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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心折劍

第三十八章 畫梅憶蘭,心意相知

沉心折劍 祝月亮晚安 7611 2025-01-04 00:12:25

  翌日清晨,唐庭遠從醉意中緩緩醒來,才發(fā)現(xiàn)陽光已透過窗戶照在他的床上。

  他起身洗漱時,梅思蘭敲開他的房門,問道:“小子,今天軋神仙,你有興趣逛逛嗎?”

  軋神仙是蘇州的古節(jié),相傳農(nóng)歷四月十四日是呂洞賓的仙誕,俗稱“神仙生日”。這一天,許多人前往閶門神仙廟進香,傳說呂洞賓在這一天會混跡于人群中,奇疾難愈者有機會得到治療,人們都希望得到仙人的恩惠,因此形成了民間的廟會活動。

  “我好像聽段莊主說起過。”唐庭遠托著額頭微微眨眼,看來昨天常殊灌酒灌得太厲害。

  “軋神仙是我們蘇州一年一度的盛大廟會?!泵匪继m道,“你如果酒醒了,可以去神仙廟看看,今天那里挺熱鬧?!?p>  說罷,她轉(zhuǎn)身離開,口中卻喃喃不停:“這丫頭又跑哪去了?”

  早些日子他曾聽段遙說起,蘇州人有軋鬧猛一說,該詞最早起源于四月十四日,該日也是八仙之一的呂洞賓的生日,據(jù)說呂洞賓生日那天要化身乞丐、小販,混在人群之中濟世度人,因而逢此盛日每個人都可能是他的化身,軋到他身邊,就會得到仙氣,交上好運,這樣你擠我擠的,叫作“軋神仙”。他也曾打趣道,像唐庭遠這般身受不明之毒的人,多來參加這種廟會,可以增加福氣,讓自己消災(zāi)祛病,延年益壽。

  唐庭遠不由得會心一笑,雖然他不信鬼神,但今日的熱鬧,他也想瞧上一瞧。想罷,他拿上佩劍,轉(zhuǎn)身便出了門。

  今日的蘇州果然是一片繁華的盛景,街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從山塘街到南浩街,青石板的路上鋪滿了千年蒀的葉子,路邊小攤林立,特色食品、民間工藝、古玩刺繡應(yīng)有盡有。每至今日,除了可以撞上“八仙巡游”,到神仙廟祈福外,還可以在街上吃些傳統(tǒng)小吃,比如赤豆粥,榨甘蔗,梅花糕,豆腐花;亦或者看手藝人捏面人,澆糖十二生肖。

  四月十四也是菖蒲的生日。菖蒲自古就為文人喜愛,并常作案頭清供。文人墨客喜歡將菖蒲與蘭花、水仙、菊花并稱為“花草四雅”,菖蒲亦被稱為“神仙草”。因此今日這里也有很多各種盆景花草植物的攤位。

  唐庭遠一邊觀賞今日盛會的節(jié)目,一邊則信步走向了神仙廟。

  神仙廟,坐落于南浩街,毗鄰外城河,正門前為萬人碼頭。該廟入門即是正山門,正中供奉著王靈官,是道教著名的護法神,在很多道觀將他作為鎮(zhèn)守山門的神仙。

  “三眼能觀天下事,一鞭驚醒世間人?!蓖蹯`官三目怒視,手執(zhí)鋼鞭,糾察世間的一切善惡,被老百姓所敬仰。左右兩側(cè)分別為聚財靈君商圣范蠡與慈航圣母普渡元君。財神是諸多財神的統(tǒng)稱,有文財神,武財神,五路財神,小財神,地方財神等。而范蠡是其中文財神的代表,三次經(jīng)商成巨富,三散家財,自號陶朱公,后代許多生意人皆供奉他的塑像。慈航圣母普渡元君又稱觀世音菩薩、慈航道人,曾修道于普陀潮音洞,發(fā)愿欲普度天下眾生,以丹藥及甘露水濟世,又應(yīng)機以種種化身救眾生之苦難,逢災(zāi)救災(zāi),逢難化難,所到之處勸善積德,故人人敬奉之。

