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當(dāng)他看到的場景,卻是變了,原本低矮的平房已經(jīng)不見了,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被圍著的工地。
大門處立著一塊牌子。
“沁園樓盤!”
他頓時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暗罵一句自己笨。
現(xiàn)在都四年過去了,城市要發(fā)展,附近的土地房子都推了重蓋了,這老城區(qū)自然也留不下。
看著里面已經(jīng)拆了將近一半的房子,還有眼前那個依舊猶如一個久盼游子回家的門樓,頓時勾起了他兒時的記憶。
小時候。
他記得這一片很熱鬧,他總喜歡和朋友一起在這周圍玩做迷藏,每次他都爬上那門上的一個空隙里,他們總是找不到。
還有每次只要一放學(xué)回家,總能聽到樓下老爺爺坐在樹下躺在椅子上手里拿著一個收音機聽著戲劇。
往事一幕幕,像流水一般,讓他流連忘返。
就在這時,他的這種懷舊,不合時宜的卻被身后一陣急促的喇叭鳴笛聲給打亂,回過神來,一輛黑色的大眾車子停在他身后。
一個胖子靠在車窗外一手按著喇叭,一邊還罵道:“喂!說你呢,臭乞丐!沒事別擋在中間,沒聽沒!?”
陳陽回過頭,他自然聽到了身后有別人罵自己。
但是。
他沒有生氣,要是有個罵自己,自己就對付別人。那么自己這一萬年來,自己要對付的人都可以繞地球一圈了。
慢慢的轉(zhuǎn)過頭,當(dāng)他看到那張臉,頓覺一陣熟悉之感傳來,他下意識的朝那胖子走去。
胖子看到這乞丐朝自己來了也有些不知所措,看著他,直到走近之后,借著門口工地的燈陳陽這才看清這張臉。
陳陽直接指著對方,脫口而出:“蔣小胖!”
“你……你是?”車內(nèi)的將小胖一愣,聽到對方喊出自己的小名,頓時也詫異看著對方,仔細看了好久之后,也漸漸的覺得眼熟,好一會兒他方才想起來激動道:“陳陽!陳陽……你是陳陽!真是你?”
蔣小胖高興的直接下了車,給陳陽來了一個熊抱。
“太好了!陳陽,終于在看到了你了,你還是那樣!”蔣小胖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陳陽的身材之后,狠狠的在陳陽胸膛錘了一拳。
“你也是!”陳陽也同樣高興!
“走,別站著了,我們進去,去我辦公室,好不容易見一次我們得好好的嘮嘮?!闭f著蔣小胖就熱情的把陳陽拉進了工地,陳陽也沒有推脫兩人進了工地來到了一處像是辦公室的鐵硼子里面坐了下來。
蔣小胖很熱情的讓陳陽坐下后,然后又給他倒了一杯水。
“你啊,終于舍得回來了,也不知道你去哪了這幾年,一走就是四年杳無音信,還說去當(dāng)兵了,后來你部隊里來人才聽說你當(dāng)了逃兵,唉,陳陽,這里沒外人,你老實告訴我,你當(dāng)年,是不是真的當(dāng)逃兵了?”
“去你的!”陳陽啐了他一口。
“你才當(dāng)逃兵,老子像那樣的人嗎?只不過出了點事,去了趟國外。”陳陽含糊其辭回答道。
說實話,這件事他還真不愿提起。
要論起來,他還真當(dāng)逃兵了!
他不承認,這也不能怪他,他原本都想好了在軍中當(dāng)三年義務(wù)兵之后就退伍的,誰讓這輪回珠要怪只能怪這輪回珠!
“嘿嘿,我這不就是隨便一問,干嘛生氣了?”蔣小胖看到陳陽那被冤枉的樣子,頓時笑著賠罪道。
白了蔣小胖一眼之后,陳陽也開始漸漸的問起了家里的事。
他拉著蔣小胖,問:“唉,小胖,這里拆遷了,我爸媽還有我妹妹搬哪去了,你知道他們過得怎么樣嗎?”
聽著陳陽的問話,蔣小胖臉上高興之色頓時一頓,臉上變得凝重起來,遲疑了片刻,他似乎做了很大決定一樣,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媽還有你妹妹挺好的,至于你爸……”說到這里,蔣小胖突然停住了。
這意思在清楚不過了。
陳陽一聽,蔣小胖這什么意思?話里有話,他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突然臉色一變!一把抓住蔣小胖的衣領(lǐng)逼問道:“我爸怎么了!”
“你爸……”
蔣小胖做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但是想了想,還是覺得應(yīng)該告訴他,開口道:“你爸,他在聽說你當(dāng)了逃兵之后,就,唉……”
“什么!”陳陽猛然一驚
當(dāng)聽到這,抓住蔣小胖的手漸漸的沒了力氣,仿佛全身被一瞬間抽空了一樣,松開直接一屁股攤到在凳子上,臉色逐漸陰沉了下來。
滿面死灰!
蔣小胖看著他,于心不忍趕緊上前,拍了拍陳陽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安慰道:“陳陽,你不要太自責(zé),你爸的事不關(guān)你的事,你爸在你去部隊一個月后就查出了癌癥晚期,這不是人能定的?!?p> “你媽為了籌錢給你爸治病,找了很多人,都不肯借錢,最后我們市的城東集團的千金蘇婉找到了你的母親,她跟你母親說要你和他結(jié)婚,她就出錢給你爸治病還可以安排最好的醫(yī)生,你媽答應(yīng)了,可是畢竟病的太重了?!?p> “你爸走了,蘇婉就把你母親接進了蘇家,還幫你妹妹找了最好的高中上學(xué),現(xiàn)在你妹妹還有你媽就在蘇家?!?p> 陳陽閉上眼,此時他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輪回萬世的輪回仙帝陳陽,而是人子陳陽,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的這句話:“我爸葬在那?”
“西郊陵園?!?p> 半個小時后,西郊陵園,一輛車子停在陵園的山腳下,陳陽和蔣小胖一左一右下了車,兩人手里都捧著一束花。
與此同時,他們面前的階梯之上也有一個打扮精致戴著墨鏡的女子正在往下,他們擦肩而過。
父親的墓前。
陳陽跪在地上,心中百感交集,雖說他已經(jīng)活了萬載,早已經(jīng)看淡生死,但是此時他看著墓碑之上的照片還是沒忍住哭了出來。
他恨!
他痛!
如果不是輪回珠,他就不會被認定為逃兵,如果自己沒有消失,父親就不會去的那么快,他把所有責(zé)任都歸在了自己頭上。
他整整跪了十多分鐘,燒完紙,放好花還是在將胖子拉扯之下才肯走,要不然將胖子還真怕陳陽要在這跪上一天一夜。
他們二人走了沒多久,之前與他們擦肩而過的那個女子又回了了,他此時捧著一束花,站在的地方竟然是陳陽父親的墓前,女子穿著一身白色的裙子,摘下白色的帽子和墨鏡露出一張精致極美的臉龐。
她就是蘇婉,蘇家的千金!
蘇婉蹲下身子,剛把鮮花放下,卻發(fā)現(xiàn)哪里已經(jīng)有兩束花了,而且腳下還有一絲溫溫的還有沒有燒凈的紙錢落在地上。
蘇婉一愣!
她轉(zhuǎn)身看向上山的方向,想起了剛才那兩個與自己擦肩而過的男子,嘴角喃喃道:“難道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