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混沌中誕生,我們也在混沌中死去?!?p> “當我們睜開眼便是如此?!?p> “我們無法選擇自己的命運,不知道是誰的聲音告訴我們——我們生而為奴?!?p> ......
怪物一躍而起,準備砸向我們。我們?nèi)珕T躲避,它重重地落在地面上,大地也隨之顫動著。怪物大吼一聲,企圖利用吼叫將我們嚇退??晌覀兣c剛才不同,我們目的明確,我們視死如歸。
曾星星一槍打中怪物的眼睛,趁它痛苦地捂著眼睛的時候,張豪立馬沖向前,將手中的刀刺進怪物的另一只眼睛。
它痛苦地大叫著。
“它原本是不人不鬼的游離狀態(tài),即便現(xiàn)在肉身受到傷害,也無法將它消除?!蔽掖蜷_黑皮書,使用我唯一會用的能力,“但是,我要喚醒黑暗深處的另一個你。任何被黑皮書產(chǎn)生陰影的人,善意與惡意都會分開并共存?!?p> 黑皮書開始翻頁,周圍光線流動,場景扭轉(zhuǎn)。
張豪大聲喊道:“危險,這個方法不一定有用!”
“來吧,由我來喚醒真正的你!”
時間倒轉(zhuǎn)又停止,周圍的畫面,運動后又暫停,暫停后又運動。
這次相比以往有所不同。這里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聆聽者從怪物,變成一個小孩,他留給我一個背影,離得很近,感覺很遠。
我簡單地看向四周,這里不就是剛剛我們?nèi)ミ^的墳地嗎?
我又看向那個小男孩的背影。他久久沒有反應(yīng),我也遲遲沒有說話。
不知道為何,這次黑皮書里沒有任何的故事,就像是故意帶我來到這個場景,故意要我把這里的一切當做故事寫進黑皮書里。
“你是,那只怪物?”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是,寫書人?”小男孩說道。
“對,我是。你有什么故事想要告訴我嗎?”
“我的故事你都知道了。”小男孩說道。
突然間黑皮書發(fā)出一道淡黃色的光,小男孩的故事,也就是之前我所推斷的一切,以字的形式出現(xiàn)在黑皮書中。這也是這么久以來,黑皮書自己將故事寫進書內(nèi)。我心想,這本書還真的有好多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我要講的,是我被召喚之后的事情?!毙∧泻⑹冀K沒有回頭,背對著對我講出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召喚?什么意思?又走抽卡的劇情了?這個怪物難道還是一只SSR?
“我愿已經(jīng)死了,但是我看見了,混沌?!?p> “混沌?”他是怎么知道的?他為什么能和我們一樣看到混沌?
“我以為那是死亡的盡頭,是我要開始進入輪回了。結(jié)果,有一個聲音,一個不知道是誰的聲音,告訴我——我們是奴隸,我們生而為奴。”
“什么?”我有些沒有聽到他的意思?;煦纾枯喕??奴隸?這都沒有聯(lián)系???
“隨后,我失去了思維,我對那個女人言聽計從。她往我的身體灌入其他人的靈魂,她告訴我不要忘記復(fù)仇,她告訴我,要向這個世界復(fù)仇。”小男孩說道。他始終沒有回頭,言語中,也毫無感情。
他接著說道:“我控制不了自己,只能看著眼前的一切被破壞,只能看著眼前的一切被毀滅?!?p> “那,現(xiàn)在的你,想要做什么?我可以接受你的故事,你是想要為自己的伸冤,還是就這樣結(jié)束?”我問道。
“我從來沒有想要復(fù)仇,我也不愿意自己的就這么結(jié)束了?!?p> “你的故事已經(jīng)寫進書里了,你的遭遇我們也都清楚。這一切不是你的錯,你理應(yīng)為自己伸張正義?!蔽覄裾f道。
“寫書人,我不愿意自己的人生就這樣結(jié)束了。但是,我也不愿意犧牲我所剩地美好記憶,因為,我的故事早就結(jié)束了。”
小男孩緩緩地回過頭,他沖我笑了笑。這時陽光從他臉頰上劃過,如此明亮,如此溫暖。這里雖然凄涼,卻不再感到寒冷。小男孩身體漸漸消失,光線也慢慢變淡,這時我也才注意到,他離我居然如此之近,當我知道觸手可及的時候,他已經(jīng)消失在這故事中。
光線再一次流動,這次流動如此之快,我竟然有一絲的挽留,希望故事在這里停下來。
可,離開故事,光線散去,周圍再次陷入暗淡之中。因為,我們的故事還沒有結(jié)束。
“殺奴,你的計劃徹底結(jié)束了?!蔽覀兂袅怂囊粋€使徒,解決她作為打手的怪物。我非常自信地對她說:“殺奴,只有你,只有你,我絕不原諒?!?p> 殺奴不慌不忙地拉進躺在地上的黃曉天,并且拿著槍,指著他的腦袋。沉默了許久她終于說話了:“結(jié)束?我們一直都在失敗,我們也是從失敗中不斷摸爬滾打。而你,失敗一次,也就夠了。”
黃曉雅喊道:“你放開我哥!”
