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春光燦爛,鳥語花香,婉華在黃鸝鳥的啼叫聲中轉(zhuǎn)醒,一睜眼就對上一只尖尖的鳥啄子,她嚇得驚呼一聲,整個人瞬間從床上彈坐起來。
提著鳥的紅書和早就布了膳食等在一旁的綠棋見此相視一笑。
紅書道:“天還沒亮我就聽見鳥叫,出門一看,果然是公主以前那些豢養(yǎng)的那些鳥兒都自己飛回來了。時間來不及,我只命人帶了一只黃鸝過來給公主賀喜,現(xiàn)在看來,公主果然十分歡喜?!?p> 剛從夢中醒來就被嚇了一跳的婉華公主:“……”
她細細看去,發(fā)現(xiàn)紅書手里的鳥籠是全黃金打造,做工精致,籠子里的小黃鸝踩著用黃金打造的棲杠,見她看自己,抖了抖小身子,忽的打開了翅膀,做了個要起飛的動作,又因籠子太小落了下來,用尖尖的啄子一點點梳理著羽毛。
婉華看著那只鳥兒,想起自己曾被人引為傳說的百鳥朝鳳之事,心中咯噔一下:“自己飛回來的?”
紅書笑說:“是呢,總算是有點良心,沒辜負了公主平日里的用心?!?p> 綠棋也點點頭,一臉贊同。
婉華本身對鳥不喜歡也不討厭,比起這只黃鸝,她反倒更在意那處處顯示著奢侈二字的鳥籠子,但是既然以前的婉華公主喜歡,這些鳥再接著養(yǎng)下去也無妨。
“既然如此,它們以前在哪,以后也就照舊,等本宮得空了再去看它們?!?p> 紅書應了聲是,把鳥籠子遞給侯在外殿的女侍,吩咐道:“桃園的梨花快開了,到時候公主必定會去賞花,你們把這籠子掛在梨樹枝上,掛的高些,公主見了開心,必然會賞你們。”
小侍女應了聲是,又道了聲謝謝姐姐,出門叫了幾個府中侍衛(wèi)掛鳥去了。
綠棋服侍的婉華起床,先是用溫水浸潤過的巾子給她擦了臉,然后又拿了杯鹽水給她漱口,和宮中的提神茶不同,這水除了漱口之外并無特殊作用,婉華也覺得新鮮,配合著漱了口。綠棋又從衣櫥里拿了昨日備好的衣衫出來,一件件的給她換上,手過之處,衣衫無不整齊服帖。
這時紅書也回來了,領著婉華去了梳妝臺,問:“公主今日想要個什么樣的發(fā)飾?”
婉華不了解這些,只能說照常即可,于是紅書便動作起來。綠棋也在同時取了一些水粉胭脂,在婉華臉上涂抹起來。
俗話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等她們二人整理完,婉華看著鏡中那個粉雕玉琢,仿若從畫中走出來的女子,不由得連連驚嘆。
“人面桃花,不過如此了?!?p> 說著,她也來了靈感,從一旁的脂粉中拿了一盒桃粉胭脂,以發(fā)簪尾為筆,勾勒了一幅桃花圖案點在眉心。點完了,她看向綠棋與紅書二人。
“怎么樣?”
綠棋眼含驚艷,紅書也是十分新鮮:“公主真是別出心裁,好看極了?!?p> 婉華有些小得意的起身:“走吧,我們用膳去?!?p> 她原本以為,綠棋是負責制作早膳的人,沒想到還是由一個個女侍端著托盤上菜。綠棋則是在每道菜食旁都停留了一小會兒,然后微微點頭,紅書這才開始布菜。
這下婉華才是真的明白了,原來綠棋精通藥理。
因她大病初愈,桌上的菜并無大葷,都是些清淡滋補的小菜,最吸引婉華眼球的,要數(shù)一道菌菇枸杞湯,濃稠細膩,芳香撲鼻,乳白色的菌菇湯面上浮著三兩顆火紅的枸杞,讓人看了食欲大開。婉華不由得多用了兩碗。
一餐用過,又拿香片漱了口,三人這才出了府。早有女侍備好了馬車侯在門外,車夫也已等候多時了。
在婉華坐上馬車的同時,長安城的大街上,一輛遠道而來的馬車也正朝著松江苑的方向而去。
兩個男子的對話中夾雜著淡淡的驚訝。
“二哥所言屬實?”
