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追蹤

　　“格弗斯一族沒有人性，”艾伯納說，“我們已經(jīng)調(diào)查到了凱爾身上，為了自保，他一定會把你滅口?！?p>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辈ㄋ陔娞菀唤?，瑟瑟發(fā)抖，昔日的女強人，如今顯得弱不禁風(fēng)。

　　“誰管你知不知道，重要的是別人認為你可能知道?！?p>　　艾伯納向她伸出了手，這件事本來該奧狄斯來，但他拒絕同時欺騙兩名女性，只能換艾伯納親自上場。

　　“拉住我的手，有我在，你會沒事的?！?p>　　波抬起頭，看著笑容和藹的艾伯納，忽然她眼睛猛地睜大，甩手打開了艾伯納伸出的手。

　　“我又憑什么相信你？”波站起身，已經(jīng)把外在的情緒強壓了下去，“這里面一定有那兒搞錯了，我要去找凱爾?！?p>　　“你不要命啦？”艾伯納勸道，“哪怕，退一步，想殺你的不是凱爾，是他手下的人怎么辦？”

　　“那是背叛！”

　　“不，他們也許只是想保護凱爾?！?p>　　艾伯納嘆了口氣：“你知道嗎？今天在撲克街，有兩個格弗斯家族的暗哨被杰克幫殺了。”

　　“怎么可能！”

　　剛剛下意識的驚訝完，波就注意到了艾伯納臉上的表情后，那不是在說謊。

　　“不會是真的嗎？”她有些動搖的問。

　　艾伯納點了點頭。

　　“因為鄧肯的死，薩里奇的局勢再一次變得動蕩，此時，消除那些不安因素，方能堅守不破?！?p>　　艾伯納說的很決絕，明里暗里都在說波就是那個不穩(wěn)地因素。

　　波因為內(nèi)心的動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但時間不等人。

　　等到抵達一樓的電梯打開，艾伯納牽起波的手，跑了出去。

　　把她拉進了路邊的一輛汽車，這是他找露西借來的。

　　“你想要見到凱爾，我可以幫你，但你也得配合我。”

　　艾伯納一邊開車一邊說，透過后視鏡，他看到幾輛黑色轎車追了上來。

　　“我憑什么配合你們，”波說，“你怎么證明這不是你們在自導(dǎo)自演？”

　　“你知道是誰第一個發(fā)現(xiàn)格弗斯暗哨死亡的嗎？”艾伯說，“是我，當(dāng)時我在調(diào)查鄧肯的死，那兩個暗哨跟上了我，然后我聽到兩聲槍響?！?p>　　“我憑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現(xiàn)在回去，見不到凱爾，就會死的不明不白?！?p>　　看到身后的轎車緊追不舍，艾伯納加快了速度。

　　“你開這么快干嘛，這兒是市區(qū)！”

　　“有人在跟蹤我們！”艾伯納說，“非常多！”

　　“你把我拐走了，他們當(dāng)然來找我?！?p>　　看著波一臉傲氣，艾伯納嘆了口氣，他是真不想干這活兒。

　　“要不是奧狄斯求著我，我才不想來干這活兒?！卑{吐槽了一句，“天天被人伺候的公子小姐就算了，你個天天伺候人的怎么還這么難伺候?！?p>　　“我勸你謹言慎行，不然我不介意拉住你的方向盤和你同歸于盡?！?p>　　“行行行，我錯了，大小姐你有什么避難所嗎？”

　　“薩里奇東區(qū)有一處，”波說，“到了那里你給我把一切都解釋清楚?！?p>　　實際上，艾伯納根本沒想過怎么解釋，他對這個計劃建立在依靠奧狄斯的聰明才智上。

　　至于自己成了計劃的執(zhí)行人？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不過事到如今，既然已經(jīng)上了，那么就只能做到底。

　　駕馭著露西的車，艾伯納感覺自己就像乘上了風(fēng)，自由自在的穿梭于城市之中。

　　在他的后方，幾輛的黑色轎車已經(jīng)只剩下一輛。

　　他早已經(jīng)算過，這個時間點是下班高峰期，只要自己稍微搶先一步，追蹤者就會逐漸被車潮攔住。

　　當(dāng)然他是不可能和波說這個的，畢竟追蹤者是真的，但地下車庫的刺客卻是奧狄斯的同事假扮的。

　　等穿過連接薩里奇東西兩區(qū)的橋洞隧道，艾伯納乘機駛?cè)胍粭l小路，徹底甩開了追兵。

　　“你們真的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凱爾？”

　　車速慢下來后，波再度開了口。

　　“他可是巴德·格弗斯的兒子，未來的‘格弗斯閣下’，巴德若是報復(fù)起來，沒你好果子吃?！?p>　　“這個月結(jié)束之前，我要是查不出鄧肯死亡的真相，那我一樣是個死?！?p>　　艾伯納調(diào)侃道：“不然你以為我怎么突然資源這么多，關(guān)系這么硬，膽子這么大？臨時掙扎和臨終關(guān)懷懂嗎？”

　　“你可以離開薩里奇，甚至離開威綸?！?p>　　“且不論能不能成功，但我不想抱頭鼠竄?！?p>　　“而且，我聽說巴德·格弗斯，就喜歡看人絕地求生，”艾伯納自信十足的說，“我這次就讓他看看，一個名偵探是怎樣絕地反殺的?！?p>　　看著他這副樣子，波琢磨了一下，提醒道：“在威綸獲得‘名偵探’認證的人我都記得，其中沒有你的名字。”

