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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北慕

第六十七章

南城北慕 sky南羽 4758 2021-03-13 17:44:33

  開學(xué)時學(xué)校又涌進了許多朝氣蓬勃的新面孔,如往年一樣,隊里仍要準備迎新晚會的節(jié)目。

  大四的隊員趁在學(xué)校還有最后兩周課,幫著顧思南這個新上任的隊長排了節(jié)目。

  蘇憶北一直沒出現(xiàn),和顧思南搭檔的理所當(dāng)然換成了喬兒。新人替舊人,有人歡喜有人憂。

  顧思南問了陸遇卿和方教練,蘇憶北為什么沒來隊里訓(xùn)練,他們都給了同樣的答案——蘇憶北在上學(xué)期期末時就向隊里提交了退隊申請,問其原因,她沒有說。

  學(xué)生們之間那點小九九,方教練天天看著他們不可能一點不清楚,只告訴顧思南,蘇憶北不是個不識大體的人,不可能只因為他的原因退隊,應(yīng)該是出了別的事,讓他不要多想,好好帶隊。

  與此同時陸遇卿還告訴他從林梓萱那里聽來的另外一條消息,蘇憶北只在開學(xué)報道那天出現(xiàn)過,然后辦理完休學(xué)手續(xù)才告訴寢室的人暫時不回學(xué)校了。

  顧思南怎么可能安心,他最開始拜托李雅涵幫忙聯(lián)系蘇憶北,李雅涵說蘇憶北打電話根本不接,發(fā)消息也只是告訴她自己沒事讓她放心,別的再問就不回答了。他甚至去蘇憶北家樓下等過,有時甚至一等等一天,可惜沒有哪次等到過她。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同樣,你也永遠找不到一個刻意不見你的人。

  顧思南甚至開始覺得,身邊的人都只是在幫蘇憶北刻意瞞他。

  隊里今年來了好多新人,社團的比較多,校隊的只收了兩個,一男一女。兩個人不知是合來還是合不來,每天訓(xùn)練鬧得不可開交卻又有種不可言說的默契。顧思南經(jīng)常在休息的時候看他們倆吵看得出神,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市里的比賽不知道為什么比往年更提前了,定在了九月末,顧思南又被學(xué)校選去參加今年的計算機比賽,每天不是在機房上課訓(xùn)練就是在隊里帶著他們訓(xùn)練,忙得腳不沾地,有時候飯都沒時間吃。

  最開始的兩個星期,陸遇卿和白澤在學(xué)校還能幫他照顧一下隊里,后來白澤去陸遇卿成立的軟件公司幫忙順帶實習(xí),兩個人離開了學(xué)校,只剩顧思南自己,忙著忙著干脆給自己累病了,病了好好了病,斷斷續(xù)續(xù)的一直沒好徹底過。

  陸遇卿新公司好多事要忙,在學(xué)校外邊租了房子住,更多時候直接住在公司,白澤為了照顧他還有李雅涵,仍是每天晚上卡著點回寢室住。

  這段時間,顧思南對蘇憶北這個人只字不提,白澤尋思著他這段日子天天忙來忙去,怎么著也該把對蘇憶北那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情誼放下了。

  直到一個周五的晚上,顧思南發(fā)燒燒得神志不清,開始拽著白澤的手喊蘇憶北的名字,然后用祈求的語氣讓她不要走……

  白澤終于明白,原來自己這師弟一直得的是相思病,根本就不是累的。

  是他忘了,顧思南本就是個不善表達的人,而往往越是這樣的人越是情深。他甚至開始慶幸,看起來對一切漠不關(guān)心的顧小白,終于能夠理清自己的心意了。

  心病還須心藥醫(yī)。

  第二天一早白澤向陸遇卿那邊請了個假,和李雅涵一起去了蘇憶北家。

  上樓的時候李雅涵有些不確定:“我之前來她家找過好多次,一直沒有人。而且你上次不是還問我蘇小北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她萬一真有男朋友了,咱們這么做是不是不合適啊?”

