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爺,節(jié)哀!”
林九面色很難看,上前說道:“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任老太爺?shù)氖w,而且,我懷疑他已經(jīng)尸變了。”
“尸變?!怎么可能?”
任老爺驚駭?shù)溃骸斑@地方是我爹自己選的,據(jù)說是什么蜻蜓點水穴,能夠福澤后人,是一等一的風水寶地啊!”
“那你這些年,家里怎么樣?”
林九反問道。
任老爺面色一僵,良久后才道:“生意越來越差了,家里也經(jīng)常出一些怪事?!?p> “這就對了!”
林九根據(jù)記憶中描述,告訴他道:“蜻蜓點水沒錯,但你爹應(yīng)該是得罪了那個風水先生,導(dǎo)致寶地變兇地,眼前這一幕,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任老爺連忙問道。
“我建議你來義莊住幾天,因為但凡尸體尸變后,在血脈的牽引下,最先找的就是曾經(jīng)的家人。”
林九說完,又沖正在安慰任婷婷的兩個徒弟說道:“你們?nèi)ソo周圍上柱香,記得恭敬點!”
兩人各自應(yīng)了一聲。
秋生嘴巴很花,在看到一個名叫董小玉的女子墓碑后,忍不住道:“這么年輕就死了,多給你兩根。”
就在他點完香燭,準備離開時,耳邊忽然傳來一個空靈的聲音:“謝謝!”
秋生脖子一縮,卻發(fā)現(xiàn)周圍根本沒有人。
他被嚇到了,連忙雙手合十的朝周圍拜了拜,隨即快步走到林九身邊。
此時這邊還在說話。
“我爹會來找我嗎?”
任老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從阿福手中接過一個錢袋子,“這是一點心意,還望九叔你笑納!等找到我爹的尸體,還需要你來做法遷墳。”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
其實林九想客氣兩句,但手卻不自覺的接過了錢,好似本能反應(yīng)一般。
這讓他有些尷尬。
坑里棺材板都炸飛了,自然不能在作為先人的墓穴。
在任老爺?shù)姆愿老?,一群下人重新將坑填平,林九帶著兩個徒弟全程旁觀。
等到一切結(jié)束之后,兩撥人在山腳下分開。
“別看了,人都走遠了!”
秋生見文才還在盯著任婷婷的背影,忍不住取笑道。
“你不懂。”
文才那張未老先衰的臉上,帶著幾分以前從未有過的憂愁:“現(xiàn)在多看看,還能留個念想,以后等婷婷成親了,想看就看不到了?!?p> 秋生撓了撓臉頰,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林九這時候忽然道:“這幾天你們盯著點任府,尤其是晚上!”
“好呀好呀!”
文才笑呵呵的答應(yīng)道。
林九瞪了他一眼,搖著腦袋往前走去。
“秋生,喜歡一個人有錯嗎?”
“沒錯,但你不該喜歡一個注定是錯誤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錯的?!?p> “如果是對的,師傅還會這個態(tài)度嗎?聽說咱們修道人之人,有五弊三缺,你這不是在害人嘛?”
“男女之間的事,怎么能說誰害誰呢!”
“哈哈哈,其實就是你單相思而已。別說師兄我不給你機會,盯著任府這件事,就交給你了?!?p> 笑鬧間,一行人回了義莊。
此時四目已經(jīng)離開了,王陸?yīng)氉砸蝗俗谂_階上。
林九和他打了個招呼,便去了里面。
倒是文才和秋生留了下來。
“無天大哥,你猜我們遇到了什么事???”
文才剛才被打擊的有些郁悶,所以想說說話,緩解一下心情。
“任老爺尸變了?”
王陸抬頭說道。
“誒,你怎么知道,誰告訴你的?”
秋生大吃一驚。
“猜的!”
王陸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抬腿往外面走去。
“誒,你要去哪兒???”
文才在后面大喊,他話都還沒說完呢。
“去做我該做的事。”
王陸擺了擺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秋生,什么叫該做的事?”
文才好奇的問道。
“所謂該做的事,應(yīng)該就是貓抓老鼠狗看家,小孩子玩泥大人打?!?p> 秋生說完才發(fā)現(xiàn)居然挺押韻的,忍不住呵呵笑了兩聲。
“那無天大哥該做什么?”