　　名偵探認證，為了培養(yǎng)民間刑偵人才而設(shè)立的一項獎賞制度。

　　在無法遏制偵探行業(yè)蓬勃發(fā)展的情況下，各地官方都出臺了這套認證系統(tǒng)，以篩選那些真正有能力的人，將其招募。

　　基本上，只有破解了數(shù)個大案要案的偵探，才有可能獲得這項成就，艾伯納的老同學(xué)科倫便是其中之一。

　　當(dāng)然，艾伯納顯然不是。

　　“我只要不轉(zhuǎn)行，早晚會是?！卑{被波的話弄得有些尷尬，“到時候你就瞧好吧。”

　　“行行行，我看看這輩子能不能有那一天，”波無奈的笑了笑，“不過你也別著急，年輕人有闖勁兒是好事，你真能做到，我等你個兩輩子也不是問題?！?p>　　“那還真謝謝你咯，想不到除了我女朋友，還會有人和我說這種跨越時間的話?！?p>　　“不，我的意思是，你二十五歲掛掉的話，我五十歲的時候會去給你上香，再看看哪個名偵探是你轉(zhuǎn)世的意思?！?p>　　艾伯納沉默不語，因為他組織不出不罵人的話了。

　　片刻后，汽車駛?cè)肓艘黄^(qū)，在波的帶領(lǐng)下，躡手躡腳的艾伯納跟著她爬上了六層樓。

　　“為什么你會選在這兒，”艾伯納問，“這里住的都是郊區(qū)的拆遷戶，房子全是沒電梯的安置房?！?p>　　“只有這樣才能不引人注意，”波解釋道，“各式各樣的情況我也考慮過，一旦發(fā)生什么意料之外的地方，我總得有個能遮風(fēng)擋雨的藏身處?！?p>　　“那你想的還真周到?！?p>　　她早就考慮過自己會有這么一天嗎？還是說這個意外指的是格弗斯意外的人？艾伯納想。

　　在他困惑的時候，波已經(jīng)打開的房門，他急忙跟了進去，并管好防盜門。

　　打開燈后，艾伯納觀察了一下客廳的裝飾，典型的中式軟裝風(fēng)格，家的溫馨撲面而來。

　　但是有一點讓他起疑，明明是不常用的避難所，家具卻都一塵不染。

　　“你平時會來住嗎？”艾伯納問，“這里干凈的就像有人長住一樣。”

　　“哪有在無事的時候長住避難所的，我雇了定期的保潔阿姨而已。”

　　波插上電水壺，打開了電視電源，做到了客廳的沙發(fā)上，看上去非常愜意。

　　“有錢人。”對于波的回答，艾伯納如此評價。

　　對他來說，保潔阿姨是只存在于小區(qū)電梯廣告里的人，他的收入根本支撐不起有人幫忙打掃衛(wèi)生的生活。

　　當(dāng)然他也想過發(fā)家致富，也去行動了，幻想著自己也能和卑鄙的同行一樣大賺特賺，他鋌而走險。

　　然后他剛回事務(wù)所，就看到了坐在沙發(fā)上的奧狄斯，自此他的人生翻天覆地。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艾伯納如今非常相信這句話，他從未想過自己的報應(yīng)是來的那樣的快。

　　“對于我的收入來說，保潔阿姨的開銷算不了什么，而且我這是創(chuàng)造了就業(yè)崗位啊?！?p>　　“一個保潔阿姨，背后就是一個家庭，我收入超過同齡人，利用先富的優(yōu)勢帶動后富，這是很正確的事情吧?！?p>　　“對對對，正確。”

　　“你怎么看著有點沮喪?！?p>　　“我只是聽你這么一說，發(fā)現(xiàn)自己連給社會創(chuàng)造價值都做不到?！卑{嘆了口氣。

　　“不一定，例如你導(dǎo)致了一位老板婚姻的破裂，那他就有更多的經(jīng)歷放到事業(yè)上，創(chuàng)造更多財富?！辈ㄅe例說，“這樣一想的話，你對社會也是有貢獻的?！?p>　　“還能這么想嗎？”

　　“為什么不能呢?！?p>　　艾伯納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謝謝，讓我對自己的工作有了更多的認識?！?p>　　“不客氣?！?p>　　“也讓我堅定了找出鄧肯死因的信心，哪怕要將凱爾送進監(jiān)獄?！?p>　　“剛剛那些話你還是當(dāng)我沒說吧……”

　　波的這間安全屋被她規(guī)劃的井井有條，飲用水，食物，甚至樓上的陽臺還有一塊小菜田。

　　更不用提衛(wèi)星電話和藥物，甚至還準(zhǔn)備了必要時加固門窗的材料。

　　“你最初到底是擔(dān)心什么，才準(zhǔn)備的這么充分??？”艾伯納問。

　　“生化危機爆發(fā)?！?p>　　“啥？”

　　“你沒看過電影嗎？”波有些無奈，“就是那種滿大街喪尸的情況，為此我甚至準(zhǔn)備的防毒安全套裝?！?p>　　“不，我理解你的意思，也看過那個電影，只是……你真覺得會那樣？那種生物不符合生物學(xué)?！?p>　　“憑什么不可能，”波眨了眨眼，困惑的問，“難不成你的秘法還是科學(xué)？研發(fā)過程中拿小白鼠做過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