  白澤舌頭頂了下腮幫:“應(yīng)該沒成?!?p>  他有程木楊的微信,昨天特意查看過程木楊朋友圈,里邊蘇憶北半個影子都沒有。要真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照程木楊那路邊見著只狗都要拍個照的德行,肯定早宣布得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

  兩個人說話間到了蘇憶北家門口,李雅涵想也不想抬手敲門。

  里邊沒人應(yīng)。

  今天本就是抱著碰運氣的心思來的,李雅涵又敲了幾下,仍是沒人應(yīng)。

  正在兩人準備放棄無功而返的時候,門上的貓眼忽然暗了幾秒又變暗。

  李雅涵開始變得激動:“蘇小北,是你么?你是不是在家?你快開門啊!我好久沒見你了,很擔(dān)心你你知不知道!”

  里邊的人不為所動。

  李雅涵又急又氣,到最后干脆氣得哭出來:“蘇小北,你這人怎么這樣??!惹你的是顧思南,你怎么連我也不理啊……”

  白澤看了眼緊閉的房門,認命嘆息。

  他把李雅涵抱在懷里哄了又哄,順著她的頭發(fā)給她講道理:“算了涵涵,蘇憶北有她自己的選擇,我們應(yīng)該尊重她。再說了,我們倆本不應(yīng)該來的?!?p>  其實這事兒歸根結(jié)底是顧思南和蘇憶北兩個人的事兒,輪不著他們來管。單純是他每天看顧思南要死要活的于心不忍,真要自討沒趣也是活該。

  李雅涵哭了好一會兒,屋里的人一直無動于衷。

  白澤忍不住勸:“乖,不哭了啊。說不定在家的不是蘇憶北,我們先回去吧,就算是她在,她要不想見我們也沒辦法?!?p>  李雅涵沒表達意見,白澤只好牽著她的手下樓。

  兩人走到樓梯轉(zhuǎn)角處,緊閉的房門竟然開了。

  蘇憶北靜靜站在門口,由上而下望著他們。

  很久沒見,她看起來還是之前那副模樣,眼底像平靜的毫無波瀾的湖面一般看不出悲喜。

  “蘇小北!”李雅涵再也忍不住,跑上樓撲到了她懷里,“你這段時間到底都在干嘛?連電話也不接,還辦了休學(xué),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說出來我們能幫肯定幫你??!”

  李雅涵的眼淚向來和她的感情一樣真摯,蘇憶北差點陪著她一起哭出來。

  她輕輕拍了拍李雅涵的后背:“好了好了,不哭了,再哭你家咩咩該心疼了。我這段時間真的在忙,我答應(yīng)你,等我忙完這段第一個去找你,然后慢慢告訴你怎么回事好不好?”

  李雅涵抬起頭來瞪她:“你說話算話?”

  蘇憶北勉強開著玩笑,想讓氣氛不那么悲傷:“你可是我的姑奶奶,我哪敢在你這兒說話不算話?!?p>  兩個女生又戀戀不舍抱了好一會兒,抱得白澤差點把正經(jīng)事兒忘了。

  “蘇憶北?!?p>  樓梯上的人總算分給他了個眼神。

  白澤思忖著該用怎樣的語氣敘述:“隊里這學(xué)期沒剩什么人了,市里比賽又提前到了這個月末,他……他一個人挺難的,看樣子快撐不住了,昨天半夜他發(fā)燒燒糊涂了,喊了一晚上你的名字……”

  “他”指的是誰,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

  蘇憶北了然,又在哭的抽抽搭搭的女生背后順了順,等緩得差不多了才牽著她的手下樓,把她交到白澤手里。

  “你們來是想讓我回隊里?”蘇憶北看向他們的眼神里比剛才多了一絲茫然。

  白澤搖頭:“我們不是來道德綁架你做決定的,只是想轉(zhuǎn)達一些事情,之后怎么做還是要看你自己。我是他的師兄,但不管我還是涵涵,我們也都是你的朋友,所以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們都會支持你?!?p>  蘇憶北沒想到他會說出這些話,此刻由衷想對他說聲無論如何不能說出口的感謝。

  她視線越過白澤,透過樓梯間的玻璃窗落到了遠方,淡漠道:“你們來就是為了給我說這個?”

