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神……
隕滅……
楚端隱的腦海之中,想起了數(shù)萬年前的神魔大戰(zhàn),那時確實是凋零了許多鳳神……
包括自己……隱藏身份也是鳳神……
“有緣人……姐姐,若要是我們經(jīng)歷的便是這個惡境,那我們都與這個鳳神有緣欸!”星肆眼中點點的冒著亮光。
楚端隱連忙收起自己表現(xiàn)出來的問題:“星肆,也不一定,這書里寫的不一定是……”
如果是,那么這位不知名的鳳神,她彌留之際,要受多么大的痛苦?
如臥水之窒息。
如視鬼之恐懼。
還會有什么?
同為鳳神,同為同僚,同為一骨血而生。
“姐姐?姐姐?我們還找嘛?”星肆閃著自己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
“不找了……”
突然的情緒低落讓楚端隱突然感受到了自己腰部的疼痛,以前還未注意到,現(xiàn)如今倒是偶然想起,當(dāng)初惡鬼靈分別擊中了自己的腰部,疼痛一直都存在,只不過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
當(dāng)心情悲涼之際,疼痛便會愈來愈明顯。
兩人回?zé)熛汩w的路上,星肆倒是也察覺出了楚端隱哪里有些不對,也不曾說話,楚端隱將星肆送回了偏房,推門進(jìn)去,倒是看見玄煞也在。
玄煞仍是穿著那件油乎乎的衣服,楚端隱看到如此情況,倒是有點羞澀。
玄煞見星肆仍與楚端隱在一起,便走到一邊提溜了一滾壺,好像剛從灶上取下來,濃郁的藥氣直接蒸騰了整個屋子。
“這是陸離花所熬的藥湯,溫補(bǔ)身子,還能驅(qū)些邪氣。”玄煞一邊輕輕取了兩個小碗,轉(zhuǎn)眼間便斟好了兩碗。
兩碗湯藥不偏不倚,剛剛好平分,也沒有什么多少之分。
楚端隱以為這是玄煞給星肆熬的藥,自己也不太好打斷兩人兄妹之情,便轉(zhuǎn)身要走。
這執(zhí)拗的轉(zhuǎn)身,讓她本來就很痛的腰部,一下子更疼了。
“端隱姑娘……這是你的一份,在這喝了吧,帶回去怕是要涼了,那就不起什么效用了。”
“還有我的?”楚端隱扶著腰,輕輕轉(zhuǎn)身,伸手拿起這碗陸離花湯藥,一下子豪飲而盡,仿佛那碗內(nèi)裝著的不是苦澀的湯藥,而是醇厚的美酒。
飲罷,也忘了要道謝,楚端隱便轉(zhuǎn)身就走,正當(dāng)要踏出那門檻之際,星肆的聲音在背后響了起來。
“哥哥,我們都是魔人,怎么能去靈氣充裕的地方采這種靈藥呢,還什么驅(qū)邪,說句實話,你可是忘了我們就是邪?!?p> 楚端隱的腳步猛然停下,低落的情緒也被悵然與愧疚代替。
轉(zhuǎn)頭可見,星肆輕輕翻開玄煞的袖子,那身上被圣藥的藥氣所趨的傷口顯然易見。
一道一道的,像被短匕刮傷一般。
一定很疼吧。
“沒事,為了你,哥哥什么都愿意做?!?p> 楚端隱連忙回首,仔細(xì)檢查了玄煞的傷口后,倒是說了句:“我蹭了星肆的光,倒是喝了你一碗湯藥,在此道謝,我閣內(nèi)侍女琶兒倒是對于護(hù)理傷口別有一手法,我去把她喚來扶持你幾日。”
語罷,失魂落魄的楚端隱便跌跌撞撞而去。
其實,她很怕。
藏書處那本書,按時間算,倒是不太符合神魔大戰(zhàn)之時,所殤亡羽化的鳳神們……
而是,更早……
那時,怕是鳳神殤亡只有一人。
便是師傅黃煙。
如果是黃煙,那么在自己昏迷的時候,師父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雖說那本書不得信,但是如此恰巧,又讓她不得不信。
自己與黃煙定是有緣人,但是鬼族的星肆與黃煙,又有什么呢?
這線索也對不上。
楚端隱細(xì)細(xì)思索,倒是沒有一點點頭緒。
想起師傅,她那時溫柔似水,知書達(dá)理,云游天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當(dāng)真是一大才女,就是因為收了她,才算是得以延續(xù)。
楚端隱將目光投到自己的手上,她當(dāng)初有幸承了師傅的恩澤,如今倒是也要想著,給自己謀一條后路了。
如果有一天她也不幸……
也有品行正端的人去承她的恩澤。
楚端隱腦海中想到了一個人——當(dāng)初魔族競賽之時的那個小孩兒,阿嵐。
魔族競賽后,他倒是被那李狗擊傷,如今許久過去了,且拋去她在惡境浪費(fèi)的時間,不知道他好了沒。
……
“阿嵐,快來給我刷恭桶!”
魔宮某一偏殿內(nèi),一個一身著裝還算考究的老姑子,從那屏風(fēng)之后滿足快意的出恭后,便吼著阿嵐去給她刷恭桶。
“阿嵐?阿嵐?你個死崽子你在干嘛!”這老姑子提好褲子,一邊尋著瘦弱的阿嵐,一邊口水直飛,最終在廚房的一個小角落發(fā)現(xiàn)了正在偷吃的阿嵐。
只見阿嵐身上沒有一塊好皮膚,他塵土滿臉,瘦弱的小臉上有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眼睛咕嚕嚕地轉(zhuǎn),手中還拿著那幾個中午老姑子吃剩的饅頭,如狼似虎的咽著。
仙者一般修煉到了一定境界,對于食物的需求便不會太大,然而阿嵐正處成長期,倒是餓的緊。
“哎你這個死狗蛋,你在這偷吃啊你呀!我打死你!”老姑子一下子操起藏在廚房門后的掃帚,語罷便抽打在了阿嵐身上。
阿嵐一邊用胳膊當(dāng)著掃帚的攻擊,一邊飛快地咀嚼著嘴里的饅頭殘渣,含糊不清的回應(yīng)著:“姑子,我實在太餓了,你不要打我了嗚嗚?!?p> 老姑子聽到此,下手的力道更重了:“你個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老娘讓你住著已經(jīng)很不錯了,你還偷吃,我叫你偷吃,我叫你偷吃?!?p> 一下一下,狠狠的打在了阿嵐的皮膚上。
“我給你講,你那護(hù)著你的君上,也已經(jīng)下臺了,她都不管你了,你還給我得瑟什么勁?趕緊給老娘刷恭桶去?!?p> 阿嵐的淚水像那斷了線的珠子,他擦了擦嘴,看著自己一直未好的當(dāng)初和李狗大家所受的傷,如今化膿更甚,傷口深至見骨,發(fā)出陣陣惡臭。
“你他娘的臭死了,趕緊刷完恭桶給我跳到河里洗澡。”老姑子捂著鼻子,難忍的拿掃帚搗搗阿嵐,便一旁離去。
離去之時,仍放出了幾句狠話,異常刺耳。
阿嵐含著淚,心中倒是有了一些不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