文才繼續(xù)問道。
“這個嘛…我聽四目師叔說,這個家伙喜歡去和花酒,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去紅衣巷子那邊了吧。”
秋生覺得自己猜的沒錯,又用肯定的語氣說了一遍,
文才聽完嘆了口氣,用手掌拍了拍臉頰,神情中帶著幾分懊悔。
“怎么了?”
秋生見他如此,忍不住問道。
“我覺得我以后該做的事,應(yīng)該也是去紅衣巷那邊?!?p> 文才一臉找到自己奮斗目標的激動表情。
“那婷婷怎么辦?”
“一個果子掛在樹上只能看不能吃,另一個掉在地下,隨手就可以撿起來,你選哪個?”
“你不爬樹試試,怎么知道吃不吃的到?。 ?p> “我說的是爬不爬樹的問題嗎?”
“我知道你說的不是這個,但地上的果子,臟?。 ?p> “洗洗就干凈了!”
“洗的掉嗎?”
“洗的掉!”
“行吧行吧,你說能洗就能洗?!?p> 秋生打算結(jié)束這場對話,正好他今天要去舅媽的鋪子幫忙,便沖里面叫了幾聲,在得到林九肯定的答復(fù)之后,扔下獨自思考的文才,徑直離開了義莊。
周記米鋪在任家鎮(zhèn)很有名,因為周老板一家三代都是做米生意的,信譽很好。
秋生剛生下來父母就死了,加上他舅媽只有一個女兒,因此夫妻倆多少有些將其當兒子看的心思。
一天的忙碌結(jié)束,他騎著小單車走在回家的路上。
這里秋生走了十多年,閉著眼睛都能回去。
“救命啊!救命?。 ?p> 轉(zhuǎn)角處女子的呼聲傳來,他神情一愣,連忙趕了過去。
等到了地方,便見打更的更夫,正摟著一個姑娘拼命的撕扯。
“大膽!”
秋生自問雖然不是什么為國為民的大俠,但對于這種事,該出手時絕對不會猶豫。
他跳下單車,三兩步跑到兩人跟前,飛起一腳踹在那更夫的身上,將其踢飛老遠。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調(diào)戲良家婦女,趕緊滾!否則抓你去牢房!”
更夫眼中帶著恐懼,看秋生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傻子。
但他不敢說什么,抄起自己的家伙事飛快的跑遠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對不住了!
“姑娘放心,你沒事了!”
察覺到對方死死抱著自己,秋生有些尷尬的說道。
借著月光,他也看到了自己所救之人的樣子,頓時愣住了。
這是一個十分美艷的女子,雙頰坨紅,眼中含羞帶怯,讓人一看就忍不住生出憐愛。
“謝謝公子?!?p> “不客氣,我叫秋生,你叫…哦不,敢問姑娘芳名?”
“奴叫董小玉?!?p> “哦!小玉啊,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吧?!?p> 秋生說完,又連忙解釋道:“烏漆抹黑的,你一個人不安全?!?p> “奴家住在郊外,確實有些遠?!?p> 董小玉羞澀的點了點頭:“麻煩公子了?!?p> “嗯嗯,你趕緊上來?!?p> 秋生扶起單車,載著她往鎮(zhèn)外開去。
董小玉坐在后面,手絹放在嘴角擦了擦,沖某處角落揮了揮手,隨即將身子貼了過去。
秋生精神一震,心中卻想著文才。
同樣是人,差距咋就這么大呢?
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他心中得意的笑了起來。
然而,還沒等車子開出鎮(zhèn)子,前方的道路上,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
等到了近前,秋生才發(fā)現(xiàn)這人正是下午就離開義莊的無天。
“誒,你怎么在這?”他停下車問道。
王陸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后座,臉上露出笑容:“做我該做的事?”
秋生很想問,你究竟要做什么,但想到對方下午的態(tài)度,硬生生忍住了。
加上美人在側(cè),他也不想在這里多浪費時間。
然而,就在單車即將經(jīng)過王陸身邊時,他忽然一伸手,直接將董小玉抓在了手中。
“公子!救我!”
“喂,你干什么,快放開他!”
秋生連忙跳下車大喊。
王陸看著手中女鬼,淡定的搖了搖頭,“這就是我該做的事!”
“欺男霸女?”
“不,斬妖除魔!”
“哪兒來的妖魔???”
“我手里,你眼中!”
到了這時,秋生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么意思了,連忙道:“不會吧?”
“不信你看!”
