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機關的案情通報,在網上引起了又一輪的軒然大波。
有人開始悼念尹志媛,有人開始為肖然鳴不平,也有人開始追捧起了罪犯,說該男子是高智商犯罪。
三日后,尹志媛的葬禮如期舉行,作為她的閨蜜,呼延灼月跟在她家人的后面,又一次上了熱搜。
有人說她假惺惺,是罪魁禍首。有人說她“劈腿”的事兒,有人說她綠茶,心機婊。為了上位不擇手段。許沐罹看著她微博下不堪的言論,有著心疼。
“還好嗎?”葬禮快要結束的時候,許沐罹站到她身邊,她正靠墻揉著跪得發(fā)疼的膝蓋。
“還好?!焙粞幼圃聸]看他,又揉了揉小腿。
“你要一直住在那個醫(yī)生那里嗎?你的那個前男友?”許沐罹問道。
“我住在哪里與你無關吧?!焙粞幼圃绿а劭此?p> “月月,我……”許沐罹想去拉她的手,被躲開,“還是對不起?!?p> “許沐罹,我不怨你。當初加入你是我自己的選擇,把尹志媛推出去,其實也是。我以前以為我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所以我可以做好你的線人,但我錯了,我不是。我更恨的其實是我自己,你再給我些時間好嗎?”
“好,有空回去看看奶奶?!痹S沐罹轉身離開了。
呼延灼月看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
葬禮結束,宋格西開著車來接她。
呼延灼月看見宋格西的瞬間,好像莫名的就安心了許多。她在宋格西面前永遠不需要偽裝,她就是她,雖然是人類,但會輕功有內力且長生不老,她也知道他的秘密。
她上車,后面坐著成昊霖,正吃著薯片,見她來便甜甜地沖著她笑。
宋格西將冰鎮(zhèn)的眼罩遞給她,“敷一敷?!?p> “謝謝?!焙粞幼圃陆舆^來,閉上眼睛,“我們去哪兒?”
“成昊霖說他想吃披薩?!?p> “好哇?!?p> “灼月,我在想,如果我們被拍,他的父母會不會來找我們?我覺得有可能是我妹妹。”
“那……”呼延灼月拿下眼罩,直起身子,“賈常進豈不是也知道成昊霖在我們這里了?而且如果是你妹妹的話,她不是應該早就在電視上看見過你了?!?p> 宋格西將車停在路邊,“也許她不想來找我,但她的孩子就不一定了?!?p> “她怎么會有孩子呢?其實我一直好奇,你不是說吸血鬼不能繁衍后代?”呼延灼月有些疑惑,看了看成昊霖,“而且,賈常進怎么辦?”
宋格西小聲說道,“既然法律找不到證據,我們隨時可以做了他。你不想殺了他替尹志媛報仇嗎?”
呼延灼月一愣,她好多年沒殺過人了,宋格西這么一說,她才想起來自己曾經也是個殺手。
“宋格西,我總覺得怪怪的,這不像你?!?p> 宋格西坐直身子,“我太想找到籮忻了,不過不解決他也沒事兒,他又能拿我們怎么樣!我只是覺得解決掉他,你也會開心一點。”
“你殺過人嗎?”呼延灼月湊到他耳邊問道。
宋格西看著她,搖了搖頭,“我沒必要。”
“走吧,去吃披薩?!焙粞幼圃率疽馑_車,“如果被拍,不是你妹妹來找我們,而是其他人或是賈常進那邊的,你來善后處理?!?p> “好?!?p> “宋格西,其實我很開心?!焙粞幼圃聦㈩^撇向窗外,“很開心在你面前,我不需要偽裝什么,就是呼延灼月?!?p> 宋格西握了握她的手,“我也是?!?p> 服務員看到呼延灼月一行三人的時候,一臉地驚訝,周圍的人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呼延灼月覺得根本不需要記者拍他們,一會兒新聞也會報道。
果不其然,飯還沒吃完,他們三個人吃飯的視頻就被傳到了網上。
新聞標題是——網傳卓月與緋聞男友一家三口親密進餐!
