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夜色已經(jīng)悄然離去,新的的一天伴隨著云層中金日升起,似慢而快的鋪陳開來。
正所謂勤者動,懶者靜,而明顯屬于后者的宋玄,自然的再次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此時,她正從床上慢慢撐著自己坐起,扶著自己沉重的腦袋,漸漸回想起昨夜發(fā)生的種種。
她隨即摸了摸自己胸口,閉著眼仔細感受了下,下一秒臉上不禁露出喜色。
天,居然已經(jīng)不疼了耶(^-^)V……
宋玄劫后余生般嘆了口氣,看著殿內日光如紗漂浮,靜靜的卷曲在柔軟的衾被上,映照出令人愜意慵懶的顏色。
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閑啊。
她搖搖腦袋,若不是昨夜實在疼得厲害,她都要以為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呢,看來不去找太醫(yī)看看是不行嘍。
靜靜的,她就這么一動不動的坐了一會,腦海里緩慢加載進入每日必答程序——三連靈魂拷問: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去往何處?”
終于,宋玄吸了口氣徹底清醒,隨即自個兒翻了身,彎腰穿了靴子打算下床。
像是心有靈犀似的,正好就在她雙腳落地的那刻,殿外響起敲門,在得到允許后,就見著香引帶著一眾女侍們來為她洗漱梳妝了。
片刻后,宋玄再次坐在梳妝鏡前,本以為昨天熬夜外加心絞痛,鏡子里一定會映出她跟鬼似的丑不拉幾的面色。
可此刻瞧著,她居然發(fā)現(xiàn)自己氣色不錯,一時心間不禁五味雜陳。
年輕真好啊,熬夜也沒有黑眼圈,一時熬夜一時爽,一直熬夜一直爽嘛。
不過半晌,香引就已經(jīng)為她綰好了發(fā)髻。
宋玄看著鏡中容顏姣好的少女,其并未束起高高的云髻,僅僅只是在腦后簡單的綰了個發(fā)結,飾以發(fā)簪,剩下的三千青絲任其柔順垂下,整體十分素雅卻甚得宋玄心意。
她微勾嘴角,不禁滿意的點點頭。
見狀,香引像受到鼓舞似的,欣然說道:“以前公主就告訴過奴,說不喜歡厚重的發(fā)髻和簪子,還說那些看上去昳麗實則華而不實,奴可都記在心里呢。”
宋玄瞧著面前粉黛盈盈,認真比著手指的人兒,不禁笑著點點她的腦袋,“是,是,你最貼心了?!?p> 香引自是露出一副“我真棒”的表情,嘴角溢出掩不住的笑意。
而后起來穿衣,她為宋玄挑一件薄綠色的衣裙。
“公主,這件碧霞云紋琉璃裙是邊陲海國五月特意進獻的,當時內務府一拿到就給咱們公主殿送來了,正巧適合現(xiàn)在這般不熱不燥的日子,而且奴覺得,這般綠色紗裙和公主窈窕的身姿簡直相配至極,公主你說呢?”
聞言,宋玄望去,霎時被一片碧綠的光閃了眼睛,好半天才看清楚。
只見其上似有珠光琉璃婉轉,輕盈的顏色如飛蝶般微微浮動著,錦裙層層疊疊卻沒有讓人生出厚重之感,反而十分的輕薄和綿軟。
看到這,宋玄不由得點點頭,確實很好看。
但下一秒,她神色一斂,立刻對一臉期待望著自己的香引擺手,順帶嚴詞拒絕。
特么你搞清楚好不好,這顏色看著不尷尬嗎,特么誰和它相配至極了??
不穿,絕對不穿!
不知為何,她現(xiàn)在對綠色僅剩滿腹?jié)鉂獾牟幌玻^“愛是一道光,綠得你發(fā)慌,你不慌我慌”之言誠不欺人。
宋玄惡寒的搖搖頭轉移視線,隨即瞥眼看見檀木櫥柜中一件月牙白的衣裙和外衫,其柔軟的錦緞上似還隱隱透著微微的藍,靜雅而不失輕盈,內斂而不失華美。
乍一看,居然和她第一次見到衛(wèi)謙時他穿的藍衣有點像。
一時間,宋玄越看越滿意,隨即打了個響指,對一旁還有些喪氣的香引道:“就這件了?!?p> 聞言,香引朝著她的目光望去,一時竟再次轉頭看向她,眼底露出微微的驚訝。
宋玄眉頭輕輕皺起,疑惑道:“怎么了?”這件特么不比剛才那件強多了嗎?
下一秒,香引回過神來,迅速搖搖頭揖禮道:“回公主的話,奴無事。”
隨即她走上前,去拿那件宋玄指定的衣裙了。
一邊拿嘴里一邊念念有詞道:“這月華羽紗裙公主不是在太師生辰的時候才穿嗎,怎么今日突然要……”
她手下觸著似流水般柔軟的布料,心下不禁再次嘆服,自己入宮也有好些年了,衣衫羅裙也見過許多,而唯獨這件卻是其中最好的。
思及此,她撇了撇嘴,想起前不久自己被罰的事。
“誒,這紗裙既然送給公主了,那便是公主自己的,自然是想穿就穿,我還是不要想那么多了……”
那廂站在一邊的宋玄,自然聽不見香引如螞蟻般喃喃的聲音,也就自然沒有意識到自己不經(jīng)意間顯露的破綻,在如此驚險的情況下被帶過。
……
接下來幾日,宋玄的穿書生活可謂過得相當規(guī)律,至少沒有像她在現(xiàn)代那般黑夜白天顛倒。
盡管宮變已經(jīng)發(fā)生,但她偏安于公主殿一隅,小日子竟也過得風平浪靜,如魚得水。
沒有人來找麻煩,這幾天甚至連衛(wèi)謙的身影都沒見著,她自然舒坦的很。
當然,這其中有宋玄故意“躲”的成分。
煤的那天晚上他對她做了什么還歷歷在目,記憶猶新好不好,這個時候見面豈不是相當尷尬??
她才不要嘞。
一個人獨處它不香嗎?
某一日,宋玄吃過“下午飯”之后,就自己一個人在房間里呆著,沒有跟前幾天似的到處亂逛,或者拉著已經(jīng)留在公主殿的常安閑聊人生理想(hhh以她的“狡詐”哪有這么簡單,其實她是想多套出些話來著,事實證明效果相當不錯),倒是開始認真的思考當今的形勢來。
首先,她老爹已經(jīng)去了,那么她最大的依仗已經(jīng)不在了,如今宋觀當政,以那魂淡的尿性定會以武力血洗朝廷不服于已的黨派和勢力。
怕是此時已經(jīng)血雨腥風,人人自危嘍,而恐怕不需要多久就會輪到她自己。
可這絕非進退維谷的困境,不過是她作為乾元公主與想要繼位的恭康王之間的較量而已,所以若想要解決,有兩條路擺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