王陸釋放出氣血之力,董小玉原本嬌艷的面容,開始緩緩腐爛,最后變成了一個半張臉美如天仙,半張臉血肉模糊的怪物。
秋生見了之后,頓時眉頭大皺。
這命運可真特娘的搞笑……
“你是誰,為什么要壞我好事???”
見偽裝被撕破,董小玉怨毒說道。
“人殺鬼,需要理由嗎?”
王陸反問道。
“哈哈哈,那我殺你也不需要理由咯?”
“殺我?來啊!”
董小玉被激怒了,只見她雙手一揮,這片區(qū)域內(nèi)頓時狂風大作,無數(shù)碎石呼嘯著朝王陸射來。
秋生被逼得連連后退,直到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驚駭?shù)目粗∮?,如此恐怖的力量,死了怕有幾百年了吧?p> 自己差點被一個老鬼婆給坐了?
秋生打了個寒顫,腦袋猛甩。
隨即他又有些擔心的看向王陸,結(jié)果又愣住了。
那些碎石打在王陸身上,除了一聲聲悶響之外,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區(qū)區(qū)沙礫,能奈我何?”
王陸不屑的笑了笑,體內(nèi)的血靈忽然傳來一股意念,其中充滿了貪婪與吞噬的欲望。
“想吃?不給!”
隨著源源不斷的氣血之力灌入董小玉體內(nèi),她很快就變得渾身通紅,到了后面,體表呈現(xiàn)出一塊塊龜裂的痕跡。
“我…我沒想過殺人,真的!”
她艱難的說道。
“但你人死心不死,貪戀男色!”
王陸的話說完,秋生有些尷尬,只能眼睜睜看著董小玉變成一團灰燼。
“消滅愛欲之鬼,特殊陰氣+1!”
腦海中的提示,讓王陸精神一震。
終于又得到特殊陰氣了,也算是不虛此行。
“嘿嘿嘿,無天大哥,我剛才的事,能不能不要趕去師傅???”
“剛才什么事?”
“哦!沒什么沒什么!”
秋生連連擺手,他扶起單車,就準備回去。
結(jié)果鎮(zhèn)上忽然傳來一陣喧鬧,同時還有哭聲與求救聲響起。
從方向上來看,正是任府那邊。
王陸神情微微一變,直接趕了過去。
秋生則有些猶豫,最后想起自家?guī)煾档姆愿?,便也跟著過來了。
兩人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到了任府門外。
夜色中,這座奢華的宅子里燈火通明,不時還能聽到仆人的叫聲。
就在秋生準備上前問話時,一大群身穿制服,手提步槍的保安隊成員跑了過來。
打頭的正是常威。
他手中拿著一把三八大蓋,嘴里不停催促著手下快點。
這些人走到近前時,一下就見到了王陸與秋生。
如果按照常威以往的脾氣,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讓人將兩人拿下了。
他此時也準備這么做,那些保安隊的人也做好了動手的打算。
但當常威看清楚王陸佛樣子后,頓時打了個激靈。
“大…大…大…”
他結(jié)結(jié)巴巴的不知道該稱呼什么。
“我叫無天?!?p> 王陸冷冷的撇了這家伙一眼,“進去整頓一下,同時派人去義莊,請林九過來?!?p> “是!”
常威連忙挺直身體,用半生不熟的手勢,敬了一個禮,然后一腳踹向身旁的手下:“沒聽到無天老大的話嗎,趕緊去義莊請人,剩下的和我去表姑父家里看看?!?p> 包括秋生在內(nèi),所有人都驚詫的看著這一幕。
他們可是知道,常威平時的樣子。
不管有沒有道理,反正他說的話就是王法,誰敢反抗就直接抓了關(guān)牢房。
心情好折磨一下就放了你,心情不好,弄死都不帶埋的。
可現(xiàn)在見了這個叫無天的人,怎么比見了貓的老鼠還要狼狽?
一時間,所有人都在猜測,王陸究竟是什么身份。
不提這些,有了保安隊的加入,任府的慌亂很快就被安撫了。
當王陸與秋生走進去時,就見到大堂中放著一具被白布蓋著的尸體。
任婷婷跪坐在一旁,眼淚刷刷的往下流。
“任姑娘,節(jié)哀!”
秋生上前安慰了一句。
任婷婷哀婉的抬起頭,正要道謝,接過就看到了王陸冰冷的眼神。
嚇得她頭皮一麻。
“是你???你怎么來我家了?”
王陸沒有理她,上前一步直接掀開了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