“嗯,這大鑋由于男多女少,所以實行一妻多夫制。而女子也因數(shù)量稀少又肩負著繁衍后代的重任而顯得十分尊貴,女子地位遠高于男子,朝堂之上同等品級的男官見了女官,男官也是要給女官讓路?!?p> “還有這樣的事?他們竟然不是一夫一妻制,那若女子懷了孩子,生出來是算誰的?”
“據(jù)說他們發(fā)明了一種滴血認親之法,若是女子懷孕產(chǎn)子,待到孩子滿月之時,刺破指尖之血滴于碗中,再讓那女子的幾個丈夫輪流滴血于碗中,若是碗中之血與誰的融合了,誰便是孩子的父親。”
“天吶,是我孤陋寡聞了。還是二哥博學,怎么知道得怎么多?!?p> “父皇叫你多讀些書,一看你就是沒聽進去?!?p> “咳,這個嘛……”
“待會兒到了松江苑,聽說里面都是大鑋之俊才,你跟人家好好學學?!?p> “是是是,臣弟謹遵二皇子教誨?!?p> “……”
松江苑得名的由來便是因為選址選的好,地處長安鬧市之中,內(nèi)有松柏合歡樹,背靠長江東流水。
前有二層樓閣作為大堂,為平日歌舞表演、會客娛樂之用,內(nèi)有清雅庭院,又有奇花異草,小橋流水。此時還不是合歡花開的時節(jié),滿院子的松柏青蔥翠綠,更有文人墨客的雅氣。
穿過小橋,后院則是各位公子的寢居,只有花了大價錢的女子才能在晚間留宿。因此,松江苑又有銷金窟之別稱。
有孩童根據(jù)松江苑的事跡編出了歌謠唱:“合歡花,晝開夜伏,隨風去吧;紅花開,落在我懷,盡情笑吧;松江苑,別有洞天,銷金窟啊;小郎君,笑一笑吧,解百憂??;你有巧扇在手,我有金玉美酒,換段良緣相守;君若有意常相見,千金萬金隨風散。”
婉華在路上聽到這歌謠,覺得這小曲溫柔婉約,朗朗上口,不自覺地也跟著哼了起來。
紅書眉眼彎彎地看著她,也跟著她一起輕聲唱。綠棋笑盈盈地在旁邊聽著二人哼唱。
一路暢通無阻,行至松江苑,車夫停了車,伏在地上,蜷成一塊石頭的姿勢,紅書先踩著他下了去,然后是綠棋,兩人又把婉華接了下來。
婉華對松江苑是早有聞名,如今見其門面清幽雅致,不像傳聞之中那樣奢華,不由眼前一亮。
紅書和綠棋在以前是陪著公主常來的,因此十分熟門熟路。反倒是此時的婉華覺得十分新鮮,邊走邊打量著里面的擺設,有時更會在墻上所掛的字畫前留步細品。
管事的正在發(fā)愁,看見紅書,就知道來者是誰了,他心中有了主意,笑著上前迎接道:“華小姐好久不見,老夫還沒給你道新婚之喜呢。”
婉華見這人看起來年紀不過三十上下,穿著一身棕色錦衣,如果不是上面繡著大團合歡花圖案,看起來更像是商旅一類,聽他這話顯然是明白自己身份的,于是回道:“不必賀,我已休了他了。”
杜老板正準備道賀,聽她這句話后愣在當?shù)?,一時間不知道再說些什么好。
他知道這位公主多情,卻沒想竟然也如此無情,才新婚三月的駙馬,她說休就給休了?
又浪又慢
真正的駙馬要出場啦出場啦出場啦,此處拉條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