  入了正山門,過庭即可見爐鼎與燭架,唐庭遠買過一份香燭金箔,將其點燃,放于此處,開始閉目祈禱。

  正祈禱間,身旁走來一個豆蔻年華的妙齡少女,少女牽著一個孩童走近爐鼎,供奉香燭金箔,口中開始喃喃自語:“希望神仙保佑,能讓弟弟的病快點好起來?!?p>  唐庭遠聽得身旁之人也為疾病祈禱,不由得多看一眼,那少女面如桃花,唇紅齒白,眼若橫波秋水,眉色如望遠山,身著一件寬袖的繡花襖衫,齊腰的印花點綴墨綠褶裙更顯得她的甜美嬌羞。只不過此刻她是為家人的疾病祈福,故而眉頭微皺,帶有些許憂愁氣色。

  那少女向著呂洞賓的神像拜過,隨即蹲下身子對孩童道:“好啦,姐姐現(xiàn)在跟神仙祈過福啦,相信你的病一定會好的!”

  孩童對神仙沒有概念,他見姐姐笑著逗他,便也開心的咧嘴。

  少女祈福過后,牽著孩童離開,唐庭遠收拾完畢,正欲回莊,卻見有行蹤異常的三人跟在那少女身后,竊竊私語。

  那三人里一人臉上有條斜行的刀疤,另一人尖嘴猴腮,縱使三人混跡于人群,也能讓唐庭遠在入廟之時便對其稍加注意。而今他目睹這三人跟蹤適才的少女,不禁心念一動,跟蹤三人,準備一探究竟。

  與初出茅廬的唐思賢不同,唐庭遠是唐家堡第三代弟子內(nèi)下山次數(shù)最多的人,他懂得如何隱藏自己的行蹤不被暴露。而那位少女則似涉世經(jīng)驗尚淺,不僅未發(fā)現(xiàn)身后有人跟蹤,甚至帶著孩童走向人跡罕至的地方。

  那少女在路邊為孩童買了一串糖人,便帶著他繞過幾條古街,來到了一處小庭院外,輕聲叩開了大門。

  “李大夫,我們到啦!”少女朝著庭院內(nèi)打著招呼。

  “是小桃啊,快進來吧?!蓖ピ簝?nèi)的中年郎中聽到少女的聲音,吩咐旁邊的人將少女迎了進去。那三人見少女進了庭院,私下密謀著什么,便各自離去。

  “看來這女孩應(yīng)該是安全了。”唐庭遠心道。他正欲轉(zhuǎn)身離去,卻見那三人重新折返回來,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三人旁邊又來了一個蒙面人。

  “好漢,這丫頭進去了,怎么辦?”三人中的一人率先發(fā)問道。

  “哼!你們這三個廢物,連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老爺要你們有何用?”蒙面人道。

  “不是啊好漢,剛才人太多了沒辦法下手啊?!蹦侨说?。

  “這個小藥鋪子離人群這么遠,有什么害怕的,直接進去把人殺了,把孩子搶過來不就行了?”蒙面人厲聲叱道。

  “什么?他們究竟想干什么?”唐庭遠心中一驚。那蒙面人直接敲響大門,環(huán)顧左右見四下無人,挺起短刀便刺向開門的郎中。

  這一下變故當真是猝不及防,縱使唐庭遠有心注意,卻也沒想到這幾人如此狠毒。只聽里面?zhèn)鱽硪宦暽倥捏@呼,那四人匆匆忙忙抱著一個昏迷的孩童就從里面竄出,分散逃開。

  唐庭遠心中一驚,連忙沖到庭院內(nèi),見中年郎中身重數(shù)刀倒在血泊之中,探測鼻翼時發(fā)現(xiàn)他已無生氣。而那名少女也中了一刀,倒在地上,但許是剛才四人害怕拖的太久招來其他人,只搶過孩童便匆忙離去,沒有注意少女的傷勢。

  “姑娘!姑娘!”唐庭遠見少女腹部流血不止,連忙扯下衣襟為其包扎,點住她的穴道止住血流。

  “他們……他們把弟弟搶走了……”少女口唇發(fā)白,語音顫顫。唐庭遠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征兆,他不再猶豫,抱起少女便運起內(nèi)功向屋外奔去。

  街上眾人見唐庭遠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女狂奔,無不害怕地讓開一條道路,街上有人更是直接去衙門報了案。

  他剛將少女安頓到春暉堂,眾衙役便趕來將他圍住,捕頭直接問道:“這女子是怎么回事?你要跟我們回去說清楚!”

