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翁~”阿貍露出涕泗橫流的樣子,仙翁見狀,連連后退,滿臉尷尬道,“孩子,怎...怎么了.....”
雖然師父給阿貍的這個掌上地圖挺好用的,雖然這么做可能有點(diǎn)不厚道,但是有師父如此,徒兒怎么會追趕不上師父的腳步呢?于是乎,阿貍為了發(fā)泄自己一路上肚子里憋的氣,便把師父平日里抱怨的須臾仙翁的壞話一字不落的說給仙翁聽。
本想仙翁聽完會有更加強(qiáng)烈的心意來幫助自己完成師父指派的任務(wù),小狐貍兒偷摸摸地笑著。哪知,仙翁聽完居然一溜煙的說要找他去算賬。
嗖的一下,他就溜了。
可是,還沒說完——
怎么就走了.....
阿貍覺著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一把悔恨淚,只能用小肉掌偷偷抹去。
所以現(xiàn)在留阿貍孤身在這蒼白無影的地方,隨著仙翁的離開,周圍的一切也逐漸恢復(fù)了原狀。
不過接下來令阿貍目瞪口呆的是,貢鏡帝君的圣殿,真真恍若仙境。
青丘之國本就以云為階,以月為地。琪花瑤草,數(shù)不勝數(shù)。月灼仙說過,青丘是他見過的最美的地方。
神霄絳闕,璇霄丹臺,阿貍覺著,形容貢鏡圣殿用這些詞都還差了點(diǎn)意思。
它緩緩走近,伸出小肉掌碰了碰在身旁的盤霧燈,火燭一閃一閃,搖曳不斷。
圣殿里很大,大的可以裝下幾千萬個合歡洞。比阿貍之前見過的翠玉竹笛的老家竹林陣勢還大,怎么形容呢,不過阿貍好像已經(jīng)迷路了。
這里也沒個妖影,阿貍踏著鮮綠色的草地往前行,它們似乎知道阿貍的來意,竟自覺地暈開一條筆直的道路,通往遠(yuǎn)處,不見盡頭。
走了也不知多久,阿貍似乎在遠(yuǎn)處看到了方才那兩盞搖曳的旁霧燈,與之不同的是,這次,旁霧燈的中央多了一扇不起眼的門。
方才好像是沒有的?還是沒有注意到?
貢鏡圣殿內(nèi)殿的門自動開啟,一切有點(diǎn)出乎意料的順利,阿貍本以為會遇到的瓶頸并沒有發(fā)生,一切如同是為迎接它做了準(zhǔn)備。
內(nèi)殿里的世界———
滿屋的紫紗帷幔,熏煙裊裊,還有一陣沁人心脾的香味。
與月灼師父身上的體香不同,很好聞,但阿貍還是更喜歡師父身上的味道。
阿貍喃喃自語,它一直把月灼師父當(dāng)做香餑餑,但并不是食物,因?yàn)閹煾干砩嫌泄伤類鄣碾u肉的味道。
只是這周遭迷迷茫茫,小阿貍根本就看不見路,四周也靜悄悄的,只能聽見它爪子落地聲和帷幔飄拂的聲音。
阿貍將月灼師父交予它的信物放入身上的小布袋,要是遇到危險(xiǎn),還是保護(hù)它比較重要。
盡管這是一根雞毛...
眼下阿貍感覺危機(jī)四伏,畢竟,對于這種未知的感覺,它的內(nèi)心真的是抵觸的。
一陣窸窸窣窣,一只小白鼠忽然躥到小狐貍兒的面前,差點(diǎn)沒害得阿貍當(dāng)場去世。
月灼師父常說,妖精要修煉成人,其中一個要素就是要膽兒大??墒菐煾笇掖握f阿貍天性膽小卻又愛裝模作樣,它還是十分不悅的。
當(dāng)著師父的面不敢反駁他,阿貍便下了決心想著法要證明給他看。
當(dāng)初狐假虎威假借著師父的名義辦演唱會一事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笑柄,應(yīng)該是說,自阿貍跟著他修煉以來,縱使月灼師父對它疼愛有加,但也沒少嘲笑。如今,他吩咐著阿貍做這三件事,它應(yīng)當(dāng)是要完成的漂亮,才不負(fù)這份堅(jiān)定之心。
不過是一只區(qū)區(qū)的白鼠,有啥.....好怕...