“這個角度拍的不太好看?!焙粞幼圃聦⑿侣勥f給宋格西看。
“我覺得還可以?!?p> “我看看。”成昊霖湊過來,“拍的我還挺帥的嘛。他們?yōu)槭裁磁奈覀儯俊?p> “因為你長得帥啊?!焙粞幼圃滦π?,又切了一塊披薩放在他盤子里,“多吃點?!?p> 賈常進看到新聞有些坐不住,在書房里走來走去。囚禁那個男孩的事兒,他沒跟任何人說過,那天他讓邢鎮(zhèn)幫他調查,邢鎮(zhèn)也是什么都沒查到,還誆了他幾萬塊的傭金。
那個男孩怎么會和卓月還有她那個男朋友在一起呢?
賈常進敲敲腦袋,怎么都想不起來那天在地下發(fā)生的事兒,他昨天還去看了醫(yī)生,醫(yī)生說他最近壓力過大,太疲憊了,叫他不要胡思亂想。
但那天分明發(fā)生了什么事兒,被他遺忘了。男孩如何消失的,是什么人,為什么傷口可以快速愈合,成為了他心中的不解之謎。
他看著新聞的照片,有一張宋格西的眼睛剛好看向鏡頭,他看著那張照片那雙眼睛,不知怎么地,打了個寒顫。
宋格西扛著睡著的成昊霖,回到家,剛進門,就感受到了陌生人的氣息。
呼延灼月也感受到了有人,她快速打開燈,一男一女還有一個小男孩正在坐在沙發(fā)上,好像在等他們。
“籮忻!”
“成羽燁!”
宋格西和呼延灼月同時叫了出來,宋格西將成昊霖放在沙發(fā)上,上前抱住了那位女子。
而呼延灼月則是運功,快速向前,一個掌風沖旁邊的男子劈了過去。
二人中間,五六歲的小男孩被嚇得哇哇大哭。
男子一臉茫然,很驚訝呼延灼月知道他的名字,下意識接招。呼延灼月攻勢迅猛,男子漸漸有些招架不住。
宋格西和女子也被嚇了一跳,他上前想拉住呼延灼月,卻奈何二人招招相對,他根本無處插手。
宋籮忻抱起哭泣的小男孩,安撫著他,問宋格西:“哥,怎么回事?”
宋格西也不知道,他沖著二人喊道,“灼月,不要這樣,停下來!”
呼延灼月過于專注,沒聽到宋格西的聲音。男子覺得看向宋格西,分了神,被呼延灼月趁機一把掐住了脖子。
“你是誰?為什么這樣”男子啞著聲音問道。
宋格西終于找到了切入點,從后面一把拉開了呼延灼月。
“放開我!”
宋格西死死地從后面抱住她,沒敢放松。
宋籮忻上前扶起成羽燁:“阿燁,你沒事兒吧?”
“沒事?!背捎馃羁攘藘陕?,對呼延灼月說道:“這位姑娘,我與您素不相識,不知哪里得罪了您,您為何一見面就與我大打出手?”
呼延灼月深意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成昊霖被聲音驚醒,坐起來揉了揉眼睛,看見宋籮忻和成羽燁,驚喜地大叫并撲了上去:“爸爸!媽媽!弟弟!”
呼延灼月看著抱在一起的一家四口,推開宋格西,去冰箱里取出一瓶冰水,咕嘟咕嘟灌了下去,還被嗆了一小下。
宋格西跟在她身后,溫柔地拍拍她的背,“你到底怎么了?你認識他?”
“他!”呼延灼月指了指成羽燁,“他就是當初那個武林盟主!”
“他都忘了?!彼位j忻聽見了她說的話,“阿燁現(xiàn)在也是吸血鬼,早就忘了以前的事。不過姑娘你?”
成羽燁也大概猜了出來,估摸著倆人以前有什么仇恨,他抱拳,“如果以前有傷害過姑娘的事,在下先賠個不是?!?p> “阿姨,你為什么生氣?”成昊霖跑過來,拽拽她的衣角。
呼延灼月嘆了口氣,“忘了好,我也想忘了?!?p> 宋格西示意大家坐下來,“我們坐下來一件一件事地聊?!?p> “哥,昊霖怎么會在你這兒?”