  “我覺得隊長,就是陸遇卿,他之前有句話說的挺對的。人一輩子很多事就和我們比賽一樣,機會和截點轉(zhuǎn)瞬即逝,一旦錯過,直到結(jié)局都沒法改變了,復(fù)盤又有什么用?輸了就是輸了,錯過了真就回不來了?!卑诐蔂恐钛藕氖郑樦囊暰€望向遠處,“大家都希望故事能有一個好的結(jié)局,我們所有人都只是不想看到你們做出讓自己后悔的事情罷了?!?p>  蘇憶北看著遠方,像是在沉思著,過了很久才收回視線轉(zhuǎn)身上樓:“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吧,我等會兒還有事要忙。”

  那扇開啟的門又合上了。

  下樓的過程中白澤不知想到什么長長嘆了聲氣。

  李雅涵問他怎么了。

  他說:“我想起來很久之前我媽說過的一句話,她說女生狠起心來是真的狠,我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p>  李雅涵聽他說這話不服氣,再加上顧思南打一開始做的事說的話,頓時覺得惱火:“你們男生絕情起來還是真的絕呢!”

  白澤意識到她現(xiàn)在情緒不穩(wěn)定不該惹,牽著她的手不由緊了緊:“好了,是我說錯了,我也沒什么別的意思,不要不高興了。別他們兩個沒勸好,咱們兩個再鬧掰了,多劃不來啊。”

  李雅涵哼了聲沒再理他。

  等到了樓下,李雅涵才小聲道:“你們根本不知道,雖然蘇小北脾氣不好,但她才是最心軟的那個……

  他們走后,那扇緊閉的門里,蘇憶北看著客廳里的狼藉,躲在角落哭得像只狗。

  這段時間她也不好過,家里的事真說出去了,也沒人幫得了她。除了她即將要做的手術(shù)帶來的不安,付舒恬舊病發(fā)作時常要住院治療。

  蘇建國還是如以前一樣,該不著家不著家,昨天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又莫名其妙發(fā)火。蘇憶北知道指望他照顧付舒恬根本不可能,不得不辦了休學(xué),每天忙著收拾家里去醫(yī)院給付舒恬送飯,偶爾還要到姨媽家的店里幫忙。

  她都忙得快失去對俗世的欲望了,也忙得快忘了顧思南這么個人了……

  白澤今天為什么要來說那些,聽到顧思南燒糊涂了還在喊她的名字,她真的很想不管不顧回去,可她怎么回去?就算回去了又能怎么樣?

  手術(shù)不做的話,她也不想再讓付舒恬擔(dān)心了。

  蘇建國今天一早又走了,蘇憶北洗了把臉,把家里他昨天發(fā)火打翻在地的酒瓶碎片收拾干凈,然后帶上做好的飯去醫(yī)院。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大概是懷了心事,感覺路途都變得短暫,一眨眼竟已到了醫(yī)院。

  這家醫(yī)院遠離市區(qū)但人少而且離姨媽家很近,當(dāng)初就是考慮到這點才選擇這里住院,好讓姨媽幫著蘇憶北照顧一下付舒恬。

  這回住院運氣不錯,分到了個床位少的病房,只有付舒恬和隔壁床兩個病患。

  蘇憶北到的時候,另外一個患者大概是讓家人陪著出去吃飯了不在,付舒恬闔著眼躺在床上靜養(yǎng)。

  “媽,今天怎么樣了?”蘇憶北把飯盒放在床邊的鐵皮柜上悄聲問她。

  付舒恬聽到她來睜開眼:“今天上午又檢查了一次,醫(yī)生說恢復(fù)的不錯,五天后再檢查一次,要是沒什么問題的話這次出院就不用再來了。慢性病,還是得我自己平常多注意點?!?p>  “那就好?!碧K憶北把飯盛好端給她,“先吃飯吧。”

  “你吃過了么?”

