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5年10月6日,AM 10點37分,燭照軒,澳亞府,銅寧市,弗朗斯小鎮(zhèn)外的公海,某一艘快艇之上。
信天翁在蔚藍(lán)的天際展翅翱翔,徐徐的陽光透過玻璃斜射入船艙之內(nèi),海平面如同一面巨大的鏡子,倒映出水面上怡人的景色。
江雨夢穿著初見時的那件藍(lán)色連衣裙,踏著雙白色的涼鞋,自船艙里走到甲板,沐浴在海邊靚麗的風(fēng)景線之中。
翟炎意氣風(fēng)發(fā)的站在甲板上,尋著聲音回過頭,高舉起單臂揮舞著,對江雨夢報以燦爛的笑容。
“嘿,江醫(yī)生,感覺怎么樣?”
江雨夢撓撓頭,吃驚地望著翟炎,對現(xiàn)況有些難以置信:“翟先生,我……不是死了嘛,這是怎么回事?。俊?p> 翟炎舉起食指,凌空比劃了一陣:“簡單來說,始祖把你救活了,并且讓你成為了第二位肉體型夜行者?!?p> 江雨夢張大了嘴,一副受寵若驚地模樣:“誒~我怎么覺得莫名其妙就上了你們這趟賊船了?!?p> 翟炎撇了她一眼,忍不住笑出聲來:“噗~嘴上說上了賊船,這心里面早就樂開花了嘛!”
“胡說!我怎么會……”
“哈哈,真香!”
江雨夢鼓起腮幫子,佯裝生氣的模樣:“你要再敢瞎嚷嚷,過肩摔、組合拳伺候了!”
翟炎沒再與江雨夢糾纏這個問題,眺望著水天一色的美景:“對了,還沒問你呢,你是怎么在終端里留下那條信息的?!?p> 江雨夢嫣然一笑:“那個嘛,簡單啦,設(shè)定一個所處時間之前的彈屏信息,并且做好加密工作,不就簡單的完成了嘛?!?p> “嘖嘖,厲害呀,看來我們家諾哥欠你一個全場MVP啊?!?p> “嘿嘿嘿!”
快艇在不久之后便靠岸了,翟炎和江雨夢一道下了船,至港口尋找一家合適的餐廳,去履行之前未曾完成的約定。
………………
2145年10月7日,PM 2點37分,青龍軒,某個夜行者基地,匿名公墓前。
灰色遮陽篷構(gòu)成了整片公墓的頂棚,公墓四周被黑色的屏障環(huán)繞,其內(nèi)部填滿了米色的瓷磚。
墓地被平均分割成若干座墳?zāi)寡?,大部分墓穴已?jīng)有了主人,僅有少部分墓穴仍舊空空如也。
黑曜石材質(zhì)的長方形基座,與其上部的同色墓碑一道,按照生卒年月的順序整齊地排列在公墓之內(nèi)。
基座之下存放著此人的日常用品和一些衣物,由于夜行者死后并沒有尸體存在,嚴(yán)格來說這里只是個供人祭拜的衣冠冢。
墓志銘上記載著已故成員的名字、照片、生卒年月、事跡,以及一些族群里人們的追悼之詞。
徐天諾和吉瓦古哈帶著一干人等穿過門檻,來到了侯川宗的墓碑前,江雨夢和翟炎亦緊跟著他們的腳步。
吉瓦古哈自異空間里取出一壺老酒,將其撒在墓碑的基座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他身后站著一個光頭的僧侶,一面徐徐轉(zhuǎn)動手中佛珠,一面低吟著晦澀難懂的經(jīng)文,似在為侯川宗祈求冥福。
徐天諾將一本厚重的教材放在墓碑上,用手中的火柴將其點燃,《夜行者簡史》的封面隨著橘色的火光燃盡,化作縷縷上升的青煙。
徐天諾抬頭仰望著不斷爬升的青煙,猶如在看著記憶里的侯川宗,一時間百感交集:“川宗兄弟,你生前一直致力于教育事業(yè),并且為我族培養(yǎng)了眾多優(yōu)秀的人才,失去你是我族莫大的損失。
