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2 “你這是霸凌你知道嗎？”

　　勖陽嘟嘟囔囔：“我懷疑你是故意的?！?p>　　柯一維的聲音從腦袋上面飄下來，“是的。”

　　——什么忙能幫成這樣。

　　“好了嗎？”

　　“不行呢?！?p>　　“……那你讓我先休息一下?！?p>　　“你累嗎？”

　　“……我熱?！?p>　　小哥哥又在上面哼了一聲，“我不。”但到底也略微錯開了一點點距離。

　　一公分吧，不能更多了。

　　方才只能說是心跳加了點速，從幫上他這個忙開始，勖陽感覺自己就一直在心梗的邊緣游走了。

　　客觀條件確實也是那樣：貼紙?zhí)洠衬z太黏，面積太大，做完美太難。

　　貌似也沒法反對。

　　柯一維的分工是這樣的。貼紙從上往下貼，他負責從最上方開始固定粘貼推平，勖陽負責配合著他的節(jié)奏揭背膠。他一點點貼，她一點點揭。這是個細致活兒，必須緩慢進行，全神貫注，平心靜氣，不能急眼，不然分分鐘告廢。

　　這當然也需要兩個人擁有著一致的步調(diào)與默契——但那都是形而上學里的東西——首先還是得姿態(tài)上達成配合——嗯，首先得先看肢體。

　　勖陽鼻尖都要點到玻璃上了。心想，這個活兒，一般般的人不能干。

　　一般般的關(guān)系也干不了。

　　其實……一般般的柔韌度也干不了。

　　她能察覺到柯一維也在不著痕跡地避免接觸，因為她自己也在刻意到緊繃，像兩塊磁鐵在抗拒本能，在反抗規(guī)律。

　　邁三步退兩步的反復沖動，試探，膽怯，掙扎，又放棄。

　　這庫房里也沒個空調(diào)。

　　勖陽感覺自己快要中暑了，“你要不……你要不先放開我。”

　　她其實也不太舍得，不過這需要調(diào)動全身神經(jīng)去維持禮儀距離的感覺實在太煎熬。她身體里每一個細胞都在呼嘯叫嚷著要不要這么反人性。

　　反正要么就瘋狂地爆發(fā)，要么就這么挺到暈厥。

　　到底還是天秤座的柯一維克服了選擇困難。

　　勖陽聽到他說：“我都放了你一天了，還放？再放我就神經(jīng)了?！?p>　　這確實是他忍了好久的話，這會兒才說柯一維也嘆息自己是個人才。

　　能忍。

　　勖陽眼前一片金花。該來的到底還是來了。

　　他問她：“你是不是特別想躲開我？”

　　勖陽囁嚅，“也不是……”

　　“你就是，”小哥哥不放過她，“為什么？”

　　“不是，你先讓我動一動，”勖陽越說越小聲，“這樣我很別扭?！?p>　　就……是個非常難堪的姿勢。

　　柯一維略微放開一點空間，容她喘了口氣，轉(zhuǎn)過身來，立即雙手再按上門框，把她圈回自己的領(lǐng)地里。

　　于是就只好這樣面對面了。

　　勖陽咽了口口水，“你這特別像校園霸凌你知道嗎？”

　　二十多歲的男性軀體，夏天密閉空間里由于緊張而濃度加倍散發(fā)的荷爾蒙，斑斑點點粘在胸口的白色T恤，因為難得而倍加珍貴的那一滴順著發(fā)絲兒滴下來的汗。

　　好像肉眼可見的微微的彈跳，來自這寬厚胸膛的左邊。

　　目之所及都是他。這四面楚歌的禁錮，又詭異地讓她感覺安全。

　　漂游太久了，突然也想要被攥在手里歇一歇。

　　“我就是霸凌了，”這人理直氣壯，“今天不說清楚不許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