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現(xiàn)在您還不打算告訴我實話嗎?您不會真打算看著我死吧?”千邃瞳兩眼淚汪汪的看著王老伯。
“我要是想讓你死,在廟里就不幫你說話了?!?p> “就是嘛,您要是不說,我就破不了案嘛?!?p> “不過,我現(xiàn)在不想說,我想先聽聽你都猜到了什么。”
“好,那您聽好了?!?p> “我去問過了您的徒弟,據(jù)說這次祭奠前前后后都是由他一手操持,他對那個楊崇睿沒什么印象,最后才想起來,方氏客卿主動想祭奠香神,貢獻(xiàn)香料,而送來的人就是那個楊崇睿?!?p> 見王老伯默不作聲,千邃瞳又繼續(xù)道:“我又拿著那袋香料去藥房和各處的香料攤問了個遍,奇怪的是,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到底是什么香,如果這只是普通的毒香,那在藥房便可問出來,而沒有結(jié)果,只能說明這不是什么普通的毒香,至于它到底是什么,我們便只能來問您了。”
“唉,你既然都猜到這了,那我便不瞞你了,其實龍茴鎮(zhèn)上早就沒什么龍茴香了。”
“在許多年以前,我偶然發(fā)現(xiàn)這龍茴香會對點燃它的人產(chǎn)生毒性,且毒性越來越大,最后竟發(fā)展到可致點燃者喪命,這可是祖上留下的香料啊,怎能讓它在我這一輩的手里成為一種毒香呢?!?p> “于是,我便把所有的龍茴香都藏了起來,后來我一時醉酒把藏匿龍茴香的事說了出來,鎮(zhèn)上的人沒聽到,金家卻知道了此事。”
“他們花重金來買龍茴香,我禁不住誘惑便賣了,在鎮(zhèn)上又做了別的香料來替代龍茴香,只是這偽龍茴香的方子一傳出去,他們便爭先恐后的照著它做香料,有的濃,有點淡,不過,小公子,你可是第一個聞出來濃淡不同的人啊?!?p> 千邃瞳聽完一笑:“所以,那個楊崇睿一定是和金氏有勾結(jié)才拿到的龍茴香?”
王老伯點頭。
時間過得很快,在龍茴鎮(zhèn)的三天時間轉(zhuǎn)眼便只剩下了一天,可千邃瞳還是沒回到香榭客棧。
入夜,滿淇坐在窗前慢悠悠的道:“明天時間就到了,千邃瞳還沒回來呢?”
奚無憂看起來并不擔(dān)心,百無聊賴的看向窗外。
突然天上升起了幾盞白色的孔明燈,夜空中格外顯眼。
“滿淇,你看,怎么會有孔明燈???”
“不知道啊,中元節(jié)還遠(yuǎn)著呢,誒,無憂,你看那個孔明燈上有個好奇怪的圖案啊,你覺得像什么?”
“像什么?像…像一個好大的木字…”
“木?干嘛要寫木字呢,這方家真是奇怪。”
奚無憂突然站了起來,抓著滿淇的肩膀問道:“方家?為什么是方家?”
滿淇聞言一愣,她從未奚無憂如此激動:“這個方向就是方家在那啊,無憂,你…”
還沒等她說完,奚無憂便疾步朝門口走去。
“無憂,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千瞳出事了!”
“啊?你…你怎么知道的?”等滿淇反應(yīng)過來,奚無憂已經(jīng)下樓了。
“誒,無憂你等等我,你要去哪?我騎馬帶你去??!”
夜?jié)u漸深了,楊崇睿提著手燈進(jìn)了方宅的地窖。
“千公子,可還好睡?”
千邃瞳手腳被綁住,靠在墻角,懶懶散散的打了個哈欠道:“沒睡呢,您不也沒睡?”
“千邃瞳,我還真佩服你,你也該知道我來這干什么,都死到臨頭了,還是這么面不改色,你是演技精湛呢,還是真的沒心沒肺呢?”
他聞言冷笑,動了動肩膀道:“怎么?你那位金家的主子要你殺了我?”
楊崇睿變了臉色,瞪著他道:“你自作聰明,以為你從那個老頭那得來金家買龍茴香的字據(jù)就能到方家家主那參我一本?卻沒想到我給你來個翁中捉鱉吧,到最后,還不是我贏!”
