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下學期的最后一門考試結(jié)束,我走出教室伸了伸懶腰。之書背著從講臺前面撿起來的書包,一邊拍掉粉筆灰一邊笑著走過來。我最受不了我的愛豆肖戰(zhàn)一邊笑一邊跳舞,其次我就受不了之書一邊笑一邊看著我。
“去哪兒?”我問,之書神神秘秘地說,帶你和幾個朋友吃飯。
我就知道這幾個朋友就是那些天天水項目群的人。見了面免不了要用看神奇動物的眼神打量我一番,再調(diào)侃之書有眼光幾句云云。老田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話題轉(zhuǎn)到游戲上,他們總算是停止了對我們發(fā)展到哪一步的逼問。吃過了飯,簡單聊了聊社會實踐的方向和調(diào)研地點,開始給每個人分工任務(wù)??赡苁钦疹欀畷@個有對象的人,我們倆被要求做調(diào)研地點的出行攻略。預計調(diào)研時間是10天,只要工作完成了,剩余的日子都可以愉快玩耍。
“想泡溫泉嗎?”之書一邊在手機上搜索一邊問。我們這次定了X市作為目標城市,現(xiàn)在不到七月,如果泡溫泉應該也還不錯。老田結(jié)了賬,大家打了聲招呼就各自行動了。之書一路送我到宿舍樓下,然后踏著一地月色像個鶴發(fā)童顏的老道士一樣悠然離開。
一周以后,一行五個人就這么坐上了去往X市的城鐵,我坐在之書旁邊,想著上一次一起去X市還是18年的10月。之書和我在40分鐘的城鐵旅途里好像有說不完的話——這也是正常操作,我不說話的時候,之書總能任意切換新的話題。
“笨笨,這個給你?!爆F(xiàn)在的之書把一張房卡遞到我手上:“只有你一個女生,你就自己住一間,我跟老田在你對面,有事喊我?!?p> 我看著幾個男孩子都各自進了房間,也轉(zhuǎn)身刷開了自己的門。木制衣柜和厚重地毯的味道撲面而來,不算高的天花板和幾面貼上米色壁紙的墻把空間圍出讓人覺得擁擠的逼仄。我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原來沒有之書的房間讓人這么想逃離,多待一秒都快窒息。
剛剛到達的晚上必然是囂張熱鬧的晚上。看著男生在大溫泉池里嬉鬧,我系好浴衣,悄悄走到有木頭房屋遮蓋的小池,把雙腿放到熱水中,舒緩這一天旅途的疲乏。
事實證明,每次當你想一個人泡溫泉的時候,總是會有另一個屁股出其不意地坐到你的池子里。
我無語地看著之書,后者攤開手臂架在長木椅上,仰頭發(fā)出滿足的喟嘆。
“大哥,你這像剛被人搞過?!蔽已a充道:“需要抽煙的那種。”
之書扭頭看向我,沉默了一會,竟然就幾步游過來,抓起我的衣角,像倉鼠一樣給自己擦臉上的水。他把下巴順勢放在我兩個膝蓋中間,委屈地說:“嗯,你搞了就要負責。”
溫泉熏過的之書下巴是熱熱的,像電視里那種暖手的小爐子,透過皮膚傳到血肉,卻一點不燙。
“干什么,天庭沒路了,走誅仙臺?”我隨手撈了一把水,滴滴答答灑在之書揚起的小臉上,他像被吵醒的小狗崽一樣,“嗚”地一聲迅速低下了頭。
“你怎么欺負人呢?”悶悶的聲音順著我的膝蓋骨傳上來。
“那不然讓你訛了?!背脵C再揉一把狗崽腦袋。
“嗷嗚!”狗崽之書被呼嚕得直哼哼,掙扎著再抬起頭說:“咱倆誰訛的誰?”
我好像不能反駁他了。之書趁我發(fā)呆解了我的衣帶,又在我要罵他之前直接站起來摘了我的浴衣把我扛進了池子里。
“我臉都打濕的水你拿來泡腳呢,嗯?”之書給我按他剛才的坐姿擺了個妥帖的“大”字。然后在我旁邊復制粘貼一個“大”,使勁伸伸懶腰,喘口氣:“欸,這下舒服?!?p> 我下次一定找個他們都出去的時候自己來。
紙上有黑貓
昨天被我家狗子把膝蓋撞了,走路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