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朔國,溢州
竹悠蕁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笑得有些僵硬的臉,眨了眨眼,見眼眶有些淚水,才轉(zhuǎn)回頭。
“我這是悲極而喜,現(xiàn)在想想我要這樣一個除了兵權(quán)一無所有的皇子成為君王,而且兵權(quán)還不是他的,我這心啊,就痛。”
望著她那極具生動表演,竹御澈揉了揉頭,無聲嘆了口氣。
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還有無月州的封印也在松動,此次蕁兒出去多派些人暗中保護。
“好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讓修郁送你到溢州城五里外?!?p> 竹悠蕁有些不滿:“為什么是五里外?”
“你還想他直接送你到戰(zhàn)王府?”竹御澈反問道。
“直接到戰(zhàn)王府?”竹悠蕁想了想,突然出現(xiàn)在別人家,好像有點不行吧。
竹悠蕁點點頭,她賴著不走就是了,“也不是不可以。”
說完話,在看看自家大哥陰沉的臉,竹悠蕁微微一笑,搖頭:“五里足夠了,足夠了?!?p> “嗯?!?p> 見竹御澈漸漸遠去的身影,竹悠蕁過來許久才松了口氣。
嚇死她了……
夜幕降臨,寧靜的溢州城中,一陣陣慘叫,在深夜中響起,卻無人在意。
竹悠蕁剛到溢州,還未進城,就看到城空中懸浮著濃烈的妖氣及怨魂。
這里是朔國國都,而且還有人族君王在此,按道理不應(yīng)該會有妖如此造次,奇怪、奇怪……
“對了,我是來找戰(zhàn)王的,我怎么能想其他事,只要這妖不傷他,一切好說。”竹悠蕁拍了拍自己的頭。
弄清楚自己來的目的后,竹悠蕁才進城,可,剛踏進城中,竹悠蕁恍然想起自己好似不識路。
思及,竹悠蕁溫和一笑,朝一旁的鋪子走去。
“大伯,我能向您問問路嗎?”
商販老伯憨實一笑:“姑娘,你要問什么路?告訴老伯,這溢州城中就沒老伯不認得的路!”
這下竹悠蕁放心大膽的問了,“那老伯知曉戰(zhàn)王府怎么走嗎?”
乍然一聽‘戰(zhàn)王府’三字,老伯腿一下就軟了,他扶著攤子,猛地轉(zhuǎn)頭。
“姑娘,我不知曉,莫問我!”
老伯急忙起身跑開,就連自家攤子都不要了,好似身后有猛虎野獸追趕。
他有這么可怕嗎?不就是在戰(zhàn)場上殺了幾人,打贏了幾場丈,怎么傳回溢州就成為煞神,人人避之。
果然大哥口中他被溢州百姓所不喜是真的,太可憐了……
沒有從百姓口中詢問到戰(zhàn)王府,竹悠蕁只好靠自己在城中尋找,過來好久方才找到戰(zhàn)王府。
她望著緊閉的大門牌匾上刻著‘戰(zhàn)王府’三字,才肯定自言:“應(yīng)該就是這里了?!?p> 她上前去敲了敲門,許久未見人來開門,越敲越生氣,就在她下決心要私闖時,大門被一個白胡子老爺爺打開了。
竹悠蕁朝他,溫柔一笑:“爺爺好。”
忠叔望著眼前的小姑娘,有禮問道:“小姑娘,你找誰?”
“爺爺,我找戰(zhàn)王?!?p> 話落,白胡子老爺爺皺了眉頭:找他家王爺。
白胡子老爺爺打探著竹悠蕁,見她確定是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后,方才安心。
“我們家王爺不在府中?!?p> “不在?”竹悠蕁想了想,還是有些不信。
他大哥說過,戰(zhàn)王入城后便上交兵權(quán),一個沒有兵權(quán)無需練兵且溢州無人會主動招惹他,此刻不在府中會去哪?
竹悠蕁想趁機闖進去,可是白胡子老爺爺總是能攔著她,她又不好對老人動手,兩人就這樣僵著,誰也不讓誰。
直到楚影回來才打破這樣的僵局。
“姑娘,你怎會在這兒!”
楚影對于竹悠蕁的到來十分驚訝,雖然姑娘知曉主子身份,但沒想到她還能找到這兒。
“你來得剛好,我跟老爺爺解釋了,我救了你們王爺,現(xiàn)在我要為他復(fù)診,可他不讓我進去!”