“呵,別以為我不知道,引我們來龍茴鎮(zhèn),設(shè)計抓我不都是你那位姓金的主子想出來的好計策,如若不然,就憑你那腦子會想到這些?”說著千邃瞳冷哼一聲,隨即翻了個白眼。
楊崇睿走到千邃瞳身旁,蹲了下來,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他的頸上:“就算我想不到這些,可現(xiàn)在你還是落在我的手上?!?p> 千邃瞳依舊面不改色,緩緩合上雙眸,察覺楊崇睿遲遲沒有動手才道:“不是,你要殺就快殺,就沒見過你這么費勁的,你要是看我長得太好看不忍心下手,我可以自刎,免得你不好交差?!?p> “好!我現(xiàn)在就…”楊崇睿握著匕首的手腕剛要使力,進(jìn)來了幾個人。
“楊總督,我們又抓來了一個人?!边@人手里拽著一女子,說完就把女子扔到了楊崇睿面前。
“好,很好!你先下去吧?!闭f完,楊崇睿站了起來。
“阿憂…”千邃瞳的頸上已被匕首劃開了一道血痕。
“千邃瞳,沒想到還真有女子愿意來陪你死,好,我就成全…”
楊崇睿還沒說完,奚無憂便抓住他的袖子,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道:“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不想死啊…”
“我也想放過你,但過了今天你們明天都得死,倒不如我現(xiàn)在就解決了你?!睏畛珙D笾蔁o憂的下巴惡狠狠的道。
突然,他開始慘叫起來:“?。∧恪阃倚渥永锓帕耸裁??!”
“血融散啊,你應(yīng)該慶幸我只倒了一點在你袖子里,我要是往你衣服里倒,那…你全身潰爛而死的。”說著奚無憂站起來,為千邃瞳松綁:“哦,對了,這往袖子里藏這招我還是跟你學(xué)的?!?p> 千邃瞳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了起來,用繩子把疼的已經(jīng)癱在地上楊崇睿綁了起來:“得了,楊兄,這回該我綁你了?!?p> “嘶…”千邃瞳一動頸上的傷口便開始隱隱作痛。
“你沒事吧?”
千邃瞳碰了一下脖子上的傷口,笑了笑道:“跟楊兄的胳膊比起來,我這都是小傷?!?p> “他那條胳膊應(yīng)該要不了了?!?p> “明天,他的命也要不了了。”
第二天,證據(jù)確鑿,鎮(zhèn)上的人合力為他們的鎮(zhèn)民報了仇。
次日,千邃瞳等人離開了龍茴鎮(zhèn)。
“不行,我要跟阿憂坐一輛馬車?!庇捎谇у渫珵樾霞掖竽飯罅耸ё又穑闾匾夤土藥纵v馬車給他們,故而回去的時候馬車很是富??梢詢蓚€人甚至一個人坐一輛,于是奚無憂和滿淇坐了一輛,可千邃瞳卻偏要擠進(jìn)來。
“你自己坐一輛不是挺好的嘛,跟我們擠什么啊?”滿淇對強(qiáng)加進(jìn)來的千邃瞳很是不滿。
“我才不要自己坐,我要和我的救命恩人一起坐,這樣還可以少雇一輛,省省錢多好啊?!鼻у渫囋谵蔁o憂身邊,沖著奚無憂眨了眨大眼睛道:“為報您的恩澤不如我以身相許如何?”
“去去去?!鞭蔁o憂一臉嫌棄的推開了他。
“所以,那天的那些孔明燈是千邃瞳放的,那無憂,你是怎么看出來他出事了的?”
還沒等奚無憂回答,千邃瞳便道:“孔明燈都是方形的,可以看成一個口字框,里面放一個木,是什么?”
“困!就是…你被困住了的意思?”
“正解,我以前跟阿憂玩猜字游戲的時候,她問過我這個。”
“無憂,你怎么從來不跟我玩這些,那我要是哪天被人抓走了怎么辦?”
奚無憂笑靨如花,半開玩笑道:“你不必玩這些保命,我雇一個賞金獵人救你就好,包你滿意,怎么樣?”
滿淇瞬間紅了臉頰,忙轉(zhuǎn)移話題道:“所以你這次被人陷害是金氏在搞鬼?”
“不止這次,還有上一次的武試,上次不過就是個下馬威,這次他的目標(biāo)可不止是我,你想想如果我沒有找到兇手就不見了,那幫鎮(zhèn)民會怎么想?肯定會以為是你們偷偷把我送出去了,以他們的刁蠻程度,你覺得你們出的了這鎮(zhèn)子?”
“那…金氏是想把我們都一鍋端了?”
“不一定,那鎮(zhèn)上雖然有不少習(xí)武之人,可我們也不是吃素的,要是真殺起來不一定誰輸誰贏,大不了拼個你死我活,雅茗軒倒還能下幾個人?!?p> 聞言,奚無憂細(xì)思極恐,雅茗軒里的人,尤其是公子,無疑都是將來各家門派的領(lǐng)頭羊,而金氏這么做的目的無非是想打壓各家的門派,打壓不是目的,他今日想把雅茗軒一鍋端,怕是早就有了他日把各家門派一鍋端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