  “大人,此事一言難罄,在下剛才親眼目睹了四個人打死了一個郎中,捅傷了這個姑娘,把她的弟弟搶走了,請大人速速派人前去追捕!”唐庭遠將郎中的地址告訴了捕快,正欲出門追人,卻被捕快攔了下來。

  “你說有人搶了她的弟弟?誰能給你證明啊?”捕快看了一眼受傷昏迷的少女,道,“今天是盛會,如果真有人當街搶小孩,這么多人誰會看不到?現(xiàn)在我只看到你帶著這個重傷的姑娘,你若是不跟我回去交代清楚,我可要把你抓到牢里去!”

  唐庭遠見衙役一時之間難以相信他的說辭,心中焦急萬分。但事不等人,若是再拖下去,恐怕那孩童真就兇多吉少。于是,他手上凝聚內(nèi)力,道:“既如此,那在下便多有得罪!”

  他雙手一揮,將眾衙役擊倒,隨即縱身一躍,輕功一點便沖了出去。捕快狼狽爬起,惱羞成怒道:“追!不能讓這個殺人犯跑了!”

  但唐庭遠輕功上房,只一瞬間,便消失在眾人視線里。

  今日盛會,人群是最好的保護,但也是那四人最好的隱蔽。

  唐庭遠一邊輕功游走,一邊回想那四人的逃跑路線。四個人分別沿著兩個方向逃跑,只有蒙面人帶著小孩朝東,另外的刀疤臉三人是朝著北邊離開。他抬頭一看,東邊人來人往,根本查不到蒙面人的蹤跡。但北邊人跡罕至,甚至有一條是死路,或許只有先抓到另外三人,才能逼問出蒙面人的下落。

  他腳下發(fā)力,一邊朝北邊趕去,一邊觀察街上是否有相似的人。

  所幸他耽誤的時間不算太久,加上他內(nèi)力深厚,輕功了得,不多時便看到北門外有背影相似的三人正朝著不遠處的馬車跑去。

  “站住!”唐庭遠掏出懷中的九鳳翎羽,手腕一送,暗器便直接打向右邊一人的大腿。那人慘叫一聲便立時倒下。

  另外兩人見他抱著腿不斷痛叫,臉上不禁駭然,回頭看時,唐庭遠已持劍沖了上來。

  “你們這三個畜生!那孩子被你們帶到哪里去了!”唐庭遠大喝一聲,挺劍便刺向當中一人,那人見唐庭遠速度太快,自己躲無可躲,當即雙膝一軟跪下求饒:“大俠!放過我吧!求您放過我吧!”

  唐庭遠長劍一送,劍尖抵住那人的咽喉,問道:“說!你叫什么名字!為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要殺人!你們把那個孩子帶到什么地方去了?”

  “大俠!大俠!饒命啊!我說!我都說!”那人求饒道,“我叫徐洪浩,我們?nèi)硕际鞘苋酥甘梗坏靡巡胚@樣做的啊,我們可沒有殺人啊!”

  見唐庭遠并無動容,徐洪浩又道:“我們?nèi)酥笆芰四莻€蒙面大爺?shù)闹甘?,說是只要我們搶了那個畫梅山莊的小孩子,就給我們?nèi)畠牲S金。其實那個小孩子,我們已經(jīng)盯了他很久了,但是一直都沒有機會。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小姑娘帶著他出門,我們才敢一路跟著。但是我們真的沒有殺人??!那個郎中,還有那個小姑娘,都是那個蒙面大爺殺的!我們真的沒有動手??!”

  “那個蒙面人跑到哪里去了?”唐庭遠問道。

  “這個我們?nèi)苏娴牟恢溃敵跫s定的時候就只說把孩子交給他?!毙旌楹拼竽X飛速運轉(zhuǎn),連忙道,“不過大俠,他也說事成之后我們?nèi)俗R車去蘇州城外三十里地,那里有個叫陳家莊子的地方,我們?nèi)ツ抢锏木起^拿賞錢?!?p>  “陳家莊子?”唐庭遠半信半疑道。

  “大俠!大俠!您若是還不信,我給您這個!”徐洪浩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翡翠玉鐲,玉鐲通體墨綠,隱含金絲,哪怕是不懂門道的尋常人見了也覺得是個稀罕物。

  “這個玉鐲子來歷不小,價值連城,可以買我一條命嗎?”徐洪浩道。

  但唐庭遠只想快點找到小孩,便道:“我并非是要你的東西,既然你們約定好要去陳家莊子,那就帶上我一起去?!?p>  徐洪浩連忙點頭答應(yīng):“只要大俠能放過小人,小人做牛做馬也愿意!”

