怪只怪你管事多,拎不清。”
“已經一次次警告于你,你卻是個聾的,瞎的,那我便不能再留你了!”
可是事情又怎么會輕易便能解決呢?
對于白面公子,對于仲父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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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兒,落衣可是有什么消息遞過來?”
壁君從枝頭,折了束新開的花朵,放在鼻尖輕嗅。
園子里的花都爭相開放,五顏六色,香氣撲鼻。
“稟壁君,不曾?!?p> “珠兒,該去給她施施壓了,我的泉可不是那么好拿的?!?p> “拿了泉,辦不好差事,那便說不過去了?!?p> “諾”,珠兒伏了一伏。
隨后便攙了壁君,緩緩離開了花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