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時離開
你來告訴我,少奶奶為什么連夜要走?說半句謊話當場打死你,李老爺指著小廝問,話語里早就不耐煩了。
被指到的小廝白著一張臉,
夫人責問少奶奶回來晚了,還說……還說……
還說什么?李老爺一聲暴呵,
還說崔家沒家教,沒規(guī)矩,少奶奶沒說什么就走了,
出來吩咐人讓陳福管事備車在門口等著,沒人應話,少奶奶生氣就走了,還說等著少爺?shù)男輹?。小廝越說越小聲,李誠臉色早就陰寒的要滴水了,
夫人的婆婆款好威風呀!楊家的規(guī)矩教養(yǎng)都大的很呢!這些年夫人在我們李家可有立過規(guī)矩?李誠連諷帶刺的問李夫人。
李夫人被丈夫說的臉皮發(fā)燙,他這已經(jīng)不顧及孩子在跟前了。
李澤樸仿佛像個隱形人一樣,從始至終都沒有在說過話,他知道崔玉英說的不是假話,如果今晚他硬留的話,唯一的結(jié)果就是合離,
李澤樸很平靜的離開了他母親的院子,李老爺見兒子走了,聲音陡變,
你要是不想過李家的日子了,我這就派人送你回去,早上他們回門時就說了,晚上遲些回來,下午要去坊子里核帳目,我還專門派人通知了你,我也看出來了,你是專往澤樸的心窩子里捅刀,兒子們都沒你的痛快和威風重要是吧?李誠說完氣呼呼的甩手走了,
他得趕緊去找人去,糊涂的妻子說親家,家里規(guī)矩家教不好,能不怪兒媳婦惱了嗎?
崔家可是有不少的孩子沒娶親,還有一個姑娘沒議親,這話要是被傳出去,崔家和他們家都能成為仇人了。
李老爺套了外袍走到門口,大門口陳福留下小廝回話,陳管事送少奶奶去了香坊子,老爺別掛心,
陳福現(xiàn)在是英子專用的外管家,李老爺在門口站了一會才轉(zhuǎn)身回去睡覺,夜已經(jīng)很深了。
李澤樸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在床邊伺候的人打水給他洗漱完,他揮揮手讓人都下去了,自己一個人坐在哪里發(fā)呆。
嬌妻的性格可不是一般閨閣女子的性格,離開李家,她依然能過的如魚得水,李家在她眼里又算什么呢?這一點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習慣就像藥引子一樣,英子才進門幾天,他已經(jīng)習慣了與她同進同出,有事相互商量拿主意,有她在身邊總能感受到無限的溫暖。
他喜歡聽各東家們,提到李二少夫人就豎起大拇指稱贊。
他歡喜的時候?qū)ζ拮诱f過,他一定會像岳父,岳母那樣寵她,
英子神情平靜溫和的說了一句“至親至疏夫妻”她說這話時的語氣沉著冷靜,想來母親的態(tài)度早已讓她明白,做自己的本份就行了。
少東家你預備在坊子里住幾天?陳福問到,
陳管事,昨晚的事回崔家別說漏嘴了,老太爺和老太太年紀大了,
我是崔家大姑奶奶,第一個出嫁的姑娘,我要是忍下了,以后他們嫁娶就沒有好日子過了,我還年輕,往后的路還長著呢,
我明白了少東家,俺陳福永遠護著少東家。
你回去吧!崔玉英笑著點點頭對陳福囑咐到。
李家死老婆子,少東家剛幫你們翻過身,你就這樣對俺們少東家,良心被狗吃了,陳福手里趕著車,心里不停的咒罵著。
李澤樸一夜幾乎沒睡,天沒亮就急吼吼的去了香坊子,
見著妻子后,舔著臉跟前跟后的做事,崔玉英并沒有給他臉色看,這個孝道的時代,爹娘是沒錯的,不然也不會出現(xiàn)陸游休妻的悲劇,
他們之間像沒發(fā)生過任何問題一樣,這讓李澤樸心里涼了半截,
他總算明白了爹為什么說,英子要是個男兒,崔家早就不是一般的商賈了,她喜形不怒于色,讓你不知她在想什么。
李府連著個把月都是陰沉低壓狀態(tài),李澤樸小兩口在香坊子住了近二十天,直至香坊交了宮里一批香丸,李老爺過來驗貨。公媳兩人才說上話,
英子,你娘她內(nèi)宅婦人沒見過世面,你別沉心里去了,我們李家在菩薩面前不知道燒了多少功德香,才能娶了你進門。
爹,其他事我們一會在說,我給你看一樣東西,崔玉英從大袖里抽出一副輿圖遞給李老爺,
這是海市圖?李老爺拿手上一看就明白了,
是的,這是之前客商跟我換的輿圖,
這里,這里,還有這里,都是盛產(chǎn)海貨的地方,咱家有百味樓,有了這些東西,生意自然就能翻一倍,
想生意好,就要做到人無我有,人有我精,海路財來的快,爹你遞一封信給公主,我明天就啟程前往“通江”
明天就走?你阿爹那里你說了沒?
說了,阿爺給拿了銀票過來算是參股了,
那我今天就讓鏢局帶信去平京,你們在路上也小心一點。
李澤樸看人裝完箱回來,他爹見了他喏了一下嘴,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你娘說的話,到底是把刀插進了英子的心上了,她決定明天啟程去通江了,
沒兩個月就要過年了,現(xiàn)在去通江?
你跟著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