如果沒有你的獻(xiàn)身精神和鼎力相助,我此刻定然已經(jīng)成為了星間的塵埃,唯有將滿腔的理想與抱負(fù)長埋于此。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待到我壽終正寢之時,咱們兄弟在那陰曹地府相會,再練他個幾百回合?!?p> 徐天諾在祭拜過后便離開了公墓,眾人自覺地排起長隊,均一言不發(fā)地挪動腳步,這期間沒有人哭泣亦沒有人喧嘩,只有在心中默默地哀思。
半晌,翟炎來到了侯川宗的墓碑前,回憶起之前的種種經(jīng)歷,一股哀傷的情緒涌上心頭。
“侯老師,放心吧,你的教誨我不會忘記的。在今后的日子里,我會一直懷揣著希望,勇敢地活下去?!?p> 不一會兒,江雨夢也來到墓碑前靜靜地禱告,她靜靜地閉上雙眸良久,之后才慌忙地追趕翟炎的步子。
“侯先生,謝謝你所做的一切。雖然咱們相處的時間并不長,但是我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一個能夠為理想獻(xiàn)身的偉人。安息吧,愿你在另一個世界一切安好!”
………………
2145年10月9日,PM 6點37分,白虎軒,永夜府,夜行者學(xué)校,起源樓十六樓。
十六樓一整層都是娛樂設(shè)施,餐廳、KTV、溫泉、健身房、桑拿等等設(shè)施在與萬事屋無縫對接之后,已然不存在什么空間上的限制。
偌大的餐廳擠滿了人潮,《夜行者族群第一百三十五次迎新會》的紅色條幅懸掛在穹頂兩翼,其下方是數(shù)不盡的瓊漿玉液,叫不出名字的山珍海味,儼然是一副舉國同慶的景象。
餐廳之內(nèi)盡是些嘈雜的氣氛,大家在座位上胡吃海喝、肆意歡笑,像是在宣泄著前幾日悲傷的情緒一般。
徐天諾一臉醉意,與吉瓦古哈把酒言歡,兩人將一杯又一杯威士忌灌入腹中,好一幅酣暢淋漓的既視感。
不多時,兩人似乎都喝高了,紛紛趴在餐桌之上,在一片中咿咿呀呀的囈語中,間斷著發(fā)出節(jié)律的鼾聲。
“唉~這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嘛,有啥話不好當(dāng)面說得,非得喝個爛醉如泥。
第二天又扯什么‘話在酒中’、‘兄弟你懂我的’像這種類型的屁話,我還真是鬧不明白?!辈耢o娜守在吉瓦古哈身邊,看著不省人事的兩人,忍不住吐槽道。
嚴(yán)秋坐在某一張?zhí)幱趬堑牟妥郎?,只見她用雙腿和屁股各占了張椅子,其面前是堆積成山的白色餐盤。
她的雙手各拿著兩根雞腿,腮幫子鼓鼓囊囊的,微微隆起的小腹、不斷咀嚼的下顎,闡述著她此時的滿足感。
藍(lán)塵和原星兩人坐在一起細(xì)嚼慢咽著,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勝酒力的緣故,他倆的酒杯盛得居然是牛奶。
兩人一口吃食,一口牛奶的喂著,看起來倒是頗有默契。
顧堯那廝可就是真得快活了,與眾人發(fā)泄似的氣氛截然不同,仿佛在過除夕夜一般。
他隨著腰間的迪廳音樂舞動身姿,帶著身后的一群業(yè)余dancer揮灑著汗水。只是由于酒精的作用,他們中沒有一個人踩在拍子上,那動作自然與群魔亂舞無異。
【人生總是要走過那么幾條悠長的獨行路,在路途中經(jīng)歷從聚首到分離的交叉路口,數(shù)過那些仰望又嘆息的日子,遇到一些相見甚歡或是冤家路窄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