楚影望著竹悠蕁撒謊不臉紅的樣子,心想著:復(fù)診,你那日將王爺‘扔’出去的時候,怎么不顧著王爺是傷者。
“姑娘,我家主子不在府內(nèi)?!?p> 竹悠蕁聽這話,一臉賴皮的說道:“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見到他?!?p> 楚影頓時不知所措,
“那姑娘,隨我進府,王爺可能要申時才會回來。”
楚影知道他們這樣僵著也不好,便擅自做決定,讓竹悠蕁入府,想著若是等的時辰久了,她自會離開。
楚影想都沒想到,竹悠蕁真就在府上坐了三個時辰,而主子也未回來。
“竹姑娘,您需要糕點嗎?王爺可能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
白胡子老爺爺忠叔看著等得百般無聊的竹悠蕁,便上詢問一番。
他從楚影那里得知,竹悠蕁確實救過他家王爺,所以對竹悠蕁自然敬重些。
一旁的楚影更不知道該怎么辦,他也只是以為竹悠蕁說說而已,沒想到她會這樣坐著等了三個時辰。
也不知道,王爺待會兒回來看見,會不會生氣,楚影十分憂心。
竹悠蕁將手中的茶杯放下,便看見不遠處走來的身影,緩緩地說道:
“你們家王爺回來了?!?p> 戰(zhàn)王剛?cè)氪髲d,便看到竹悠蕁,但是從他的表情里并沒有看到驚訝,反而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戰(zhàn)王殿下,好久不見?!敝裼剖n跳到戰(zhàn)王面前,微微一笑。
許是剛從外面回來,有些渴的戰(zhàn)王上前坐了下來,喝著竹悠蕁剩下的那一壺茶水。
一旁的忠叔、楚影震驚地望了望竹悠蕁跟自家主子。
戰(zhàn)王抬頭看著她,只見一個眼中帶光,兩鬢旁兩股辮的整齊的辮子自然垂落著,穿著不屬于溢州風俗的衣裙的小丫頭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她好似每次出現(xiàn)都能給他帶來一絲新奇。
“殿下,我是來為你復(fù)診的?!币姂?zhàn)王不說話,竹悠蕁便繼續(xù)開口,“隨帶應(yīng)聘貴府也就是殿下身旁的隨用大夫?!?p> 竹悠蕁說完話,依舊未得到回復(fù),她想了想,又補上了一句。
“殿下,其時我很好養(yǎng)活的,我既不需要俸祿,也不挑食,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可以在關(guān)鍵的時候為你解毒,必要時還可下毒……不對,是給敵人下毒?!?p> 竹悠蕁閃了閃眼睛,企圖用賣萌來讓他妥協(xié)。
見她話完,戰(zhàn)王眸中閃過一絲笑謔。
“可本王記得,姑娘當日提醒本王,讓本王莫要出現(xiàn)在你面前,莫非姑娘忘了?!?p> 戰(zhàn)王一點也不吃竹悠蕁的那套。
聽到他的提醒,竹悠蕁也憶起在玉溪山時說過的話,真是后悔當初。
竹悠蕁繼續(xù)假笑道:“殿下,真是好記性,我那是為了在王爺面前留下深刻印象,讓殿下記住我?!?p> 戰(zhàn)王瞥了她一眼,看著旁邊桌上的茶水和糕點。
應(yīng)聘屬下還有吃有喝的,恐怕只有她一人吧。
“那本王,也在姑娘這兒留下深刻印象,來人,把她給本王扔出去!”
躲在暗處的暗影,立馬飛了出來,架著竹悠蕁的手臂,將她拖出了府。
“戰(zhàn)王,你會后悔的!”
竹悠蕁最后留下了一句話,便被扔出去了戰(zhàn)王府。
瞧被戰(zhàn)王扔出去的竹悠蕁,楚影立馬跪了下來:
“屬下擅自主張,還請王爺恕罪?!?p> “派人盯著她?!睉?zhàn)王留下一句,便朝書房走去。
跪下的楚影略微一驚,主子居然沒有罰他。
竹悠蕁被扔出去后,皺眉,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一刻,她慶幸戰(zhàn)王府周邊沒有人,不然她就丟臉了。
離開戰(zhàn)王府,竹悠蕁便為自己找了一處客棧暫休一晚,她就不相信,她入不了戰(zhàn)王府!
次日,
竹悠蕁醒來的時候,被摔到的地方疼得厲害。
“什么人嗎,這么小氣,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還人族君王,我看他當王,百姓不反,天理不容……”
竹悠蕁一大早起來,就開始咒罵戰(zhàn)王。
竹悠蕁整理好心情后,才下樓用早膳,剛?cè)胱吐牭脚赃叞傩臻g的對話。
“你們聽說了嗎?城東的王員外家,一夜之間,瘋的瘋,死的死,除了管家外無一例幸免?!?p> “是嗎?”
“可不是,我還聽說,皇上特命戰(zhàn)王查此案,簡直就是煞戰(zhàn)邪!”
……
竹悠蕁用完早膳后,便向小二打聽到城東王員外家。
出了客棧直奔王員外家,對于身后跟著的人視而不見。
等竹悠蕁趕到時,王員外家已經(jīng)在處理尸體。
竹悠蕁望著每一具漂浮著妖氣的尸體,皺眉,沉思,感受到不遠處投來的強烈目光照著她,十分不適。
她一抬頭便對上前方戰(zhàn)王的目光,立馬躲到旁邊的石獅后。
好像有點掩耳盜鈴。
過了一會兒,她才將頭探了出來,再次對上戰(zhàn)王的目光,朝他伸出手勾了勾,小聲說了兩字:“過來?!?p> 令竹悠蕁沒想到是,戰(zhàn)王真的朝她走來,見他越來越靠近,竹悠蕁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得越來越快,一絲緊張環(huán)繞心間。
等到戰(zhàn)王站到她的面前時,心中的奇妙感覺才逐漸消失。
竹悠蕁一臉自信的抬頭望著他,
“王爺,我可以找到幕后真兇,但是我有條件?!?p> 竹悠蕁停頓了一會兒,才說道:“條件是我要留在你身邊!”
竹悠蕁一直注視著他,可就在剛剛,他的眼中似乎閃過一抹什么,太快了,她還來不及看清,就被他掩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