小狐貍兒方才才壯起的膽子立刻泄了氣。只見白鼠的身旁逐漸顯現(xiàn)一巨大的聲影,影子的輪廓很模糊,但卻看得出,它是一個長發(fā),九尾的人。
好像阿貍之前看過的云姝上神的影子。
莫不是?
阿貍立刻雙腳跪地,渾身發(fā)抖,不敢抬頭。
小白鼠一躍而出,順勢從阿貍的布袋里掏出那根雞毛,叼在嘴里。
“誒!別--”
阿貍話音未落,小白鼠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阿貍的眼皮下消失了。
“汝為何人?”
阿貍顫顫悠悠抬頭,竟是那小白鼠在說話。
奇怪,它這么小,怎么說起話來讓人不寒而栗———
它一開口,那根雞毛便隨風(fēng)緩緩飄落到一張方木桌上。
那影子逐漸顯了身,回到了正常人的大小,竟是一位蒙著面紗的女子。女子一席紫衫長袂,綰發(fā)微卷,儀態(tài)萬千。縱使她的臉上蒙著面紗,阿貍也能感覺到她的不可方物。
“你和小灼灼是什么關(guān)系?”
她忽然說了話,阿貍方才看她入了迷,正要回話時(shí)不小心咬到了舌頭。
疼死了。
“小桌桌?”
難不成,她是指這身旁這桌子?
“這桌子和我沒有關(guān)系呀?!卑⒇倧奈绰犨^如此好聽的聲音,方才她一開口,意亂神迷。
“大膽,汝等小妖,竟敢捉弄帝君!”
她肩上的那只小白鼠又說話了。
等等!帝君———
是眼前這只還不如阿貍爪子大的小白鼠?還是那個仙女姐姐呀?
不對呀,青丘的帝君至少也是只狐貍呀。
更不對呀!月灼師父說貢鏡帝君是個有怪癖好的猥瑣大叔?。「豢赡苁茄矍斑@個貌若天仙的美女姐姐吧?
阿貍想它真的要哭了,怎么每次遇到的情況都和師父所說的嚴(yán)重不符。
想起那日,月灼師父語重心長的對阿貍說,這個任務(wù)對它來說是事關(guān)重大的,還說,這根雞毛,對貢鏡帝君來說也是十分重要的。
迄今為止,阿貍還是不明白月灼師父的用意。
“大膽小妖,帝君問話,豈敢不回?!?p> “誒呀,小術(shù)術(shù),你這么大聲,都嚇到這只可愛的小狐貍了?!?p> 那人一步一步朝阿貍走來,身子婀娜,步伐妖嬈。
小白鼠不屑地?cái)[過頭,阿貍真是不敢想象,剛剛那胸腔共鳴,充滿磁性的聲音,居然是這小老鼠發(fā)出來的。
“所以,”那仙女姐姐用手指勾起阿貍的下巴,“小寶貝兒,告訴我,你和小灼灼寶貝兒是什么關(guān)系呀?”
“小灼灼?”
提到名字的時(shí)候,她特意加重了語氣,阿貍這才意識到,她說的原來是師父。
只不過小灼灼這個叫法也太惡心了罷。
月灼師父說過,世間上會這樣叫他的僅有兩人,一位是喝醉酒的須臾仙翁,還有一位就是貢鏡帝君。
那她不就是?
貢鏡帝君輕挑眉,輕浮地朝小狐貍兒拋了個令人流鼻血的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