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比呢,雪瑛?”崔子文溫和地問她。這一聲雪瑛,聽得下方的同學各個都用八卦的眼神看向他們。
“都可以?!标P雪瑛表面上淡定,實際卻很慌張。她心里一點把握都沒有,唯一相信的不過是必修一而已。可是必修一……她就連他的樣子狀態(tài)都不知道,如果他不說話,那基本上就跟沒這個靈體一樣。
萬一,萬一有關必修一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呢?如果這一切其實都只是因為她不堪忍受巨大的壓力,從而幻想出來的呢?如果必修一只活在她的腦海中,那么她又該怎么辦?
不管關雪瑛現(xiàn)在的思緒有多么復雜,孟老師已經(jīng)說:“那就由我來決定吧。請你們面對黑板,拿上粉筆。我會朗讀一段英文,朗讀完后請你們默寫下來。”
還可以這樣考英語?
關雪瑛差點笑了,這個默寫的默,對于必修一而言形同虛設。因為他完全可以看著孟老師的書,再朗讀一遍給她聽。
以及:“老師,這個項目考的更多的是記憶力吧?”
孟老師解釋說:“記憶力可是英語學習的必備技能?!?p> 于是關雪瑛撿了一根粉筆,站在了右半邊黑板的前面。崔子文就在她身邊,不過與緊張的關雪瑛不同,崔子文顯得非常平靜。似乎這樣的考試跟聽寫詠鵝的難度是一樣的。
“好,我要開始讀了,請你們迅速記憶。”孟老師的語速很快,他讀完的時候關雪瑛還處于非常懵逼的狀態(tài)。
“這就完了??”關雪瑛欲哭無淚,她果然只能寄希望于必修一了。
崔子文溫和地看向她,說:“沒關系的雪瑛,只要把你聽到的寫下來就可以。我知道你能做得很好?!?p> 關雪瑛聞言意外地回頭,迎上了崔子文的視線。崔子文沖她點點頭,嘴邊的笑意真誠溫柔。她垂了眼瞼,一言不發(fā)地將粉筆落在了黑板上。
“那么,比賽開始!”隨著孟老師一聲令下,崔子文迅速投入狀態(tài),開始默寫。
關雪瑛小聲求助:“等等等等,第一句是什么來著?”
好在必修一的聲音及時響起,不至于讓她的遲鈍顯得太突兀:“Starry starry night, paint your palette blue and grey.”
“Starry starry night , paint your pale……”關雪瑛一邊默念著,一邊將這段話寫下來。然而寫著寫著她就卡殼了。
必修一提醒:“P-a-l-e-t-t-e”
在必修一幾乎是一個詞一個詞的重復下,關雪瑛看似順利地默寫著短文。而在她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崔子文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關雪瑛和崔子文幾乎同時寫完最后一個單詞。
教室里頓時鴉雀無聲。
“這……這也太強了吧!”寧安愕然地拍了拍后桌的書堆,“左天辰,你做得到嗎?”
左天辰的神色有些嚴肅,他冷漠地注視著講臺上的兩個人,眉毛團在了一起。
“做不到?!彼@樣說。
而孟老師也終于回了神,他激動地表揚:“太棒了!兩個人都太棒了!我真沒想到你們能在短時間內(nèi)記住那么長的文章,尤其還是英文!”
感受到崔子文熾熱的視線,關雪瑛看向他,神色有些復雜。然而崔子文像是什么都沒察覺似的,甚至還笑得極為陽光。
關雪瑛收回目光,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雪瑛雪瑛雪瑛,你為什么這么厲害,快教教我,怎么才能短時間提高自己的英語?”寧安激動地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現(xiàn)在看崔子文算什么呀,我們雪瑛要是想高考,絕對讓左天辰的第一立馬挪窩!”
躺著都能中槍的左天辰:“崔子文可不簡單,我覺得他距離超過我也沒有幾次考試了?!?p> “咦?”寧安驚訝,“你居然會承認自己不行?”
“我可沒說我不行,謝謝。”
關雪瑛有些敷衍地應和了幾句,就立刻翻開草稿本,對必修一寫:【我總覺得崔子文身邊應該有一本英語必修一?!?p> 必修一的聲音染上了笑意:“沒有,你放心吧,我很確定?!?p> 【可是那么長的英語文章,他沒有別的幫助,怎么能默寫得下來?難道他真的是天才?】
“天才或許算不上,但是這背后一定有什么東西我們還不知道。而這個正是我現(xiàn)在擔心的?!北匦抟怀聊艘粫河终f,“再等等吧,再等等?!?p> 關雪瑛握緊了鋼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混亂。也許是對未知的恐懼或者別的什么,她感覺自己被一張大網(wǎng)籠罩著,卻沒有人告訴她這張大網(wǎng)是什么。
……
關雪瑛最近各科的表現(xiàn)都令老師們驚喜,就仿佛是一塊璞玉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并非石頭,開始努力打磨自己了。原本并不看好她的班主任,也開始期待這個孩子能給自己帶來什么驚喜。
在這樣的氛圍中,高三第二次??既缙诙痢?p> “你之前答應要幫我考試的,說話算話?”班級的角落,看似在整理清掃工具的關雪瑛做賊似的向必修一求證道。
“當然,我不會食言的?!北匦抟徽f,“不過畢竟時間有限,就算我可以完全吞噬那些課本里的靈,也需要一個過程。所以,如果你想這次考試拿年級第一,恐怕不太可能?!?p> 得到保證,關雪瑛頓覺輕松了不少,她笑著說:“我可沒有那么高的目標,只要考得稍微好一些,能讓我媽媽高興就足夠了。”
關雪瑛自問讀書十數(shù)年,考試的次數(shù)更是數(shù)都數(shù)不清。然而,像是今天這樣完全平靜甚至還有一丟丟小激動的情況,這還是第一次。
與緊張的寧安不同,她真的是笑著進的考場。
寧安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你發(fā)燒了?”
“瞎說什么!”
“那就是學傻了吧?!睂幇矒u著她的肩膀,“喂,拜托你睜大眼睛看一看,我們可是在最后一個考場欸!”
“我知道。”關雪瑛努力推開某個越來越像八爪魚的女孩兒,“話說你上次似乎確實沒考好啊,居然淪落到跟我一個考場?”
“……這是關注的重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