“求饒。我們見過最多的就是求饒,我們最不在乎的,便是你們的眼淚。”殺奴十分囂張地說著。
曾星星也拿著槍指著殺奴,張豪則是時刻準備抓住空擋,時刻沖上去在殺奴身上劃幾道口子。
“大人,我打不中她?!痹切切÷晫ξ艺f。
黃曉天個子比殺奴高,他完美地擋在殺奴的前面。殺奴的頭,也躲在黃曉天的背后,曾星星無法直接瞄準她。
再次陷入僵局,我們再一次僵持著。
“怎么?又被人命,又被感情給束縛住了?”殺奴帶著嘲諷地語氣說道。
“殺奴,你就毫無人性嗎?你們就毫無憐憫之心嗎?”我?guī)缀跏菓嵟卣f道。
“人性,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丟掉了。好像是某種累贅的東西,我們就隨手丟了?!?p> “那,你們所做的一切,就只是為了惡心我?好了,你現(xiàn)在惡心到了,滿意了吧?”
“寫書人,你們傳承和我們不同。你們不同的人,帶著屬于自己的故事,而我們,帶著仇恨,帶著悲劇,一代傳遞給下一代。你們不記得你們的所做所為,我們記得,我們所有人都記得。”
“我們的所做所為?”殺奴好像與寫書人的淵源一長,好像有著一段我還不知道的故事。
“焚書人,也不會忘記的吧?焚書人,對于寫書人的恨,可遠超于我們。”殺奴帶著嘲笑說道,她似乎想要挑撥離間了。
“焚書人?我們之間到底有著什么?”我看向黃曉雅。但是她始終不愿意面對我。似乎真的有什么故事。
“什么呀?原來你還不知道???我告訴你......”
“夠了!”黃曉天立馬打斷了殺奴,“曉雅,我終于明白了,你為什么要對胡觀隱瞞?!?p> 黃曉雅淚水打轉(zhuǎn),想要說些什么,卻說不出口。
黃曉天接著說道:“胡觀,我們的淵源,你遲早會知道的。我原本不信任你,我現(xiàn)在明白了,曉雅為什么會說你與本末她們這些寫書人不同了?!?p> “你到底再說什么???”我的思緒開始脫節(jié)了,我完全跟不上他們所說的事情。
“胡觀,請你好好的保護我的妹妹。”黃曉天說著,身體向后一躺,從殺奴的手里抽出那本紅色的書。
也就在一瞬間,重心不穩(wěn)的殺奴,對著黃曉天開了槍。
黃曉天隨著槍聲倒地,那本紅色的書被他死死的抱在懷里。
曾星星眼疾手快,就在殺奴緩緩起身的時候,對著殺奴連開數(shù)槍。
被黃曉天抱在懷里的那本書,還沒有打開,突然從中噴涌出數(shù)道黑色的手。這些手同樣淹沒曾星星打出的子彈,并沖向我們。
我立馬打開黑皮書,黑皮書也隨機做出反應(yīng),又是拿道淡黃色的光從書中涌出,形成一道屏障,擋住了這些黑手。
接著,黃曉天的一道凄慘地喊叫,我們紛紛看向他。
一道道黑影從他的身后穿出,血光四濺而出。
黃曉雅發(fā)瘋似得想要往前沖,卻被張豪死死地攔住。
“不要,哥,不要,不要?!秉S曉雅幾乎絕望地喊著。
黃曉天用盡最后的力氣,看向我們。他的臉上,露出了我第一次看到的,他的笑容。
殺奴一腳踢開他,拿起紅色的書,對我們說道:“寫書人,這一切,也只是個開始?!闭f完,書再一次將她拉進,黑手和殺奴一同消失在我們眼前。
我合上書本,黃曉雅哭著跑到黃曉天的尸體面前,抱頭痛哭著。我也輕輕湊了上去,輕輕地試了一下他的鼻息,在我確定他已經(jīng)斷氣了之后,我便轉(zhuǎn)過身,獨自將自己的眼淚擦去。殺奴,又在我的眼前,奪走了一條生命。
這時,天已經(jīng)亮了。不遠處傳來警笛聲,一些從附近聽到動靜的居民也紛紛加入了救援。
新的一天又到來,而昨夜還存在的生命,卻在清晨,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