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在母親的調(diào)教下,梁紅玉全身沾染的全是飛揚跋扈,如今有那虎落平陽被犬欺的落寞,可是,她能有什么辦法,眼睜睜看著葛威一把將她推開,任憑旦兒蹂躪了。
葛威吁了一口氣,隨后走出房間。
在青翠欲滴的山澗,葛威看見瀑布下,一襲醬紅色衣裙的禾守玉正守望在那里,她飄飄欲仙的樣子猶如仙女。
有一絲內(nèi)疚還有一絲歉意,葛威磨磨蹭蹭接近禾守玉。
“你來了!”
禾守玉率先打破寧靜。
葛威點點頭,心虛得無地自容。
除了瀑布的嘩啦聲,四周的天地仿佛都與己無關(guān),禾守玉從高臺欲跳下,葛威眼疾手快,立馬伸出粗壯的手臂,禾守玉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只一瞬,輕輕地縱身一躍,禾守玉身輕如燕地依傍在葛威身邊。
他輕輕攬她入懷,聆聽著大自然的聲音,仿佛天地間只剩下兩人。
“你怎么辦?”
禾守玉終是問了。
一向很有主見的葛威亂了分寸,“什么怎么辦?”
禾守玉鼻孔輕哼一聲,“你表妹?。坎坏橙?,現(xiàn)在還渾身皮外傷,你打算把她怎么辦呀?”
“哦!”葛威故作滿臉輕松,“這個不用擔心,如果她實在走不動,就先在這里養(yǎng)著唄!”
禾守玉瞥了他一眼,神色凝重。
“夫君想的可真簡單。”
“??!”
葛威疑惑,“難道我必須立即帶她回家?”
“不然呢?”
禾守玉抬起眼眸,凝視著葛威。
“難道她不能休養(yǎng)片刻?這……她怎么走啊?難道還要我背她?你確定,這趟路途很艱險,其中……”
“夫君不用多言,趁早把她送回家吧?你的弟兄們還餓著肚子,他們正等著你送干糧吶?”
禾守玉毫不客氣打斷葛威的話。
“小玉,你變了,怎么變得這么不可商量?”
“是嗎?我以為一個人的好心應該被人感動,卻不愿意被人利用??!”
葛威捋著下巴,細細思量著禾守玉的話。
可是,無論他怎么動腦筋想,卻終是想不出一個完整的頭緒,不知道禾守玉究竟說的什么意思?
“一臉茫然是吧。”
禾守玉輕輕甩甩衣袖,掠過一團白練,葛威驚訝地連連點頭。
禾守玉淺笑盈盈,“不是說好的讓小孟送紅玉回去嗎?你覺得不妥?”
葛威摸摸腦袋,想要開口說其實不用急于一時,可是,弟兄們的口糧也確實是一個問題,無奈,只得三緘其口。
“那么,趁現(xiàn)在天還早,你得趕緊去一趟了?”
葛威半信半疑,能不立即走嗎?他一步一回頭,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
望著葛威遠去的背影,禾守玉的表情更加堅定。
“姑爺走了嗎?”
旦兒不知什么時候來到深潭邊。
禾守玉應了一聲。
旦兒像從來都不認識小姐那樣的目光看她。
“小姐有心事?”
“沒有!”
禾守玉轉(zhuǎn)身,將決絕的背影留給了旦兒。
“小姐,你不要騙我了,什么時候起,我們主仆之間隔閡了不少呢?我發(fā)現(xiàn)自從梁紅玉小姐來了,小姐你其實過得一點也不開心?”
禾守玉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那表情不知道是贊成還是反對。
“你一個人跑出來了,那她怎么辦呢?”
“你放心好了,我已經(jīng)把她治得服服帖帖!”
旦兒拍著胸膛,胸有成竹的樣子。
“旦兒,你真是大言不慚??!你可不要太放肆,再怎么說,她畢竟是葛威的表妹,別忘了,此刻,我們還寄居在她家呢!”
“小姐,你就是太小心翼翼了,你什么都替他們考慮了,可誰來考慮我們呢?我不怕受苦受累,我就怕他們利用……況且,他們真的貪得無厭?。 ?p> “你呀?還是本本分分地腳踏實地吧?”
禾守玉刮了刮旦兒,有一個懂事的跟隨者終究是一個好事吧?
“那我們今天必須走嗎?”
禾守玉跳下土坎,回頭看了看旦兒,“不然呢?”
“哦!”
旦兒應了一聲,自言自語地牢騷滿腹。
“所以,我們今天會更清楚?”
孟乙修來的時候,梁紅玉正在床頭傷心地哭了,而旦兒和禾守玉去了后山撿拾模糊。
“嫂子他們呢?”孟乙修一聲驚雷大吼。
葛威一臉漠然,“哪去了呢?紅玉,你嫂子哪去了?”
梁紅玉立即止了哭聲,“我怎么知道呀?她們倆虐待我,表哥哥,你走了以后,他們就對我橫加指責,說的是,要不是因為我,表哥你都不會獨自去找乙修哥,我……”
“好了,表妹少說話,你今天還能走嗎?”
葛威試探性地問道。
“只要能離開她們的魔爪都可以,我不要受她們的控制,我不要她們管我,我要我的葛威哥哥,哥哥,你不要離開我,現(xiàn)在就走,我們現(xiàn)在就回家,哥,你背我回家吧?”
梁紅玉哭得聲嘶力竭,抽泣中數(shù)落著禾守玉和旦兒的不是。
“紅玉啊,你跟孟大哥一起走可以嗎?”
葛威俯下身子,溫和地說。
“不行!”梁紅玉掙扎著,“不行就是不行,葛威哥哥,隨便你派哪個人,反正我都不會同意,我只要在你身邊,只要哥哥你的呵護,其他人,我管不著,我統(tǒng)統(tǒng)不要……”
“紅玉乖,跟著孟大哥回家……”
“是啊,紅玉,你跟我走吧?你要是在累了,不想走了,你只說一聲,我立馬就停下來……”
孟乙修站立一旁,表了個態(tài),卻沒想到紅玉居然不喜歡,也不知道她是否會太土回心轉(zhuǎn)意。
“紅玉,你可以的,孟大哥力氣大,你要是走路走累了,你就靠著孟大哥歇息一會兒……”
“表哥,你不要再說了,打死我也不要他送?”
梁紅玉吧唧著嘴,哭得更大聲了。
“怎么辦?”
孟乙修終是忍不住了,問道。
“乙修不要管我,你們這會兒得趕緊走了,趕在太陽下山的時候才到得了堯山,別磨蹭了……”
葛威的話擲地有聲,似有大將風范。
葛威說一不二,梁紅玉又怎會拗得過他?
不過,過份自信的人,往往會做出一些超越自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