  蘇憶北點頭:“我做好在家吃過來的?!?p>  付舒恬舀起湯放在嘴邊吹了吹:“還好能出院了,這次回去剛好你的腿也該做手術(shù)了,本來定的是這個月初,我這一生病又給你手術(shù)拖到了現(xiàn)在。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你也長大了,能幫家里分擔(dān)了,你姨媽今天上午來時還和我說,你這段在她店里幫忙還挺能干的……”

  “媽……”蘇憶北垂著頭,有些話想說又不敢說。

  孩子的心思就算不寫在臉上,當(dāng)父母的多少能看得清楚:“怎么了?有什么話你直接說吧?!?p>  蘇憶北抿了抿嘴:“那我說了,你可千萬別生氣。”

  付舒恬允諾:“好,我不生氣?!?p>  蘇憶北囁喏道:“我的手術(shù)能不能拖到十月再做,我想……”

  付舒恬瞥了她眼:“你又想打完這次比賽了是么?”

  她一猜即中,蘇憶北驚得連編好的謊話都來不及說,低著頭不敢看她。

  付舒恬這回倒真沒生氣,放下碗平靜道:“你也不用想我怎么知道的,除了比賽還有什么事能讓你手術(shù)往后拖?我就是好奇,這比賽怎么你就非打不可,不是都辦了休學(xué)還交了退隊申請么?”

  “也不是非要打,可以不打,我只是,只是……”說到這兒,蘇憶北忽然有點想哭。

  她說不下去,付舒恬替她說:“只是你們隊里還有你放不下的人吧?!?p>  蘇憶北不說話,付舒恬全當(dāng)她是默認,嘆了聲氣:“你這孩子從小就倔,表面聽話實際心眼兒多得很,你還真當(dāng)我不知道。這么多年沒怎么管你,好在你沒學(xué)壞。要是想去就去吧,我知道,就算我不同意,你背地里想盡辦法也會去的。剛還說你長大了,可當(dāng)媽的哪有真放心自己孩子的,還好現(xiàn)在年代不同,跟我們那會兒稀里糊涂結(jié)婚的不同。你比我想得明白,你知道自己該做的,也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想去就去吧,醫(yī)生那邊我?guī)湍懵?lián)系,但你得答應(yīng)我,這真是最后一次了?!?p>  蘇憶北怎么都沒想到付舒恬會答應(yīng)的這么輕易,連連點頭:“嗯,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p>  “對了,這兩天我想了很久,我準備和你爸離婚了?!?p>  這消息不說是晴天霹靂,也著實讓蘇憶北狠狠驚了一下。

  她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或者說想問的太多,不知該從哪句開始。她甚至不知道付舒恬執(zhí)著這么久,今天做出這個決定到底是想開了還是想不開了。

  “老一輩的常說,少來夫妻老來伴。人這一輩子那么長,就算活到七十我也還有二十多年要過。昨天晚上我讓你爸送我來醫(yī)院他都不愿意,我真的不敢想老了以后的生活該怎么和他過,難道真要相互怨懟一輩子連到死都他都不愿念我一點好么?我和他過了也有二十年了,剩下二十年還是各過各的吧,就當(dāng)我成全他好了。”

  付舒恬望著天花板喃喃道:“蘇憶北,你說我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錯了……”

  恨都來不及,又哪回原諒的那么輕易。

  付舒恬一個過了不惑之年的人居然問她這種問題,蘇憶北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無論是豆蔻年華的青春少女,還是韶華不覆的半老徐娘,凡是陷入愛而不得處境的女人,內(nèi)心都猶如困獸一般無助且絕望吧。

  “好好休息吧,別想那么多了,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謝謝你?!?p>  

sky南羽

存稿沒了,時間夠的話就一天一更,忙得話就兩天一更,之前沒啥人看,就一直隨緣更,現(xiàn)在有人看了,雖然人挺少吧,但會堅持更。妹妹們要是能留言說下看文想法啥的就最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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