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筱的反應正中洛溪下懷,抱著她興奮的直跳腳,還不忘口頭的夸贊
“筱你真是太好了”
轉身看向羅旭,仰起腦袋有些小得意:“陶筱都同意了,你還要改天教我么?!?p> 這是從小到大的必殺技,羅旭一向拿她沒辦法。他說不行,她就要去轉攻別人,以前是他媽,現(xiàn)在是陶筱,一定要稱了她的心意不可。
無奈道:“那去哪兒,你定”
“yes!”
洛溪高興地挽起羅旭的胳膊,臉上笑顏如花。
陶筱心情沉悶,明明是個大晴天,可她覺著陰沉沉的,好像隨時都要下雨一般。
洛溪挽著羅旭的手看著有些刺眼,好像自己的餅干被搶了一樣,不干,怨憤,各種哀怨的情緒涌上心頭。
羅旭尷尬了幾秒,不著痕跡地剝開洛溪的手,他們都長大了,總這樣撒嬌終歸不好。
看了看陶筱,見她情緒不似剛才那般高漲,只想快點解決眼前的事情。
“咱們去哪?”羅旭問
“嗯……”洛溪私下看了看,不遠處的廣場讓她眼前一亮,指著不遠處
“那里怎么樣?”
陶筱一怔,那個小廣場……
看向羅旭,她多想他拒絕。
“好,就那吧”
羅旭回答的干凈利落
陶筱的心情更沉悶了
“一定……要去那么?”
聲音小到似乎只有自己能聽到
羅旭回頭“嗯?”了一聲,他沒聽清,陶筱好像說話了。
“我們走吧”
洛溪走過來挽起陶筱,催促著眼前的羅旭。
腳下雖說是不怨,可好是她自己說的,小廣場是羅旭同意的,高挑的洛溪就像提著她一樣,只能亦步亦趨地跟著倆人的步伐往小廣場走。
陶筱懨懨地沒了興致,坐在一邊的花壇上借口說累了歇一會兒,喝了幾口可樂,悶悶地看著眼前的羅旭和洛溪。
洛溪的頭發(fā)染了不是很明顯的栗子色,陽光下好看的亮眼。
她扶著羅旭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和當時的她一樣,摔倒了羅旭會及時去扶,一點一點很認真的教著怎么往前滑。
洛溪的重心總是掌控不穩(wěn),只要羅旭撒開手就很容易摔倒。
羅旭一直扶著洛溪,洛溪的手也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抓著羅旭的手臂。
倆人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遠遠看去,就像青春里一幅畫燦爛的情畫。
“我這是怎么了……”
陶筱捂著胸口,那里情緒泛濫,她使勁地往下壓,可越是努力平復,越是破濤洶涌,反上來的沉悶感越是強烈。
她一刻也不想在這待下去了,拿起滑板默默地轉身,走出一段距離回頭看了一眼,并沒有人發(fā)現(xiàn)她的離開。
單腳踩上滑板,腳下用力一蹬,心里只有一個心思,趕快逃離開這個讓她自卑、憤懣、難過的是非之地。
路邊的花草樹木在相對運動中齊齊地向后倒去。頭頂藍天無云,陽光普照下,陶筱一個人滑在馬路上煢煢孑立,形影相吊。
羅旭的出現(xiàn)就像一場意外,本來她的生活如一片汪洋死水,日復一日的學習,睡覺,吃飯,沒有一絲波瀾。
可他的出現(xiàn)讓她開始有了情緒波動,有了悲歡起伏,有了日夜思念,也有了嫉妒和不干等復雜的情緒。
“這是我同學……”
他對她而言不僅僅是同學之誼,可于他而言,他們之間卻只是同學間的友愛互助。
因為有一樣的愛好,因為一小段的交集,因為有一個共同的同學圈,讓他們平時得以說說鬧鬧,相比其它同學關系好上一些。
可洛溪……只要她想,可以和羅旭提任何要求,可以隨時聯(lián)系羅旭,可以和他撒嬌,可以肆無忌憚地同他說鬧……
不需要額外的圈子羈絆,也不需要一樣的愛好去維持……
回到家后陶筱煩悶地躲進被子,左翻又翻后又坐起來拿出作業(yè)報復性地做起題來,可只做了幾道,無趣地丟開筆,坐在椅子上發(fā)呆……
不知過了多久,藍色的天空慢慢褪去一身明亮,披上一層蒙蒙的灰紗,天色漸晚,落日霞飛,陶筱拿出手機,赫然顯示十幾個未接電話和好幾條短信,有羅旭打來的,也有宮美婷打來的,還有兩個洛溪的未接來電。
“你在哪?”
“你走了嗎?”
“怎么不接電話?”
羅旭發(fā)來三連問,陶筱閱讀后先給宮美婷回了電話
“你在哪兒筱兒?”
宮美婷語氣急切
“在家呀,怎么了?”
“羅旭找你都找瘋了,你快給他回個電話。”
“哦……”
陶筱手機習慣式的靜音,沒聽到那些短信和電話,看時間已經(jīng)打來有兩個多小時了,按了羅旭電話的回撥鍵,沒響兩聲就秒接了起來
“你在哪?”
羅旭話語焦急
“在家……”
陶筱聲音不大,這事她確實疏忽了,走的時候至少要發(fā)一條短信說一下的。
聽見電話那邊松了一口氣,陶筱的情緒越加復雜
“你……生氣了?”
羅旭小心翼翼地問
“生氣?沒有啊……”
陶筱想了想,自己確實不是生氣。
“洛溪她……”
“我沒事”
陶筱立刻打斷羅旭的話,她不想和他討論洛溪。
“哦……”
靜默了半晌,倆人都沒說什么
院里插著的門似有響動,陶筱站起身看了一眼
“我媽回來了,不說了”
陶筱尋了個結束語
“嗯,好”
掛了電話,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父母的臉上略顯疲憊之色,從裝修工地回來的衣服上全是灰塵,陶筱幫忙打了洗臉水,洗干凈后,母親換了一套干凈的衣服出來。
“晚上想吃什么?”
母親翻著冰箱,詢問陶筱的意見。
“隨便媽媽,什么都行”
母親從冰箱里翻出一塊肉和一點豆角
“那晚上就豆角燉肉吧,行么”
“嗯,好”
陶筱幫忙倒了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現(xiàn)實讓她再一次認清了自己眼前的處境。她有什么資格思考那些兒女情長呢?
父母拼了全身的力氣送她去上學,可她卻一心想著洛溪和羅旭怎樣,羅旭待她怎樣,這又有什么意義呢?
她沒有洛溪那樣好的家境。她和羅旭身上那套大品牌的休閑運動裝都夠買她一整個衣柜的衣服了,她拿什么和她比呢?
時下無論怎么去佯裝,無論和羅旭有多少的交集圈和共同的愛好羅旭父母體面的工作和羅旭的家境現(xiàn)實擺在那,他們不可能是一個世界的人。
對他的喜歡讓自己覺著很卑微,即使盡力隱藏也怕哪個瞬間不小心暴露,只能盡力的去壓抑,去克制,然后將自己的希望寄托于渺茫的未來。
她只能相信,未來會不一樣,這是她僅有的救贖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