“媽媽,我被一個壞叔叔關了起來,他拿針抽我的血,是叔叔和阿姨救了我?!?p> “我們去調查東西的時候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我聞他的血,知道是我們同類,就救了他?!?p> 宋籮忻聽此,趕忙檢查了一下成昊霖的身體。
“放心,那個人除了抽他的血,沒對他怎么樣。因為看到了他受傷以后可以快速愈合,所以才抽他的血喝?!彼胃裎髡f道。
“那就好。”
“籮忻,這么多年,為什么不來找我?”
宋籮忻低下頭,“之前是不知道你們在哪兒,上次見你上了新聞,我有偷偷來看你,見你過得不錯,就沒打擾你。這么多年,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起碼,應該讓我知道你還活著,我一直在找你。
“對不起,哥?!?p> “知道你過得好,就行了?!彼胃裎鬓D頭看成羽燁,“你倆,還有這倆孩子是怎么回事兒?”
“說來話長。”宋籮忻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當初我不是……控制不了自己,想喝人血么……”
宋籮忻回憶起來,才發(fā)現(xiàn)真的過了好久好久了。
那時,她因為控制不了對人血的欲望,吸干了那個江湖道士,但她不想被灰飛煙滅,也不想連累家人,只能留下一封信,帶著尸體走了。
她找到一個山谷,將尸體火化后,獨自進入了荒無人煙的深山里。后來,她穿過一片樹林,找到了一個山洞,便住了下來。
餓了,就去吸食動物的血充饑,想食人血時候特別痛苦,但這里荒無人煙,漸漸地,她對于人血的欲望也就淡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少天,她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了欲望的時候,成羽燁從山頂掉了下來,掉進了前面的河里,被沖上了岸。
宋籮忻出去覓食的時候,看見了他。那股隱藏在身體里對于血液的欲望,又重新被點燃。
她走近,看著奄奄一息的成羽燁,還是忍住,將他拖到了樹下,替他清洗了傷口,又去找了些認識的草藥,敷遍了他的全身。他傷的太重了,全身骨頭都幾乎摔斷了,能活著還真是命大,宋籮忻并不懂什么醫(yī)理之術,只能打些水,找些食物,勉強維持他的生命。
“能熬多久,就靠你自己了?!彼位j忻用竹筒將水喂到他嘴里,低頭看,他腿上的傷口已經有些潰爛,“如果你死了,我就吸光你的血,替你找個好地方埋了,到時候你也別怪我?!?p> “小鐲……小鐲……”成羽燁大部分時候都是意識不清,也不能說完整的話,只是不斷地重復這兩個字:“小鐲?!?p> “到底在嘟囔些什么?”宋籮忻搜刮了下他的身上,找到了一枚玉佩,上面刻著“成羽燁”三個大字。
“成羽燁?這是你的名字嗎?”宋籮忻問道,但沒有回應,“那我叫你阿燁吧!”
她找了些干草蓋到他的身上,點燃旁邊的篝火,回了山洞。
一到晚上,她對于人血的欲望就格外地強烈,她也不敢和他離太近,又害怕猛獸來攻擊,只能在洞口遠遠地守著他。偶爾會有野豬過來,還沒等靠近,就已經被宋籮忻解決了。
就這樣過了八天,那天成羽燁特別激動,一直在胡言亂語。
宋籮忻剛喝完野雞的血,用雞的尸體給他煲了雞湯,雞湯燉好了,她盛了一竹筒,回身去給他喝時,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沒了氣息。
她放下竹筒,搖了搖成羽燁,摸了摸脈搏,又聽了聽心跳,確實都沒了生息。
“唉,阿燁,其實這幾天照顧你也挺有意思的。”宋籮忻將雞湯一飲而盡,“這雞湯這么好喝,你也無福消受?!?p> 她起身,轉了一圈,又回來對成羽燁說,“我看旁邊那顆樹下就不錯,我把你埋在那里吧,你的尸體也能陪陪我。”
她將阿燁的兩個刻在了樹上,然后挖了一個大小合適的坑。
回到成羽燁身邊,她扭過他的脖子,咬了下去。

方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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