  于是,唐庭遠藏身于馬車內(nèi),徐洪浩為其駕車,二人一路從北門出發(fā),前往三十里外的陳家莊子。而另外一人要照顧受傷的那人所以不得不留下。

  馬車一路疾馳而去,留下一路煙塵,約莫一個時辰后,馬車抵達陳家莊子,徐洪浩在車外道:“大俠,我們到了?!?p>  唐庭遠掀開車簾,面前是一個百戶人家的莊子,雖說莊子不大,但處于交通樞紐,又靠近蘇州城,因此每天人來人往,行商旅客感到勞累便就地修養(yǎng)。所以這里最多的建筑便是酒館旅店。

  徐洪浩駕著馬車來到一間名為“客來軒”的酒館前停住,徐洪浩道:“大俠,我們約定的地方就是這里?!?p>  “他什么時候到?”唐庭遠在車內(nèi)問道。

  “離我們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我會在酒館前的木牌上留下我們的暗號,他看到暗號就會來找我?!毙旌楹频?。

  “好,那我就先進去等你們?!闭f罷,唐庭遠掀開車簾,快步走進酒館,尋了一個靠邊的位置坐下。

  酒館內(nèi)人聲鼎沸,魚龍混雜,確實是交易的好去處。

  他要了一份陳釀,安安靜靜地等待。

  不多時,徐洪浩便從外面走了進來,而他旁邊那個熟悉的身影,正是那位蒙面人。

  二人尋了一個位置坐下,蒙面人將手中的花布包裹放到桌子上,開口道:“這是五兩金子,孩子的事爛在肚子里?!?p>  “怎么只有五兩?這和剛開始說的不一樣!”徐洪浩故作憤怒地問道。

  “哼!你們這幫廢物,連個姑娘都搶不贏,到最后還要我出手擺平!若不是我家老爺看在你們跟蹤多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這五兩你們都休想拿到!”蒙面人冷道。

  “你!”徐洪浩剛想爭辯,卻聽蒙面人道:“記住了!這五兩是給你們的封口費。孩子的事情你們一個字都不能說出去!”說罷,蒙面人冷道:“我還能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你是怕我殺人滅口,所以才沒讓你那兩個跟班一起過來,對嗎?還找什么借口說受傷了。不過我不在意,我們家老爺手眼通天,沒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這五兩金子給了就給了,但我希望你能記住我說的話,若是泄露了一個字,無論你們逃到天涯海角,我們都能找到你們,而且殺了你們?nèi)?!?p>  說罷,蒙面人起身離開,徐洪浩雖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拿著包裹離去。

  不過,他們二人的對話,唐庭遠并未聽清。他只有意無意地瞥著二人,見蒙面人起身離開,他也連忙動身,跟上蒙面人,至于徐洪浩,如今已沒有了利用價值,他想去哪也無所謂。

  唐庭遠一路跟蹤蒙面人,想借其之手找到孩童的蹤跡,蒙面人卻有意無意地左拐右拐,他心中微微感覺不妙,但若是再讓蒙面人逃走,想找到他便難上加難。

  因而他明知可能有詐,也只能繼續(xù)跟蹤。

  “貓捉老鼠的游戲,現(xiàn)在結(jié)束了?!泵擅嫒俗叩今R車前,喃喃自語道,“如今你才是老鼠?!?p>  唐庭遠感受到周圍的殺氣,便冷笑一聲,大大方方走到蒙面人身前,道:“那個孩子,被你帶到哪里了?”

  蒙面人冷哼一聲,道:“流氓無賴的話果然不可信?!闭f罷,馬車旁圍來一群手持彎刀利劍之人,蒙面人朝著左右二人道:“既然那個徐洪浩沒有遵守約定,那你們就去找到他們,殺了他們?nèi)?。?p>  “是!”左右二人領(lǐng)了命,立即退下。

  “我再問一遍,那個孩子被你們帶到哪里去了?”唐庭遠眼中蘊怒。

  “哈哈哈!你可太有趣了?!泵擅嫒说?,“你不會真以為你一個人就可以伸張正義吧?”

