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遇
安樂徹夜難眠地哭了一夜,想了一夜,認為自己或許能做的就是離裴凌遠一點,再遠一點。遠到讓他沒有機會彌補那所謂的虧欠……
第二天,安樂就鮮少出門,就算非要出門也巧妙地避開和裴凌見面。每次裴凌前來探望,安樂不是佯裝睡覺,就是借故去浴室洗澡……
墻上的時針不停地轉動,安樂盤腿靠坐在陽臺上,俯視著這座城市繁華喧囂的夜景,眼中卻是藏不住的黯淡,她已經(jīng)記不清今天已經(jīng)洗了多少次澡,睡了多少覺。卻又只能用著這種笨拙的方式來選擇逃避,忍不住自嘲起來,心里涌動著莫名的悲楚……
裴瑤推開房門,手里還提著裴凌買的排骨粥和蝦仁餃。見安樂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臉上抹上一層擔憂:“安樂上面危險快下來”
又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說:“看,有你最愛喝的粥哦?!彼緛硐胝f是裴凌買的,但不確定安樂是否受昨夜自己說的話影響,也不敢告訴裴凌安樂已經(jīng)知道早產(chǎn)的真相,左右為難,滿是愧疚……
安樂慢慢地落地,抑制眼中的黯淡,端過裴瑤遞來的食物,說道:“謝謝。”
聽著安樂許是太久沒說話而沙啞的聲音,止不住的擔憂。關切道:“明天就比賽了,第一場又是唱歌,你這個樣子可怎么辦……”
心中的悲傷似乎也影響到了味覺,面對以往最愛的食物竟也覺得索然無味,安樂勉強的進食,扯出笑容讓裴瑤放心,“明天就好了?!毕袷窃诎参颗岈?,又像是在告誡自己
但望著她一臉憔悴,裴瑤還是止不住的嘆息,但又悻悻地沒有開口。
另一邊,裴凌也并不好受,他明銳的察覺到安樂若有若無的躲避。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是車上的冒犯和挑逗,還是鬧市上的哪句唐突的話,或者是更早……
裴凌完全沒有頭緒,獨自在房間喝著悶酒,整整一夜,徒留一地的空著易拉罐,嘴里是不是喃喃著安樂的名字……
但就是誰也沒鼓起勇氣問一句:為什么?你怎么了……
第三天下午三點正式開始比賽,來到T市最大的碧皇酒店,從后臺到舞臺以及觀眾席位,甚至是評選的各位老師都是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電視上選秀節(jié)目的人物,所有的一切似乎也宣示了這不是一場同于安樂以往參加的任何比賽。
其實當初報名的時候安樂就很奇怪,比賽沒有固定要表演的樂器,但卻要求選手唱歌。沒有獎金,但名氣很大??粗蝗喝旱年犖闋幭瓤趾蟮臉幼影矘凡唤袊@競爭很是激烈啊。
當初她的音樂老師推薦她來,她也沒有多想,除了自己和裴瑤還有一個不熟的女生,其她都是過來觀摩學習,露個臉,全當旅游吧……
安樂坐在后臺,聽著廣播員一次次報號,心情毫無波瀾。只是一旁的裴瑤抖著腿,不停地喝水。安樂握住她的手,結果全是汗,不禁嗤笑:“你怎么這么緊張???”
“我也不想啊,剛剛一打聽,才知道參加的有四百多人,而且沒有固定的名額。”裴瑤忍不住又喝了口水,說:“關鍵是付易會來”
“你讓他來看比賽啦?”那豈不是裴凌也會來……安樂也開始慌了。
看著裴瑤故作嬌羞地點頭,安樂有種恨鐵不成鋼,就差齜著牙掐死她了?,F(xiàn)在自身難保,安樂只能不停地深呼吸讓自己鎮(zhèn)定,心里莫名地希望自己表演不要出錯,不要在裴凌面前丟人……
“請第三百四十七號選手做好準備”聽著廣播傳來的提示,安樂連忙拿過工作人員遞來的話筒,深吸一口氣緩緩走上舞臺
面對有些刺眼的燈光和臺下觀眾席黑壓壓的一片,使得安樂看不到裴凌的身影,多年的參賽經(jīng)歷也讓她很快鎮(zhèn)定下來,開始自我介紹:
“各位評委老師好,我叫安樂,今年十七歲”
微微鞠躬,又向后面的工作人員示意可以開始放伴奏了……
隨著音樂響起,舞臺的燈光聚集在女孩身上,她緩緩開口,溫柔的嗓音瞬間充斥著整個大廳,柔進人們的心里……
臺下某個角落,裴凌正望著大屏幕里女孩,身穿著再簡單不過的牛仔褲和T恤衫,卻盡顯清純而不失優(yōu)雅,就連頭發(fā)絲都散發(fā)著耀眼的光芒。尤其是那紅潤的嘴唇不失粉黛的樣子卻又媚而不妖。但哪怕閉上眼,單獨欣賞這頗有治愈性的蜜嗓依舊讓人欲罷不能……
裴凌覺得前面所有的選手說是她的陪襯都不為過,他怔怔地看著屏幕,突然萌生出一種自己的私人藏物被別人當眾欣賞的醋意,尤其是隔壁座的人拿手機拍照,猥瑣地笑著,嘴里不停說道:“這女的身材一定很有料!”
裴凌眼神微瞇,眸露狠光,攥緊拳頭,望著臺上還在表演,努力克制著……
一曲唱畢,安樂鞠躬后觀眾才從歌聲中回過神,掌聲此起彼伏。評委們也是相互點頭表示認可。大家的反應也讓安樂松了口氣,微微頜首就離開了舞臺……
但裴瑤就不太順利,由于水喝多了,唱到一半像上廁所,盡管自己努力的憋著,但聲音明顯地顫抖以及身體的僵硬,以至于裴瑤是哭著離開,然后沖去衛(wèi)生間的……
因為后臺陌生人是不讓進入,所以看不到裴凌他們。裴瑤覺得丟人,怕裴凌他們在正門,干脆拉著安樂往后門走。安樂也不想和裴凌面對面,一路配合,直到回酒店才發(fā)信息說她們已經(jīng)先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