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自薦枕席
“去就去吧。”元氏沒有意見,催著她道:“我今晚給你瞧過了,納蘭家跟何家的那兩個姑娘,想來都不錯,與你性格相當(dāng)?!?p> “娘與京中那些人,關(guān)系不咋樣,不能給你出門說親,凡事都是要靠你的?!?p>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若是有合適的男兒,你回家與我說,我去替你探探口風(fēng)。”
宋依錦:……
“娘,我才十五,京中女子,多數(shù)都是十六到十八歲才嫁人的,咱們不急?!彼略喜恢?,是以,刻意的去解釋清楚了。
農(nóng)家那邊,孩子生得早,一般十五歲嫁人常有。
但是,如今民風(fēng)開放,京中貴女,壓根不想早早嫁人,漸漸的,成了十六七歲才開始嫁人。
她還年紀(jì)小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元氏笑了起來,道:“你這是要多選,選好了,后面才能找到合適的,若是說,現(xiàn)在不急,以后等著抓瞎?”
馬車的轱轆聲,在這安靜的寬街長巷里,格外的響亮。
宋依錦實(shí)在是不想辯解,只好點(diǎn)了頭。
許是在宮里,發(fā)生了那些事兒,宋怡柔開始認(rèn)清自己的地位,不敢再造次了。
康王妃如何能對宋依錦另眼相待,她著實(shí)不知。
而她唯一的倚仗,便是康王府,如今,康王府走不通了。
感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她在康王妃跟前,賣乖了一年,聽話孝順,又懂事。
康王妃卻對她不冷不熱的。
而宋依錦在她跟前,辯駁了一番后,竟然得了重視。
這算是個什么玩意兒?
過去一年的付出,終究是喂了狗。
但,宋怡柔很明確的知道,她是個地位極低之人,自知翻不起什么風(fēng)浪來,倒是也安靜了下來。
張姨娘盼著的掌家權(quán),終究是盼空了。
世家出身,元氏自然是不差的。
以前不愿管,是因?yàn)檫@將軍府,是宋華卓的。
她不想幫人管。
再說,她是不愿意與宋華卓恢復(fù)正常夫妻關(guān)系,縱使他這些年來的討好,她也巋然不動。
她只有個女兒,萬一,宋華卓回頭找了張姨娘,或者是哪一天,找個李姨娘,周姨娘回來,生了兒子,哪怕是庶子,將軍府也是他的。
元氏不愿意替他人做嫁衣,唯獨(dú)希望,閨女長大后,能風(fēng)光大嫁,這便是好了。
誰知,一轉(zhuǎn)眼,十幾年過去了。
宋華卓竟然不要兒子,真是稀奇。
雖說他們成婚早,如今,宋華卓不過是剛過而立之年罷了,但,他膝下無子,竟然也不尋姨娘。
元氏心態(tài)自然是變了,開始認(rèn)真的管將軍府。
誰也說不準(zhǔn),以后將軍府會不會落在閨女的頭上。
是以,原本便是有能耐,一旦認(rèn)真起來,還有張姨娘啥事兒?
她盼著盼著,卻發(fā)現(xiàn),元氏倒是比之前做得好了許多。
十年磨一劍,如今,李正也能幫襯許多,稍微管一管,家里的一切,皆是妥妥帖帖的,絲毫不必?fù)?dān)心做得不好。
當(dāng)然了,話是如此沒錯,但張姨娘最近的心情都不好。
閨女也不想與她說話了,加上換了一批又一批人,剩下的,也沒幾個人了。
如今,張姨娘只能夾著尾巴做人。
元氏過得還算是順心,宋華卓下朝后,經(jīng)常去陪著她。
雖然被嫌棄,但他天天來。
整得宋依錦到了點(diǎn)后,瞧著父親快回到家時,她便是找個借口走了。
今天一如尋常,她正找個借口要走時,元氏瞪了她一眼,道:“你收起你那個小心思?!?p> 別以為,她什么都不知道。
宋依錦討好的笑了笑,說道:“母親,爹給我錢了?!?p> 宋華卓自從知道她的庫房里,竟然短了如此多的東西,自然是動了怒。
知曉她們另有安排,這才沒去找了張姨娘的麻煩。
不找麻煩是一回事兒,心疼閨女是另外一回事兒。
看她實(shí)在是沒有首飾,干脆就將庫房的門開了,讓她自己去挑。
拿人手短,她總歸是要向著宋華卓一些。
原本宋華卓對不起的人,只有元氏罷了,于她而言,他是個稱職的父親。
縱使很多時候都在外,但每次回來都給她帶了東西。
敲打過張姨娘,只是,單純不知張姨娘竟然如此膽大妄為,敢薄待了她罷了。
宋華卓自然是后悔,想著彌補(bǔ)。
他是個偏心眼的,尋思著,宋怡柔那邊,張姨娘可沒少給她買東西,倒是嫡女宋依錦,首飾稀少。
瞧著便是讓人心里不痛快。
是以,他將庫房的門開了后,許諾她隨意挑選。
宋依錦也不客氣。
從前聽聞,鎮(zhèn)安將軍府祖上極其風(fēng)光,多年傳承下來,也是有了許多好東西。
到了宋華卓這一代,有兩個弟弟,尚未成親,便是馬革裹尸,著實(shí)是凄慘得很。
是以,宋家的東西,自然都落在了宋華卓的頭上。
他的庫房,鑰匙是自己拿的,張姨娘也沒見過。
宋依錦得了許可,去挑了許多東西,當(dāng)然是要替他說說話。
“那你多拿點(diǎn),便宜了人,可不好。”元氏聞言,笑了笑,道:“今天你先別走?!?p> 宋依錦知道她有話要說,便又坐了回去。
不多時,宋華卓回來了。
一身緋色官服,紫檀簪子束發(fā),大步流星走過來時,也是有幾分的殺氣。
“爹爹?!彼惺帧?p> 宋華卓面上的厲色倒是散了去,回退了侍女后,他深吸了一口氣,艱難的露出了一個不怎么好的笑容。
“怎么了?”宋依錦納悶道:“今天在朝中,爹爹被欺負(fù)了?”
“不是?!彼稳A卓看了一眼元氏,否認(rèn)道:“今天早晨,張氏到了主院里?!?p> 他上朝早,基本上,天未亮,必須要到宮門口。
抹黑起來時,正在犯迷糊呢,結(jié)果,看到門口站著張氏,臉色便是沉了下來。
他的身邊,素來都沒有侍女,擔(dān)心又有一個如同張姨娘這樣的人出來。
他與元氏,原本便是有了隔閡,若是再有一個如同張姨娘一般的人,他怕是連元氏的面都見不著了。
是以,他從來不找人,然而,張姨娘還是自薦枕席了。
他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