  說罷,蒙面人留下一句“殺了他”,轉(zhuǎn)身便坐上馬車離開。

  “站住!”唐庭遠正欲追擊,面前七名大漢便手持利刃攔在唐庭遠面前,唐庭遠不敢耽誤,運起內(nèi)力便挺劍而上。一瞬間劍光如電,煙塵四起。

  唐庭遠的劍法迅捷無比,每一劍都直指要害。七名大漢雖然人多勢眾,但面對唐庭遠的凌厲攻勢,他們只能勉強招架。劍尖劃破空氣,發(fā)出尖銳的呼嘯聲,每一次揮動都伴隨著金屬撞擊的清脆響聲。

  七人見不是唐庭遠對手,連忙擺陣將他困在陣法中心。

  “武夷蒼宿大陣?”他曾在船上見過談劍真人指揮門下弟子擺出此陣擊退了數(shù)倍于己的水幫一次又一次的進攻。

  但他也親眼所見,那老婦是如何破了這個陣法。

  于是,他也學著老婦,身形矯健地穿梭于敵陣之中,他的劍法里蘊含著深厚的內(nèi)力,使得每一次攻擊都具有強大的穿透力。七人雖然勇猛,但在唐庭遠的劍下,也漸漸感到力不從心。

  就在這時,一名大漢突然大喝一聲,試圖以蠻力突破唐庭遠的劍網(wǎng)。然而,唐庭遠早已看穿了他的意圖,身形一側(cè),巧妙地避開了對方的猛攻。緊接著,唐庭遠反手一劍,劍尖準確無誤地刺中了那名大漢的肩頭,使其手中的利刃脫手而出。

  其他大漢見狀,心中一驚,攻勢不由得一滯。唐庭遠抓住機會,身形如風,連續(xù)幾個快速的轉(zhuǎn)身,劍光閃爍間,又有兩名大漢受傷,被迫退后。剩下的四人明知再戰(zhàn)無益,但仍然悍不畏死,繼續(xù)挺刀上前。

  如今組成武夷蒼宿大陣的七人已破三人,余下四人根本無法對唐庭遠造成有力的阻攔,唐庭遠也知道,當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對手后,拼盡全力也只是想拖住自己。于是,他抬手一劍格開四人的攻勢,右手手指一拂,掃過四人胸前,點住四人穴道。

  余下三人正欲上前解救,卻見唐庭遠一瞬間閃過三人身前,將三人盡數(shù)點穴。七人就這樣直挺挺地站在馬廄里。

  “你們就在這里好好待著吧!”唐庭遠牽過一匹駿馬,小二卻剛好從前門牽著客人的馬走了過來。他見唐庭遠牽馬離去,以為是遇到了偷馬賊,正欲阻攔,卻見唐庭遠從懷中掏出錢袋,丟給小二,道:“小二,這匹馬我借用一下!”他指著被點穴的七人道:“他們幾個人參與拐賣小孩,勞煩你報一下官!”

  說罷,他騎著駿馬向著蒙面人逃離的方向疾馳而去,只留下一臉懵的小二愣在原地,良久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跑去報官。

  這駿馬不知是哪位客人的所有物,當真是一匹千里良駒,唐庭遠只感到耳邊的冷風呼嘯而過,追了半個時辰,竟然就在不遠處的小路上看到了馬車的身影。

  “哪里逃!”

  唐庭遠大喝一聲,手中暗器順勢擲出,只聽馬兒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叫后轟然跌倒,蒙面人似乎感受到馬兒的變化,當即一掌打破車頂,縱身一躍離開車廂。

  唐庭遠見狀也輕功一點,從馬背一躍而至車廂前,他轉(zhuǎn)身尋找孩童,卻見車廂里空空如也。

  “孩子呢?你藏到哪里去了?”他正欲持劍逼問,卻見蒙面人從懷中取出一支信號彈,只聽一身凄厲的聲響,信號彈沖到天空炸開。

  “你把孩子藏在哪里!”唐庭遠挺劍逼問道。

  “想知道?除非你殺了我?!泵擅嫒死湫Φ馈?p>  “你這個畜生!”唐庭遠憤怒至極,他運起內(nèi)力,挺劍刺向蒙面人面門。

  他的劍尖劃破空氣,直取蒙面人的要害。蒙面人輕松一側(cè)身,巧妙地躲過了這必殺的一擊。他沒有立刻還手,反而帶著嘲笑的態(tài)度,揮舞長鞭,鞭梢在空中劃出凌厲的線條,試圖打亂唐庭遠的攻擊。

  唐庭遠目睹孩童的失蹤,不由得怒火中燒。他深吸一口氣,將內(nèi)力提高,劍招更加犀利。他的動作迅速如風,劍光閃耀如電,而蒙面人的武功也不容小覷。劍與鞭相撞,發(fā)出清脆的金石相擊之聲,在這曠野上回響。

  盡管唐庭遠的劍法凌厲,但蒙面人似乎對他的招式了如指掌,總能在關(guān)鍵時刻避開致命一擊。唐庭遠心中暗驚,意識到對手并非泛泛之輩。他開始變換劍法,從快攻轉(zhuǎn)為以守為攻,試圖尋找對方的破綻。然而,蒙面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意圖,鞭法變得更加詭異莫測,時而如靈蛇出洞,時而如狂風暴雨,讓唐庭遠應(yīng)接不暇。唐庭遠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心態(tài),決定不再被對方的節(jié)奏所牽引。他開始更加注重觀察對手的呼吸和眼神,試圖從中捕捉到一絲線索。

  陡見蒙面人長鞭襲來,唐庭遠舉起長劍抵擋。忽然,他注意到蒙面人右肩微動,似乎預(yù)示著下一次攻擊的方向。唐庭遠迅速做出反應(yīng),劍尖一挑,巧妙地化解了蒙面人的攻勢,并趁機反攻,劍光如水銀瀉地,連綿不絕。

  蒙面人顯然沒有料到唐庭遠的反擊如此迅猛,一時間竟被逼得連連后退。他本欲以快打快來止住唐庭遠攻勢,但唐庭遠的劍招卻更加迅猛。不多時,唐庭遠瞧準時機,奮力一挑,劍尖劃破蒙面人手腕,蒙面人吃痛不過,長鞭順勢落下。

  唐庭遠不敢怠慢,連忙踏步上前,一手持劍架在蒙面人脖頸,令他不敢亂動,一手點住蒙面人穴道,并順勢將他反手綁住。

  “你叫什么名字?”唐庭遠問道,“那孩子被你帶到哪里去了?”

  “你殺了我,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泵擅嫒瞬恍嫉馈?p>  “哼!我有不殺你也能讓你開口的方法!”唐庭遠劍花掃過,瞬間將蒙面人的手筋腳筋盡數(shù)挑斷。但那蒙面人也是個硬漢子,盡管鮮血飛濺,劇痛襲來,硬是咬著牙一聲不吭。

  “讓我看看你的廬山真面目!”

  說罷,他一手扯下蒙面人的面罩。

  面罩之下,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相貌罷了。

  “我最后問你一次,那孩子被你帶到哪里去了?”唐庭遠一字一頓道。

  “我說了,你干脆殺了我。”中年男人不屑道。

  唐庭遠冷笑一聲,抓住中年男人衣領(lǐng),運起內(nèi)力將其扔到馬背上。他正欲帶著男人離開,身后卻傳來一陣強大的殺氣。

  唐庭遠連忙向前翻滾,太陽照射下,一個高大的黑影從他的背上掠過,唐庭遠感受到后背和頭頂傳來的一陣寒意,隨即幾根頭發(fā)便順勢落下。

  他再抬起頭時,馬背上的男人已經(jīng)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高大魁梧的黑衣人。

  “老爺……”黑衣人解開了男人的繩子和穴道。

  “小小年紀,便如此心狠手辣。”黑衣人道,“我要將你碎尸萬段?!?p>  黑衣人的語氣平淡如水,仿佛對一切盡在掌握。

  唐庭遠冷笑道:“好,幕后黑手終于現(xiàn)身了。”

  黑衣人輕拍手掌,草叢里埋伏的一群黑衣人突然現(xiàn)身,慢慢圍住唐庭遠。

  “他看到了我們的臉,所以留不得?!焙谝氯说?。

  唐庭遠心中一驚,他想不到憑他的內(nèi)功竟然察覺不到周圍的黑衣人,如今他眉頭緊皺,想必今日定是兇多吉少。

  為首的黑衣人緩緩拔出長刀,刀身摩擦著刀鞘發(fā)出金屬般悲鳴的聲音,他淡淡道:“殺了他?!?p>  周圍的黑衣人聽到他的命令,一擁而上圍攻唐庭遠。

  而這萬分危急的時刻,唐庭遠也只能不顧經(jīng)脈阻塞的疼痛,強行全力運轉(zhuǎn)內(nèi)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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